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證實被包圍

他在其他人面前一定要裝出是個堅決執行命令的形象，而且他心裡也很清楚，二戰德軍在入侵蘇聯開始的幾個月的進軍速度，也許羅夫諾在昨天可能就被德軍攻下了。但是他不能把猜測告訴亞力山德羅夫，因為對方肯定是不會相信的。

在足足休息了半個小時以後並吃了點東西后，嚴大力留下了兩名士兵，帶著古里揚諾夫和另一名士兵繼續朝著東方走去。天上已經慢慢地出現了朝霞，太陽馬上就會升出地平線。時間很緊張，嚴大力可不願意再浪費時間，他需要儘快證實羅夫諾是不是如他猜測一樣被德軍佔領。如果能證實，他就可以有理由向營長提出自己的建議。

大約又走了20多分鐘，他們走到了森林的邊緣。森林的邊上有一條從南向北的土路。他們3個人馬上彎下腰，慢慢地靠近土路，看到大約在南邊一公里處有一個烏克蘭的小村莊。這個村子很小，也就是有個20來戶人家，好像還有些平民活動的跡象，有些房子整冒著炊煙，看來村子里人在做早飯。

嚴大力看了看村裡的情況，然後指了指另外一個士兵對亞力山德羅夫說到：「亞力山德羅夫同志，您帶上這位同志先進村裡摸摸情況。我在這裡幫你們作掩護。如果村裡有德軍的話，你們需要馬上開槍示警。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況，請立即回到這裡向我報告。」

亞力山德羅夫覺得嚴大力很奇怪，這裡是蘇聯的國土，怎麼會有什麼特殊情況？就算德軍也不會推進的那麼快吧？他覺得嚴大力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其實他並不知道德軍的推進速度的確是非常快的，而且嚴大力由於來自後世，比他還多了解一些事情：當時的烏克蘭民族主義份子在德軍入侵后也非常活躍，而且蘇聯對於農村的掌控力度並沒有像城市那麼大，特別是在非俄羅斯地區來說。對於那些落單或者被擊潰的小股蘇軍來說，這些烏克蘭民族主義分子要麼直接幹掉他們，要麼會向德軍報告的。所以一切都必須小心。

亞力山德羅夫心裡很是奇怪，但是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奇怪地看了一眼嚴大力，然後揮揮手讓另外那名士兵跟上他，迎著朝陽向村子走去。嚴大力實在是累了，就在四周找了找，發現了一棵樹下的低矮灌木叢。他慢慢地移動到那裡，一屁股坐在了灌木叢後面，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村子。整整走了一夜，體力消耗得太大了，對於後世沒有受過軍事訓練的嚴大力來講簡直是體力完全透支了。現在他只想一動不動地坐在這裡。

其實嚴大力現在的身體是能支撐他這樣的運動量的，畢竟他現在的身體是一個健壯的，經過軍事訓練的身體。只是嚴大力的心理還是後世和平時期的平民心理，所以在心理上他還沒有調整過來，也就是說，在心理上他認為已經體力透支了。有過運動鍛煉經歷的人都知道，很多時候的體能極限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要是心理承受不了，那麼就會動作變形和自我設限。後世很多運動員在比賽前要進行心理訓練就是這個道理。

嚴大力看著亞力山德羅夫和另外那個士兵很快就走進了村子，並進入了一個農民的房子。看起來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一切都很正常。看來村子里沒有德軍，嚴大力心裡鬆了口氣。他在灌木叢後面坐了大約20分鐘，就看到亞力山德羅夫帶著一名年紀大約50來歲的男子向森林裡走來。

他們走到嚴大力的跟前，嚴大力才扶著大樹站了起來。亞力山德羅夫向嚴大力介紹道：「排長同志，這裡是捷里佩斯卡村，這位同志是村蘇維埃的主席穆濟耶里琴科同志。」然後又對那位村蘇維埃主席說：「這位是我們的排長西多羅夫上士同志。」嚴大力趕緊伸出雙手與對方握手。穆濟耶里琴科激動地說道：「上士同志，您好，你們總算來了，現在前線的情況怎麼樣？」嚴大力嚴肅地說道：「前線的情況很不好，但是我們仍然在抵抗。您的村子里有沒有食物和水？村子里有沒有烏克蘭民族主義分子？您知道周圍附近有沒有德軍？」

穆濟耶里琴科回答道：「我們這個村子比較偏僻，不在交通要道上，所以還沒有看見德軍。但是，據昨天晚上聽出去趕集的人回來說。現在周圍的公路上經常有德軍部隊經過，而且據說德軍已經佔領了羅夫諾。而且聽說村子東南面大概20公里的森林裡發生過激戰，但是我們不知道具體情況。村蘇維埃還沒有被破壞，集體糧倉里還有食物，村裡也能提供牛奶。另外村子里有兩個壞份子，現在在村子里宣揚蘇聯失敗了，想搞什麼烏克蘭獨立。您的部隊在哪裡？怎麼只有這麼幾個人？我還想你們幫我鎮壓村裡的壞份子呢。」

看來這位是個堅定的布爾什維克的支持者，在自己的國土上作戰就有這點好處，嚴大力想到如果以後的突圍過程中都能有平民的支持也許成功的可能性會大些。嚴大力用手指指了指身後說道：「我們的部隊還在後面。部隊很疲憊，而且還有傷員，需要找地方休息。您和這兩位士兵回村裡準備下吧，他們也許很快就要到了。我在這裡等部隊。」

亞力山德羅夫和穆濟耶里琴科轉身向村子里走去，嚴大力又坐下來把地圖打開，尋找捷里佩斯卡村的位置以及剛才提到的發生激烈戰鬥的森林的具體位置。這也許是個了解周圍情況的線索。

看完地圖並標註了記號后，嚴大力又轉眼盯著村子，卻感覺到一陣陣睡意向自己襲來。實在是太疲倦了，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沒睡覺了，還走了個通宵。嚴大力感覺現在自己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靠坐在樹下抱著衝鋒槍睡著了。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覺有人在搖晃自己的肩膀。嚴大力一激靈，馬上手就去端槍，結果被一雙大手按住了槍。他定睛一看，眼前出現的是營長巴普洛夫大尉的那張毛茸茸的臉。嚴大力站了起來，發現除了營長巴普洛夫，還有政治副營長馬什科夫和營參謀長馬洛西廖夫正站在一旁看著他。嚴大力不好意思說道：「營長同志，我不小心睡著了。」巴普洛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關係，大家都很疲倦，都在樹林里休息呢。現在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還有兩個同志呢？」

嚴大力指了指村莊，並把軍用地圖拿出來攤開，對巴普諾夫報告道：「那兩位同志已經進村子了，剛才回來報告說村子里沒有德軍，並且村蘇維埃主席也和他們一起過來的。村子里只有兩個烏克蘭民族主義分子。我已經讓他們回去準備食物和水，準備迎接大部隊到來休整。另外，據村蘇維埃主席說，諾夫羅已經被德軍佔領。還有就是在村子東南方向約20公里處曾經發生過激戰，我已經在地圖上標註了，現在還不知道新的戰線在哪裡。」

巴普洛夫看了看軍用地圖又看了看炊煙裊裊的村子，轉頭對旁邊的馬什科夫和馬洛西廖夫說道：「看來敵人確實已經在其它地方突破了防線，我們必須在敵後摸索前進，爭取找到我們的部隊才能接到下一步的作戰命令。剛才提到的在東南方向20公里處有過激烈戰鬥，也許那裡有我們的部隊。我們現在可以肯定是被敵人包圍了，這也許是個我們前進的方向。這個村子看起來可以讓我們先休整休整。」

馬什科夫聽到了這個確實的消息，臉色發白，身體還不禁晃了晃。他知道，現在隊伍的處境十分艱難，自己堅持的意見是錯誤的，差點斷送了整個部隊。巴普洛夫只是看了看馬什科夫，又對馬洛西廖夫說道：「你負責安排部隊在樹林里原地休息，我和馬什科夫同志帶營部的司務長和一個排去村子里看看能不能找點吃的。現在天已經亮了，敵人的偵察機隨時有可能出現，部隊必須做好隱蔽，不準生火和抽煙。另外，安排幾個哨兵負責監視樹林前面這條小路，每1小時換班。」

他轉頭又對嚴大力說道：「西多羅夫同志，你回你的排傳達命令，原地休息。等吃過了中午飯後馬洛西廖夫同志和你帶一個班往東南方向進行偵查。你們出去偵查時也要注意隱蔽，不能暴露，明白嗎？」嚴大力回答道：「是，營長同志。」

說完，他背著槍就往樹林里走去。他找了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排，士兵們都躺在地上睡覺。嚴大力也找了個士兵中的空檔，躺下來繼續睡覺。不一會兒，他就睡著了，還打起了呼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