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阿爾塔諾莫夫

安德烈耶夫要不是看在嚴大力以前的功勞和背景，這點讓步也不願意給他。這基本上是他目前能給出的最大讓步。嚴大力一聽，也就不再吱聲了。自己雖然說很受這個集團軍參謀長的器重，也知道自己的背景對方也清楚。但是在這種關鍵時刻，自己也不能當阻攔別人追求進步的絆腳石。對於這一點，嚴大力心裡很清楚，而且他為人處世的原則更是這樣，能不得罪人盡量不得罪人。何況安德烈耶夫以前對於自己的關照也很多，所以他更不能梗著脖子和這位上級對著干。

想通了這一點，嚴大力就不想再在安德里耶夫面前耗著了。他立正敬禮報告道：「是！將軍同志。我立即去安排，爭取在你規定的時間內將第775團和師直屬坦克營指揮過河並且開始進攻。」

離開了近衛第15軍司令部，嚴大力立即讓人回到第聶伯河東岸去傳達自己的命令，讓坦克營排在第775團的後面進行渡河。原本按照他以前確定的渡河順序，這個坦克營是要等到第974團渡河以後才會渡河的。現在的情況有變，必須要調整這個渡河順序。

與此同時，他找到了師參謀長阿爾塔諾莫夫一起去近衛第25師在前線的臨時指揮所。他想親自去前線看看，順便向近衛第25師師長馬爾科東諾夫上校諮詢一下敵情。他認為自己的部隊在要發起突擊之前，作為指揮員最好是能到前線親自掌握目前的戰況和敵情，這是非常有必要的。

當嚴大力冒著德軍的炮火與阿爾塔諾莫夫一頭塵土地闖進近衛第25師的臨時指揮所時，馬爾科東諾夫的臉上神色有些難看。一看到嚴大力出現在這裡，馬爾科東諾夫心裡就明白，自己與功勞的距離越來越遠了甚至是看不到功勞長啥樣子了。

簡單寒暄以後，嚴大力詢問起了目前的戰況和敵情。馬爾科東諾夫倒是沒有什麼隱瞞，他指著前面的戰線介紹道：「西多羅夫上校同志，我們的進攻受阻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我相信您也知道了，敵人的轟炸機突破了我們的空中防線，在最關鍵的時刻轟炸了我們師的進攻部隊，給我們造成了重大損失。唉，也算是我們師的運氣不好吧。」

「那第二個原因呢？馬爾科東諾夫上校同志。」嚴大力心中也對自己的這個友軍部隊指揮員充滿了同情，運氣這種事情在戰場上真的很難說的。

「您也應該知道的，敵人有增援部隊抵達我們的正面。我們師在敵人轟炸后又組織了兩次進攻，都沒有能事先突破。安德烈耶夫將軍幾乎是每過十分鐘就打電話來詢問情況，但是現在我們師已經與敵人新出現的增援部隊僵持起來了，根本沒有辦法實現突破。」馬爾科東諾夫雙手一攤，有些沮喪地回答道。

「那您知道敵人新抵達的增援部隊有多少嗎？安德里耶夫將軍很著急啊，這不我剛過河，就被他命令在四十分鐘后組織部隊發起進攻。現在我的師過來一個團，大部隊還在渡河呢。我想了解了解敵人到底新抵達的增援部隊有多少，戰鬥力如何。您應該是清楚這個敵情的吧，畢竟您的師正在與這些新抵達的增援部隊進行著激烈戰鬥。」嚴大力也向馬爾科東諾夫吐槽安德里耶夫太著急了。

「是啊，安德里耶夫將軍的確是有些太著急了，算了……不說這個了。現在德軍的新增援部隊有多少我還真不敢確定，不過我們師在被轟炸后重新進攻的時候至少對面出現了一個新的德軍步兵團。這是最低估計，但是我想德軍對這裡進行增援的話不可能只是一個團一個團地陸續到吧。我傾向於德軍新到的增援部隊至少是一個步兵師，甚至更多。但新到的增援部隊肯定不是裝甲部隊，因為敵人在戰場上並沒有投入新的坦克。但是您的近衛第24師只有一個團渡河的話，現在發起進攻實現突破的希望我個人覺得並不是很大。」馬爾科東諾夫並不能準確地估算出德軍的增援部隊的數量，只能進行預估。但是他對自己判斷德軍抵達的增援部隊是步兵部隊還是有信心的。

對馬爾科東諾夫的這個估計，嚴大力深以為然。再怎麼說，馬爾科東諾夫也不是一個新上戰場的指揮員了。他清楚這位近衛第25師師長同樣是一個指揮部隊在前線經歷過很多次戰鬥的指揮員，基本的判斷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疏漏，所以嚴大力願意相信馬爾科東諾夫的判斷。

「是啊，但是安德里耶夫將軍的命令我必須得執行。我已經向他爭取了四十分鐘的準備時間，現在就看這段時間內還能渡過多少部隊過來。對了，敵人的反坦克火力怎麼樣？強嗎？」嚴大力繼續追問了一個他非常關心的問題。

「不強，要不是我們師的坦克部隊被德軍突如其來的轟炸搞得損失慘重，也許我們師自己就能實現突破，哪怕德軍新到了一些增援部隊。」馬爾科東諾夫信心滿滿地說道。

嚴大力聽了馬爾科東諾夫的介紹后不再提問了，他用炮隊鏡向前面正在激烈戰鬥的地方看了一會，然後就與馬爾科東諾夫告別離開了。在回去的路上，嚴大力突然對身邊的是參謀長阿爾塔諾莫夫問道：「阿爾塔諾莫夫同志，您剛才在近衛第25師司令部內怎麼一言不發？您是不是覺得情況都搞清楚了？現在的情況您說說看我們師應該怎麼行動？」

「師長同志，我看啊，馬爾科東諾夫上校的敵情介紹沒有多少價值。他連敵人到底有多少新到達的增援部隊都不知道，所以我們還得靠自己。有個細節我不知道您注意沒有，敵人確實如他所說的那樣，不會一個團一個團地添油增援，但是我認為新抵達的敵人增援部隊應該不會超過一個步兵師。如果敵人的新抵達的增援部隊很多的話，那麼敵人完全可以對近衛第25師發起反突擊。窩相信只要敵人有這個力量的話，他們絕對是有理由這麼做的。但是現實呢？敵人並沒有發起反突擊，這說明敵人新到達的增援部隊並不多。我們師的進攻是應該有機會突破敵人的防守的。」阿爾塔諾莫夫邊走邊說出了自己的判斷。

嚴大力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自己這個主要副手一眼，他覺得這個阿爾塔諾莫夫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因為在嚴大力的心中同樣是這麼判斷的，而阿爾塔諾莫夫與他真是不謀而合。這也使得嚴大力再次刷新了對阿爾塔諾莫夫的認識，看起來自己的運氣不錯，無意之間撿到了一個寶貝。這個阿爾塔諾莫夫的指揮水平很不錯，應該是屬於沒有什麼背景但是能力有一些的那種指揮員。這個人才以前自己完全不了解，應該是屬於被埋沒的那種。

「對，阿爾塔諾莫夫同志，您的判斷我非常同意。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師應該選擇從什麼方向實施進攻。反正我認為還是從近衛第25師發起進攻的方向上進攻不怎麼可取，應該想想從其他那個方向上進攻才能出其不意，一舉突破敵人的防禦。」嚴大力很贊成阿爾塔諾莫夫的意見，同時又提出了下一個問題。阿爾塔諾莫夫是是參謀長，嚴大力在心裡認可了自己這個主要副手的能力之後很願意聽聽對方的建議。

在受到了頂頭上司的贊成和鼓勵之後，阿爾塔諾莫夫心裡也很高興。從嚴大力的態度上他發現自己已經受到了這位傳奇式的指揮員認可，這對於他以後的工作非常有利。這個有利不僅僅是在近衛第24師里他受到了嚴大力的支持，有了權威。還有一點就是他本人確實沒有什麼後台和背景，因此一直升不上去。但是他知道有傳聞說自己的這位師長是有很強硬的背景的，從嚴大力在切爾尼戈夫的戰鬥中嚴厲處罰那個從莫斯科紅軍總後勤部調來的原地974團團長謝列布里亞科夫就能看出來。一旦自己的能力能得到嚴大力的認可，那麼自己以後在軍隊中的升遷和前途可就與原來不能同日而語了。

為了讓嚴大力更了解自己，阿爾塔諾莫夫知道現在正是個好機會。他連忙把自己已經思考過的建議向嚴大力彙報道：「我仔細思考了一下，有兩種選擇。上級個我們師的時間太緊了，因此我們得做好只有兩個團而沒有坦克營支援下的進攻準備。如果是直屬坦克營沒能在我們發起進攻之前過河，那麼我建議應該先聯繫和東岸的野戰炮兵部隊事先對於我們要進攻的方向實施一次火力覆蓋，然後第768團和第775團平行發起進攻，就跟在炮彈的彈幕後面前進。而進攻的方向，我建議放在近衛第25師進攻方向更靠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