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5章 我還是很愛你
柳如月突然就哭了,可是即便是哭了,她也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陸銘,你可不能有個三長兩短啊,你爸爸已經這個樣子了……」
她又開始嘰嘰歪歪的哭訴,陸銘心煩,吼道,「滾。」
他只用了一個字。
柳如月愣住了,陸銘現在不是討厭她,這是完完全全徹頭徹尾的恨。
所以,為了一個女人,他竟然連自己的母親都恨了嗎?
柳如月是個暴脾氣,她這會兒忘了陸銘身上的殺氣,她竟然委屈的像個高高在上的控訴者一樣。
「我是你媽,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說話?」
「正是因為你是我媽,我才這樣對你說話。從小到大,你專橫獨裁,囂橫跋扈,你把爸爸控制的死死的,讓他做你的傀儡,你還想要控制我,讓我做你的傀儡。我喜歡清歡,我想要娶她為妻,你為什麼一直要反對?」
陸銘發了瘋一般的咆哮。
「又是夏清歡,又是那個賤人,你腦子裡除了她之外,難道就看不到別的女人了嗎?」
「是的,我眼裡只有她,只要我活著,我就會讓她永遠的住在我的心裡。」
陸銘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可是我生了你,是我給了你生命。」
柳如月不甘心,她自己生養的兒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那又怎樣?你問過我的意見嗎?你以為我稀罕這條命嗎?我早就活夠了,要不是清歡,我活不到今天。我之所以這麼痛苦,全部都是因為你,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陸銘說出的話,就像是刀子一樣,深深地戳進柳如月的心裡。
她震驚,她趕到可怖,她不敢相信。
「都怪我?我難道不是為了你好嗎?你是我兒子,我還會害你嗎?」
「為了我好?讓我娶別的女人就是為了我好,我告訴你,這些年我生不如死,只有離了婚,我才覺得我像個人。」
陸銘咬牙切齒的說道。
柳如月完全不能接受這個樣子的陸銘,她搖著頭,淚水橫飛。
「從現在開始,你別想控制我,我可以去死,但是絕對不能像我爸爸一樣活得生不如死。他一輩子懦弱,但是這一次,他勇敢了一回。」
「他這是糊塗。」
柳如月打斷了陸銘的話。
陸銘的臉上,發出一陣冷笑,隨即就顯出一抹陰冷,「你不懂他,真是可笑。當年,他真是瞎了眼,怎麼娶了你這種女人回來。」
他說完,掉頭就走。
柳如月愣住了,哪有兒子這樣說自己母親的。
她有那麼差嗎?她做什麼不是為了這個家啊?
她委屈極了,「要是沒有老娘,怎麼可能會有你,你現在翅膀硬了,就這樣說我了。我告訴你,誰讓我生不如死,我就讓夏清歡那個賤人去死。」
「你敢!」
柳如月的話音還沒有落下,陸銘突然逼近,那雙凶神惡煞的眼睛,就那麼死死的盯著她。
「你再敢動她一根毫毛試試,被怪我到時候噬母。」
這是一句最絕情的威脅。
說完,他轉身離開,而柳如月愣在那裡,頓時淚如雨下。
她一輩子咋咋呼呼,無非就是為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她怨陸尚坤窩囊,覺得陸銘軟弱,總是希望自己可以護著他們,但到頭來,卻是害了他們。
陸銘從醫院離開的那一刻,心裡被絕望完全佔據。
他有家,但是那個家現在空蕩蕩的,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一個城堡,一個地獄。
他不想回到那樣一個讓他難以呼吸的地方,他就沿著醫院外面的那條路走著,一直不停的走,大腦完全喪失思考,只是聽憑那雙腿,將他帶到任何一個地方。
後來,他在一家酒吧門前停了下來,酒吧門口人聲鼎沸,他隨著人流朝里走,然後在吧台的位置坐下來。
酒吧里音樂聲喧囂,舞池裡晃動著人群,他在吧台點了酒,埋著頭,一口一口的喝著。
他心裡苦,從來沒有人知曉。
回顧這短暫的一生,彷彿是遇到夏清歡的那幾年,才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她溫柔,單純,無限度的相信他,他第一次找到了一個男人的尊嚴和存在感。他取得的任何一丁點小成就,她都給予最徹底的快樂。和她在一起,他很快樂。
當他知道夏清歡一直在等待心臟的時候,他做了這個世界上最冒險的事情,那時候,他天真的以為,他可以承擔這件事的風險,只要,夏清歡幸福和快樂。
他做了那件事,也承擔了痛苦,但是結果,他不滿意。
她不再屬於他,她要和那個拆散他們的仇人在一起。
他心裡的不甘心,就開始蔓延。
哪怕是換做其他一個男人,他或許還會好受一點,為什麼一定是湛璟塬?
陸銘想不通,他更無法接受。
他抓著杯子,不停的往喉嚨里灌酒,一杯一杯接一杯的喝。
到後來,他終於將自己灌趴下了。
究竟只能麻痹神經,但是不能讓這顆心放下思考。
他滿腦子的苦惱開始放大蔓延,從酒吧里搖搖晃晃出來的時候,他順著慣性,竟然一路走到了夏清歡的府邸。
清醒的時候不敢去做的事情,喝了酒之後倒是有了那個膽量。
「清歡,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他雙手抓住院門的柵欄,不住的叫喊著。
他哭著,鬧著,叫喊著,想要得到一個回應。
一扇門之內的夏清歡,此刻就靠在床頭。
「清歡姐,那個瘋子一直在外面鬧,要不,我們報警吧。」
阿芳嚇壞了,跑到夏清歡的房間里說道。
夏清歡捧著一本書,她努力想要自己保持住冷靜。
「你去睡吧,他喝多了,醒了就沒事了。」
「要不要通知阿城,我看他這個樣子好嚇人,要是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到時候可能就危險了。」
阿芳再次建議。
夏清歡卻搖了搖頭,「關燈睡覺吧,還是不要驚動任何人。」
阿芳擔憂的從夏清歡的房間里退了出去,張媽也是一臉凝重,陸銘一直搖晃著院門,他們生怕陸銘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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