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人間，早已變了模樣
本座在，修仙？不怕勞資讓他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么？
字裏行間霸氣側漏，殺氣騰騰，小青龍腦子中情不自禁幻化出師尊天地洪荒，唯吾獨尊威風凜凜高不可攀的宏偉形象，一時有些走神，但轉念間那白衣搖椅的慵懶模樣湧上心頭，他心神為之一震，連連搖頭。
咦....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呢，太違和了我師尊他不配，絕對不配，一點都不科學的好嗎？這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小青龍以手抵額，欲言又止數次，思量再三，咬了咬牙，心一橫腳一跺，最終他從心了。
於是連連唯唯諾諾說道：
「是是是，師尊您老人家神通廣大法力無邊這點小霧肯定一點都不放在心上，那麼還請我偉大的師尊大人高抬貴手趕緊收了這S市的神通吧」
「呵呵」
熟料，方才還威風凜凜一言不合就要扛着八十米長大砍刀來一波全場solo的白衣年輕人豁然抬手憑空浮現一張搖椅，隨後躺回搖椅上優哉游哉地繼續躺屍，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雖然你的師尊很厲害，這點小霧為師也的確沒有放在心上，但是.....不好意思，為師愛莫能助無能為力」
小青龍愕然，這老流氓居然拒絕了？還美曰其名做不好？
小青龍很氣，你做不到，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做得到嗎？懶得動就直說，還找這麼多借口。
講真，依照某人憊懶的性子，小青龍早已看透了一切。
某個人就是懶，不想動。
「這都被你發現了？恭喜你，好徒兒，你都學會搶答了」
沒有一絲絲借口，
沒有一分分狡辯，
萬萬沒想到，他直接承認了。
一口氣，簡單幹脆直截了當，沒有任何猶豫。
「師尊，別鬧」
小青龍滿頭黑線。
「沒鬧，真的無能為力」
白衣青年悠然地一前一後搖晃着搖椅，漫不經心地說到：
「沒鬧」
小青龍：.......
要不是看在他是自己師尊的份上，要不是心知肚明打不過，小青龍真想抓住那人暴打一頓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做來自社會的毒打。
「呵呵，師尊說笑了，您天上地下無所不能，怎麼會無能為力呢？」
小青龍不死心。
雲夢山年輕人很享受這一記小馬屁：
「嗯，我知道我很牛筆，可是無奈人類總喜歡自己作死，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說到最後白衣青年嘆息不已。
「這.....」
小青龍眉頭微皺。
師尊的弦外之音，他聽懂了，師尊不是做不到，而是懶得出手，重點是，這件事和S市某些人有關，或者說，這場大霧就是他們自己直接間接一手導致的。
於是，他沉默了。
聽到自己徒弟那頭沉默不語，白衣青年絲毫不以為意，依舊我行我素繼續搖晃着搖椅悠然自得。
希望自己的徒弟千萬不要鑽牛角尖啊。
杵在街頭陷入沉思許久的小青龍，直到被人無意中撞到了肩膀，才猛然驚醒。
「對不起對不起」
那人忙不迭道歉，隨即身影消失在了面前的大霧之中。
「師尊，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望着面前繚繞的大霧，小青龍表情鄭重，既然他遇到了，他總想打破砂鍋問到底。
「你說」
白衣青年的搖椅微微停頓。
「師尊，這場災難的規模嚴重嗎？」
小青龍語氣十分嚴肅。
「小事情」
白衣青年張口就來：「百鬼夜行」
嘶.....
這前後巨大的反差，小青龍的小心臟險些原地爆炸，這無良師尊就不能正兒八經點？說話前言后語巨大的翻轉，害的人心驚肉跳，嚇死龍了。百鬼夜行還不嚴重？這要是個正常人在這兒怕是都嚇出心臟病了。
對於師尊如此凡爾賽，小青龍無語的很，看來師尊深受泡沫劇荼毒至深，這是病，得治，回頭找機會給他電視砸了，網線拔了。
「師尊，你不是說沒有修仙者嗎？怎麼會出現百鬼夜行呢？」
小青龍困惑。
「呵呵，這世界上本沒有龍，這不是師尊來了，就有了么？」
白衣青年話鋒一轉：「再者，我何曾說過沒有就代表未曾存在了？」
小青龍微怔，旋即回味過神：
「師尊，您的意思是，之前存在過？」
「孺子可教也」
白衣青年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坐起身端起石桌上的茶碗微微吸了一口茶香，淡淡的茶香頃刻在味蕾暈開，仿若陳年佳釀，隨即緩緩閉上眼睛口齒留香回味無窮。
「嗯，火候剛好」
接着，他一飲而盡：
「好茶」
而大街那頭，小青龍片刻徹底消化掉了師尊話語中透露出來的信息，這信息的確顛覆了他的認知，可轉頭他有陷入了迷惑，猶豫再三他還是開口問：
「師尊，弟子不解，既然之前修仙者存在過，那當下您為何不允許修仙者的出現呢？」
這是他想破頭也想不通的，總感覺師尊前言不搭后語，自相矛盾。
「呵」
白衣青年一聲輕笑，緩緩招手，但見天地之間千絲萬縷的白霧自虛空旋轉凝結化為道道玉宇瓊漿蜿蜒流入他手中的茶盞之中。
「這個問題你要問人類自己」
隨着茶盞杯水漸滿，白衣青年緩緩覆上蓋，接着揮手散去漫天雲翳，不帶走一絲雨露，好不瀟灑。
「弟子愚鈍，弟子不懂」
小青龍搖頭。
「痴兒」
白衣青年端著那杯茶盞，緩步起身，一步一步朝古剎大門走去。
一步一頓地說到：
「孩子，時代變了」
身形閃現，他已來到崖邊極目遠眺下方一望無垠的廣袤雲海，應着旭日，他幽幽說道：
「你看這滾滾紅塵，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向善者不可活，從惡者無所謂，貪淫逐利好大喜公，如今這世間人心魔念深種，魔漲道消，早已變了顏色」
他頓了頓：「你說，這世間與地獄何為？」
接着，他抬起手指，移開杯蓋，手指沒入茶杯之中沾了一縷清水，揮手朝下方的萬丈人間灑下，剎那間，平靜的雲海剎那一片震動隨即雲霧激蕩，一時間雲霧翻騰激蕩，仿若烈火烹油，整片雲海一片沸騰，隱約間但見有無窮無盡地的黑色氣息自下方蒸騰而起，恍惚之間仿原本繁華絢麗的人間此刻仿若置身幽然的無邊地獄，陰冷詭異。
不知是否所覺，小青龍恍然在這一刻整個S市盡收眼底，他能看清楚S市街頭巷尾的每一個行色匆匆的人，甚至鋼鐵水泥內的場景都能一覽無餘。
但駭人的是，那人已然變了模樣，甚至不能稱之為人，彷彿一具具披着人皮的森然骷髏惡鬼，心有一團漆黑如墨的鬼火，散發着陰冷的熒光，恍恍惚惚表情麻木；倏然一個漂亮的女人回過頭，露出的居然是一張猙獰的野獸模樣，嚇得小青龍下意識倒退一步。
「師尊，這，這是.....」
小青龍大驚失色。
「這就是...人間」
白衣青年再度揮手灑下萬丈珠簾，剎那茫茫人間上方籠罩的黑色霧氣蕩然無存。
「這樣的人間，你，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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