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45魔鬼現身

深迷的夜霧給罪惡的黑夜蒙上一層灰濁。

霓兒提着簡單的行李，輕推開虛掩的病房門，本以為這麼遲了，父親肯定早睡了，意料之外，卻看到父親仍然坐在輪椅上凄瑟單薄的身影，聽聞輕微的開門聲，白星花緩緩睜開獃滯的眼睛，見到霓兒，臉上深濃的皺痕剎時舒展開來，他抖索了半天，顫抖的唇終於說出一字。

「走、、」

父親知道她會來接他走，所以，這麼晚了還等着她。

這麼說來，下午她給他講得話，他全部知道，難道父親已經有了意識，恢復了記憶。

霓兒莫名一喜，急步走上前。

「爸爸。」她在白星華面前蹲了下來，狂喜地握住父親肌肉仍然僵硬的手掌。

「你知道我是霓兒嗎？爸爸。」

白星華輕微地點了一下頭，他當然知道她是霓兒，霓兒，他最深愛的女兒，自從白家出事後，她到底承受了罪，垂下眼，凝望着霓兒蒼白尖瘦的臉孔，白星華心裏頗不是滋味。

下午，他木然地盯着那個低低哭泣的女孩，模糊的意識漸漸回籠。

腦海里閃過幾縷零星的片斷，終於，在晚上的時刻，全部找回所有的記憶。

為了逃避現實？冷煌的權勢滔天，讓他毫無招架之力，他躲縮在沒有意識的軀殼裏已太久太久，但是，他的女兒何其無辜，卻要代替他承受這所有的罪。

冷家是他害的，當年，他為了爭奪南國名花鄭花嫣，不甘心一輩子低人一等，設計陷害了冷煌的父親，如今，如夢初醒時，他要如何向女兒訴說這一切的恩與怨。

「霓、、兒，是、、爸爸、、、不好。」第一次，他終於吐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有，爸爸，你很好。」霓兒破涕為笑，見到父親嘴角逐漸加深的笑痕，突然，感覺自己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與父親談笑間，眼尾不經意瞟向窗外，入眼的湛藍暑光，讓她驚覺，黎明將要取代暗夜。

快天亮了，她必須儘快帶着父親離開這裏，唯恐事緩生變。

「爸爸，我們走吧！」無須更多的言語，白星華一切瞭然於心，他任霓兒撫著自己剛想撐起身，僵硬壞死的肌肉卻一點都不配合。

雙手緊緊抓住木製光滑的騰條椅把，卻不因手上無力，僵硬的身體又摔了回去。

「慢慢來，爸爸。」

霓兒會心一笑，鼓勵著父親，伸手拿起床邊的行李，突然，門口一索碎的腳步聲逼近，在長長的通道里劃開，幾個高大身着黑色西服男人訓練有素地立在了病房門口，猛地，突聽一聲低喝傳來，一干屬下應聲退開，紛站在大門兩排，象迎接着重要極人物。

霓兒父女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門口。

一抹熟悉的鐵灰色西服，英姿煥發，高大挺拔的冷昂身影出現在她們的視野里，帶着君臨天下般的氣勢，領着助手阿龍邁著穩健的步伐，迅速地越過兩排屬下，走進病房。

他冷沉的眼，眉，凝聚著危險氣息的瞳仁，死死盯住正努力起身的白星華臉上。

不、、、霓兒想確定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她揉了揉眼睛，沒錯啊！冷煌，這個認知讓她猛地瞪大眼、、、、精美絕倫的臉孔剎那成了灰白一片。

霓兒的笑容僵在了唇邊，行李從她無力的指尖滑落，不理她的驚詫，仿若被雷劈到的僵凝表情，冷煌抬腿，邁著縱容的步子，目光一直鎖定在同樣驚宅的白星華暗沉的面孔上，繞上前，漂亮、優雅的手插隊到西裝褲袋裏，這才微側着臉盯住忤在原地臉色蒼白的霓兒，綠色瞳仁里閃動着危險的光芒。

「我的玩奴把她的父親藏得很好。」他斜視了眼地板上藍色的行李袋，伸手攬過一臉蒼白的霓兒，修長的指節緊緊箍住女人纖細的腰身。

「想逃吧！」他譏諷一笑。

白星華凝望着，眼前邪惡如魔的男人，再看了眼女兒花枝亂顫的驚慌，心中頓時明白七八分。

「想不到吧！白星華，你捧在手心呵護的寶貝卻夜夜為我暖床」

「我給了你花痴的大女兒名份，又日日玩弄着你最愛的小女兒，她的全身上下，早已被我玩爛了。」

霓兒，給他做情婦，怎麼會是這樣？冷煌真懂得如何摧殘一個老人殘敗的心。

她最愛的霓兒呵！怎麼會是這樣？

他的頭便狠命地不斷搖晃，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

他有些枯萎的肢體更加僵硬，手指緊緊地扣住輪椅的椅把，可見他心底的激動。

「她的技巧好得令人消魂呢！」他譏諷一笑，握在歆婉細腰的手掌，憤命地一緊。

「不得不誇你一句，你把她調教的很好」

哈哈，他忽然仰天長笑，魔鬼邪肆的笑聲，肆無憚地在靜寂的病房裏響起，尤如索命的冷魂般令人驚瑟駭人。

他無情的話語直透霓兒心臟，直直涼到心底，不堪的侮辱燒紅了她原本就已蒼白的臉頰。

白星華一臉心傷地看向女兒，而父親的目光，狠狠地凌遲着她的心臟，這一刻，她真的想被人千刀萬剮，剛剛稍有起色的父親怎麼能承受這樣殘酷事實的打擊。

她，一臉悱紅，難堪地閉上美眸，擔憂著父親，深吸了口氣，「冷煌，放過我爸爸」

她微弱的聲音顫抖地似從遠天間傳來，顯得有氣無力，她知道冷煌絕對不會放過父親，但仍是卑微地乞求。

「放了他，你問問他。」

一股涼氣嗖嗖嗖躥遍全身，霓兒睜開眼，凝睇着眼前狂霸邪惡的冷煌，還有那一臉狂傲的恣態，他抬手狠狠指向白星華。

「當年，他為什麼不放過我，放過我們冷家。」

冷煌的恨狂傾而出，握住她腰身的手，蠻橫的力道幾乎要擰斷她的骨節。

一股玄冰在空氣里飄浮，漸漸凝結，凝結。

仿若一個世界的沉寂后。

「放了他可以。」鬼魅的聲音打破沉默與僵凝，冷煌勾唇一笑，笑容空靈而精緻，暗沉的瞳孔暗黑的流光浮動。

霓兒不敢相信地張大眼瞳，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歐陽銳一向囂霸狠絕，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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