第15章 斬妖除魔哪家強？

翌日，晴空正好，黃沙橙橙。

夏日帶著五名學員，身騎白馬，在青城大門前與千叔告別。

「小子，命在，一切都在！」千叔意味深長地說。

「哈哈，記住了，千叔！」夏日表現的滿不在乎，胸口拍的砰砰響。

他望著門內側，那兩株院長栽培的靈牡丹，迎風搖曳，花朵綻放，香味撲鼻。

往年也是如此，院長帶他在這與千叔作別。

『親人不知何處去，牡丹依舊笑冬風！』

夏日轉身、催馬，在『嘶嘶』馬鳴中，一行六人一雀離青城漸行漸遠，最終模糊、消失在天際邊。

「靈月姑娘，也不出來送送！」千叔搖搖頭，看不透現在年輕人的心思，獨手背後，緩緩走進院內，身形越發佝僂。

……

『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燃燒著整個沙漠……』

夏日樂團開張，大家騎著靈馬，唱著歌，好不快哉。

這也是夏日始終保持的心態，日子再苦再累，那也得過，別辜負了時光，別辜負了自己。

特別近幾日，他跟這些少年在一起，感覺自己好像都年輕不少。

大家騎行三四里路；

高丘轉彎處忽然走出一人，身襲白衣，頭戴白色兜帽，身形曼妙，站在那自有一股靜謐詳和，猶如清雪拂面，乾淨清雅。

「天涯海角覓知音，啊覓……」白華眼睛忽亮，剛開口，就被身前鐵山一把捂住嘴巴。

白華順著鐵山的眼神，著眼望去，就看見自家院長嘴角掛笑，眼中好似有水花翻滾，后又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眼，一切如初。

隨後，院長翻身下馬，哼著曲兒，搖著胯兒，顛顛兒的跑上前去。

「娘子你來了！」

「呸，我只是送送你！」

「額，來的正好！」

夏日神情激動，回首朝白素素兩人大喊：「讓靈月姐姐跟你倆擠一下，等過了據點，她就留下來！」

「好噠院長！」兩女嘻嘻笑著，驅馬過來，朝靈月姐姐打招呼。

自此，六人變成七人行，危險的守年拋之腦後，一路彷彿春遊，有說有笑繼續前進。

前幾日的積雪，在陽光照耀下，已化的差不多，從高空俯視，點點殘雪猶如顆顆珍珠，滴滿整個黃土高原。

大家行駛速度不快，午時才姍姍趕到1202號據點。

大伙兒先去『林家馬行』歸還靈馬三花，夏院長被迫拿出一件中品法器作抵，老闆林哥的大刀這才從他脖子上收起。

「夏日，常來哈，林哥歡迎你！」

大家聽見背後的喊聲，彷如催命，腳步不由都加快了幾分。

眾人先在據點裡吃過飯，才去『任務大廳』交任務、領任務，交的是學院月度任務，領的是強制領取的守年任務。

隨著年味漸濃，現據點裡的人數，明顯比以往多出倍許，人聲鼎沸，組團結夥，熱鬧無比。

一行人穿過喧嘩的商業區，走出據點。

夏日看著恬靜的靈月，對視上那雙迷人且堅定的明眸，話到嘴邊還是最終沒有說出口。

接下來，隊伍有些安靜，一路向北行駛。

蒼黃的高原，荒涼，寂寥，人跡罕見，飛鳥難尋。

起風了，北風吹過土岩，路過枯樹，輕吻到大家的臉頰，使得眾人精神一震。

「終於走出來了！」夏日心喜，望著遠方樹木叢生，百草豐茂，催促道，「抓緊時間，邊境線就在前方！」

大家聽聞，打起精神連忙跟上。

半晌后，邊境線映入眼帘。

高大宏偉的法牆，連綿起伏，斑駁、破損的劍痕刀傷布滿牆磚，訴說歲月的流遷。

「好壯觀啊！」白素素驚嘆著，其他人也被這橫斷大地的巨龍深深震撼。

人族花費無數時間和代價，才建造成的法陣城牆，它就像一副堅不可摧的鎧甲，守護著境內的所有人族。

天色漸暗，黑暗降臨，北風呼嘯，猶如鬼泣。

夏日帶大家先在城牆下的駐點休息，叮囑眾人趕緊恢復體力，因為邊境的夜晚，血腥殘酷。

在所有故事中，妖魔都習慣在夜暮出沒，其中也有緣由。

白天有驕陽，夜間有皓月。

神陽日輝，至陽至剛，堂堂正正，專克邪魔妖法，盪盡鬼魅魍魎，讓一切邪祟無處遁形。

月華相反，至陰柔和，平和中正，對精怪靈妖，有莫大的吸引，不光助他們掩飾身形，更能幫他們加速修鍊，如魚得水。

月華飄飄渺渺，鋪滿大地。法牆內燈火通明，一片肅靜，牆外鬼哭狼嚎，異常恐怖。

「大家快集合啊，妖魔崽子進攻了！」忽聽窗外有將士叫喊。

嗚嗚嗚~

悠遠的號角吹響，大戰序幕徐徐拉開。

「院長，戰爭開始了嗎？」福滿堂小臉蒼白，緊緊跟在大家身後。

「大福，待會跟緊我，身為人族修士，有些事情是你躲不了的！」夏日回以微笑，鼓舞著。

「我盡量，吧！」福滿堂點頭，努力平復心神。

「院長，我們單獨行動，還是跟他們一起？」千金眼帶憂慮，望著洶湧的人流，邊走邊問。

夏日眸光閃亮，不假思索，回答：「青城有自己的使命！」

鐵山和靈月四人沒言語，但沉重的神色，表明他們內心同樣緊張、不安。

法牆上站滿盔甲明亮的戰士，法牆下更有數千修士整齊列陣，整個場面指揮有序，宛如一顆顆精密齒輪，快速轉動。

「開門，迎敵！」

法牆長城上空，傳來一道威嚴的男子話語，大家正前方光潔無縫的法牆上，立即緩緩裂開一道天門。

門高兩丈，寬八尺，三人並列通行，毫無難度。

「有朋自遠方來，我們當好好招待一番，大家說用什麼方式比較好！」

威嚴的男子話音，在大家耳邊響起，霸道中帶著一絲狠厲。

「殺！」

「殺！」

「殺！」

聲勢震天，殺意瀰漫，連帶著夏日旁邊鐵山五人也有些面紅耳赤，心潮澎湃。

「殺他個妖仰魔翻，殺他個妖消魔散！」

「出門，斬妖！」

威嚴的爆喝，蓋過所有聲響，隨著最後一個字元落下。

「嗚嗚嗚！」

蒼茫的號角激蕩人心，數千修士魚貫而出，開門迎敵。

夏日帶著大家隨人流走出法門，就看到無數修士已經和妖魔交手廝殺。

法術碰撞聲，刀劍亢鳴，怒罵和哀嚎，殘屍斷肢，頓時成為天地主旋律。

「嘔！」白素素首次見戰爭的殘酷，忍不住嘔吐起來。

千金強壓住自己狂跳的心臟，連忙幫她拍打後背。

「……院長，咱走吧！」福滿堂面色慘白，雙腿發抖。

「我們身為人族修士，就要想辦法改變這一切！」夏日鼓勵大家，右手前揮，領大家遠離戰場中心，朝東北方向奔去。

他們沿著法牆一路向東，每隔千米就會看到三五成群修士或與妖魔廝殺，或者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他們在幹什麼？」靈月不解，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有人敢在法牆下打坐。

「這是各大世家、學院的人。」夏日鄭重解釋，「我域法牆長城建立之初，每個傳承悠久的世家、學院，都有自己守護的每一段長城，這是榮譽也是責任。」

「法牆長城這麼強大，也需要守護？」靈月不信。

「再強也無法阻擋時間的沖刷！」夏日苦笑。

他們一路急行，路遇各種戰鬥全然不顧，只是埋頭趕路。

半刻鐘后，終於抵達目的地。

一段高大破舊的法牆，各種槍傷、爪痕遍布牆磚，別的牆體光輝明亮，但這段法牆卻暗淡無華，猶如微弱的螢火，隨時可滅。

「這這這就是青城要守護的榮耀？」

鐵山吃驚道，看著古老破碎的塊塊牆磚，彷彿一段可歌可泣的戰爭史近浮眼前。

「沒錯，」夏日仰天望著星空，心生感慨，突然嘆道，「大風起兮雲飛揚……」

福滿堂忽地接道：「斬妖除魔哪家強？」

白華苦思冥想後半句：「青城樂團……」

鐵山熱血上頭，大喝：「戰戰戰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