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從財樓出來，兩人一路走到夜市上去。
顧嫣指著一家生意頗好的路邊攤道：「就這家吧。老闆，來一鍋魚羊一鍋鮮。」
這一鍋要四十靈石，對現在的他們算得上奢華了。
修者聚集的地方，食物都是含有靈氣的。只是有多少的區別而已。
鍋子很快上來。魚吸收了羊的濃香，羊吸收了魚的鮮甜，去膻去腥，鮮上加鮮，色香味俱全。
兩個餓過肚子的人吃得很暢快，吸收了其中的靈氣丹田也很滿足。顧嫣總算覺得自己恢復到最佳狀態了。
這裡頭所含的靈氣其實比十塊靈石所含的靈氣還不如。只從這個角度來說，是不太划算的。
但吃這個文化在修真界都禁絕不了，可見吃的魅力有多大了。
而且，今日兩人也算是同過生死了。一起搓一頓才說得過去。
兩人把鍋底的湯都喝了個乾乾淨淨，撐了個肚圓這才下桌。
舒凌道：「紫鳶花的高價期還剩下三天是吧？」
「對。你的傷好了？」
「能自己御劍了。」
顧嫣看看舒凌，「你原本到底什麼修為啊？」
舒凌露出一絲苦笑，「我晉級的時候沒過心魔關，墮境了。原本是什麼修為已經不重要，現在能發揮出什麼修為才是重點。」
心魔關？
顧嫣咋舌，如果沒有違背心魔誓，結嬰以上才會有心魔關。合著她撿了個金丹巔峰啊？
不過，顏夕結丹就能引動結嬰才有的雷劫，也可能是這人的天賦高所致。
沒錯，他從前多厲害那都是從前了。如今他就和自己一樣，剛築基的實力。
「你要徹底療傷，還需要很多靈石吧？」
「嗯。所以你要是掙錢，帶我一個。」
「好啊。」今天舒凌給顧嫣的印象不錯，算是很不錯的合作對象了。
走到大雜院，顧嫣去找房東。
「什麼，沒空屋了？」
「對啊，下個月城主府有大事。散修們想碰碰運氣，來了不少人。對了，連山那屋......」
「他給了十天的錢，你給他留夠十天。沒準他過兩日就回來了。對了，有空屋你優先租給我啊。」
房東道：「再租就不是這個價了，要翻倍。到時候有錢都找不到住處的。」
「城主府什麼大事啊？」
「我們城主的千金要比武招親。一個散修如果能做城主的女婿，那不是一步登天了么。不過人家有要求的，必須是三十歲之前就築基的金丹。」
「好吧，翻倍也只有認了。」
她出來對舒凌道：「不巧，沒空屋了。我跟連山也不熟，不好讓你去他屋住。不過我和房東說了，回頭有人退房優先租給你。」
舒凌道：「那今晚......」
顧嫣道：「都一起逃過命了。修真兒女不拘小節，你在我屋裡打地鋪吧。」
這傢伙目前應該打不過她。
晚上一人在床上、一人在地上，各自打坐。
對負債纍纍的顧嫣來說，睡覺怪奢侈的。她如果修為不能長進，接下來也沒法多掙錢。所以暫時不那麼缺日用花銷了，她便捨得用靈石修鍊了。
靈石里的靈氣沒有屬性，不管何種靈根都可以吸納為己用的。
在靈氣如此稀薄的地方，也只有用靈石修鍊了。
舒凌趺坐在地，看了看瞬間入定的顧嫣。這樣的資質，怎麼會才剛築基呢？
顧嫣這是第一次用靈石修鍊，也不知道用量是多少。她直接按八卦的方位擺了八塊在身體周圍。
不是她對第一天認識的舒凌就不設防。
關鍵劫財，她身上只有點散碎靈石。不是本人，拿了她財樓的卡也取不出錢來。
劫色，舒凌比她還漂亮。
既然要合作，那就別擺出一副不信任人的態度來。
入定之後，顧嫣發現自己用靈石修鍊速度加快了許多啊。起碼是在靈氣濃厚的首峰速度的五倍以上。
這是怎麼回事？
理論上一晚上都用不完的八塊靈石，入更的時候就被她用完了。
顧嫣有些震驚地看著身周靈石靈氣耗盡后殘留的齏粉。
舒凌睜開眼道：「單靈根？」
「不是，我好像比之前速度快了幾倍。」這感覺跟開掛了似的。
舒凌想了想，「你好像比單靈根的速度還要快些。」
顧嫣震驚地道：「你開什麼玩笑？」
「真的，我就是單靈根。」
顧嫣一揚袖，把齏粉揮散在空中。
「還能有比單靈根更強的靈根啊？」
舒凌道：「城中有萬書閣分部，何妨去看看？沒準能找到答案。不過，我建議你不要暴露身份。不然萬一查出什麼不同尋常之處來，你難得安寧。」
顧嫣看他兩眼，這人有可能是金丹巔峰衝擊元嬰時失敗的。那見識肯定比自己強多了。
但是，如果她真有什麼不平凡之處，林清晏能不知道？
「三天後吧，先把這三天的錢掙了。」反正她也廢材了五十年了，不差這三天。
第二天早起，顧嫣帶著舒凌出去街尾吃早飯。
她想通了，餓肚子太難受了。她還是要吃一日三餐。如今也沒窮到飯都吃不起的地步。
吃好了，舒凌特別自然的坐等顧嫣付錢。
來收錢的店家有些鄙夷的看著他，合著是個吃軟飯的啊！
長這麼好，真想吃這碗飯也不該找個住大雜院的窮女修才是。
這姿色不說去色樓當頭牌，要傍上個富婆還是極容易的。
顧嫣把一靈石五十靈幣的早點錢付了，「找錢！」省得給人不切實際的希望，回頭失望了又嘀咕她小氣。
「走吧，舒兄。」
想到舒凌只有築基實力，顧嫣直接喊兄。按道理應該喊前輩的。但她喊人前輩，豈不是帶累師尊跟著降輩分？
舒凌看她一眼，「你要不喊凌兄吧。舒兄，有歧義。」
顧嫣在腦子裡過了一下，舒兄，束胸，酥/胸......
「呃，凌兄。」
兩人一起出城，直奔落日森林。
在邊緣處找了一個時辰，依然只有小貓兩三隻。
舒凌道：「我們往裡頭走點吧。昨天也是在裡頭些才找到一片的。」
顧嫣道：「大哥，你我加起來也打不過一頭野豬啊。」不然拖一頭回去也是八百靈石起了。
如果一直有昨天那個收入，她的債估計百八十年的也就還清了。
但是，修為低了真的不敢進去。
昨天是確定有一片紫鳶花在裡頭等著，今天她可不敢平白冒險。
到中午的時候，依然只各找到幾朵紫鳶花。
顧嫣把早上打包的吃的拿出來分著吃，有點蔫。和昨天的收入差距未免太大了！
舒凌更是沉著臉。他昨天被野豬追著跑，那是真的虎落平陽被豬欺啊。
「小顧，要不我們下午還是往裡走一點？我們可以輪流御劍節約靈氣。有收穫的時候也可以一個人幹活一個人放哨。」
顧嫣喝了一口水，搖搖頭，「我不去。」
昨天的事太過順利，她現在回想起來覺得太巧了。就好像是故意誘惑她今天往裡走、再往裡走一般。
她別回頭叫人給賣了。
反正經歷過一次人生的過山車，她如今可謹慎了。哪來那麼多天是掉餡餅的好事啊？
再說，她還等著三天後去查一查自己這修鍊速度是怎麼回事呢。萬一進去被野豬或者別的什麼靈獸弄死也太虧了。
舒凌想了想，「那我也不去了。我一個人，危險就太大了。」
他這樣，顧嫣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疑神疑鬼想多了。凌兄估計就是著急恢復。
下午依然是幾朵，而且也沒有漁翁得利撿靈獸的好事了。
一整天，兩人加起來找到的紫鳶花不足三十朵。
顧嫣道：「怪不得葯館肯出三靈石購買一朵了。」
葯館的人收貨的時候有些失望，「仙子，今天只有這些嗎？」
「嗯，昨天是運氣好遇到了一片。」
兩人各得了四十靈石左右。
舒凌道：「還有些早，不如我們去萬書閣問問看，進去查閱一次資料需要多少費用？」
「好！」
聽到一千靈石一次的價格，顧嫣默默轉身。
她太窮了！
舒凌沒走，他問道：「要是查不到正確的答案呢？」
「萬書閣全款退回。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就是我們分部坐鎮的元嬰長老解決不了，也可以立即連線總部。」
萬書閣的人說得非常自信，區區築基有什麼問題是查閱了萬書閣相關書籍找不到答案，還連元嬰長老都解決不了的？
舒凌追上顧嫣，「你聽到了？」
「還是好貴啊！反正也不是什麼壞事，我不急。」顧嫣實在捨不得這個錢，而且她也沒有一千靈石。
「那你就一直拿靈石修鍊？需要的靈石會越來越多，這麼一算長遠很不划算的。倒不如搞清楚是怎麼回事，直接從天地元氣中汲取靈氣。」
顧嫣道：「那也得咱們住到靈氣濃厚的地方才行吧。咱們現在住的大雜院，偏遠得都快出城了。貧民區里最髒亂差的地方。」
連山讓她入夜別出去亂走，就是因為那一片治安最差。
不過交了房租進了大門，房東就會負責。外頭那些人不敢亂來。
至於舒凌，他能進去不只是因為顧嫣肯收留他。更因為他已經排隊等著空屋騰出來了，算是潛在顧客。
就這樣，他一個月也得交一塊靈石。
舒凌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顧嫣看看他，「你還想進裡面些去啊？我不去，起碼進入築基二層之前不去。」
那天看到的那具人體骨骼也讓她非常的謹慎。她不想變成豬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