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南海隱飛仙、江都見花神。

「聽起來倒像是一句詩。」陸小鳳饒有興緻地念叨著。

「據說降臨瘦西湖的花神有着能令繁花盛開的仙法,所以才讓瘦西湖的蓮花提前在二月開放,因此每年二月份百姓都喜歡去瘦西湖遊玩,祈求花神賜福。」

花滿樓說着又忍不住摸了摸手中的小玉瓶。

他生於巨賈之家,雖然目不能視但依舊有着自己的鑒賞能力,況且為了治療眼睛,他少時也常常接觸名醫,知道有些藥物必須低溫才能保持藥性。

名醫大多也有自己保存藥物的特殊方法,這瓶子被他握在手中這麼久依舊保持着剛入手時的微涼,定是個用來專門保存藥物的稀罕物件。

若有機會再見,就把瓶子還給她吧。

就在花滿樓想得出神時,陸小鳳已經將手中的桃花釀喝光,正琢磨著其他樂子。

「說來也巧今天正好是二月的最後一天,花滿樓,不如咱們也去湊湊熱鬧。」

把空酒壺放在桌上,陸小鳳對花滿樓發出遊湖的邀請,說完就篤定花滿樓會答應一樣,披上披風就跑下了樓,興奮的像是個要去郊遊的孩子。

花滿樓無奈,只好把瓶子放進袖袋裏跟了上去。

想想來揚州也快一年,自己一直忙着熟悉新環境還沒去過瘦西湖,倒也可以趁這次機會好好逛逛。

揚州的瘦西湖乃是名勝,平日裏來遊玩的人不在少數,而陸小鳳和花滿樓來得格外不巧,正趕上遊人最多的時候,導致他們連遊船都租不到。

不過幸好,租到遊船的人里有花家設在揚州布莊的掌柜。

姓李的掌柜本想直接把船讓給花滿樓,但在花滿樓和陸小鳳的堅持下,還是一同上了遊船。

早春時節,草木初萌發,兩岸剛鋪上一層淺淺的新綠,遊船緩緩於拱橋下穿行,盪起一片片漣漪。

行船不多時,陸小鳳遠遠忽然看到有一朵巨大的粉雲,再靠近些才發現竟是一棵巨大的桃花樹。

那樹主幹很粗,大約兩人合抱的大小,枝條延展,嫣紅的花朵一朵挨着一朵,將原本向上生長的枝頭都壓彎,垂向湖面,與水面上倒映的繁花相對,將那一片水域隔絕成夢幻的遐思。

這便是一副極為寫實的嬌花照水圖景。

桃花樹榦向來比其他樹木纖細,而眼前是陸小鳳見過的最粗的桃花樹,也是長得最繁茂,花色最明艷的桃花樹。

見過這棵樹,陸小鳳彷彿才真正體會到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真意。

「七少爺,陸公子,這便是花神樹了。」李掌柜的話講陸小鳳和花滿樓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花神樹?」花滿樓看不見那一樹盛景,卻能感受到一股勃勃生機,但他只聽說當年一夜盛開的蓮花,卻不知道還有花神樹的存在。

李掌柜為兩人充當導遊,解說起了這桃花樹的來歷。

「十多年前花神臨世,瘦西湖原本夏日才開發的蓮花一夜盛開,而岸邊原本即將枯死的桃花也一夜之間長成參天大樹,盛開一月後才逐漸凋零。」

「有人取桃花做成花茶,飲用后發現這茶可以輕身健體,美容養顏,於是百姓紛紛效仿。」

「當時還有一個富商覺得有利可圖,故意將花神樹佔為己有,高價販賣花神茶,富商自己也日日飲用桃花茶,連日常洗臉泡澡都要用泡過桃花的水。」

「一開始那富商的確精神煥發,看上去年輕十歲不止,但一個月後,富商有一天起床忽然發現自己變得如耄耋老人一般滿臉皺紋。人們都說他是因為獨佔花神樹、用其謀利惹怒了花神,才一夜衰老。」

「因此為了避免惹花神生氣,只有在每年花開的二月祭拜花神后,百姓才會取自然落下的花瓣製成花茶飲用,並且絕不拿來販賣,也因此,每到二月份,前來瘦西湖參拜花神樹,求取花瓣的人都絡繹不絕。」

這一個故事彷彿和幾百年前流傳下來的神話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區別是這個故事確確實實發生在十多年前。

而當時還是少年的李掌柜親眼見到了那一池盛開的蓮花,與被花神懲罰后灰溜溜離開揚州的富商一家。

就在陸小鳳和花滿樓專心聽故事,李掌柜回憶唏噓的時候,船路過了離花神樹最近的岸邊。

一朵粉色的花瓣飄然落下,被風吹向湖中。

「爹爹!」

李掌柜那年方五歲的小女兒坐在他懷裏,興高采烈地舉着落在她手心的花,讓李掌柜看。

而李掌柜也一臉驚喜,連忙讓她感謝花神、祈求花神保佑自己變得越來越漂亮。

來此遊玩的遊客有一半都帶着女眷,想必也都是為了拜花神,祈求自家姑娘未來能有一副花容月貌。

搖船的船夫見了,笑着說道,「囡囡這麼乖,一定會被花神庇佑,日後定能出落得亭亭玉立。」

「這景美是美,就是天氣有些冷。」陸小鳳被帶着春寒的風吹着,即使有武藝傍身,也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沒法子,誰讓他上船的時候把自己的披風給了可愛的小囡囡呢。

他是習武之人不怕冷,小孩子身子弱,好心的李掌柜願意將船與他們共享,可不能讓孩子受寒了,害他回家再被妻子訓斥。

「其實少爺和陸公子來得還有些晚了,前幾天連着好幾晚都在舉行花神祭,那才叫熱鬧呢。」爽朗健談的李掌柜帶着笑同他們講述這一月瘦西湖的盛況。

陸小鳳嘆了口氣,似乎在為沒能參與其中而遺憾,扭過頭對花滿樓說,「既然已經錯過,那咱們只能明年再來湊熱鬧了。」

花滿樓正要開口,船卻突然晃了起來。

原來是兩艘船撞到了一起。

不怪船夫不小心,只是今日湖中遊船實在太多,一個不注意碰到也很正常。

船一晃,陸小鳳先護住了坐在對面的李掌柜父女,花滿樓習武,自然不至於歪倒,只是這一晃,把他袖中放着的那隻小玉瓶給晃了出來。

等花滿樓反應過來去撈時,小玉瓶已經浸到了湖水裏。

瓶口的塞子一入水便鬆脫開,雖然花滿樓隨即把瓶子撈了起來,但裏頭的東西還是灑了一些。

當水珠滴落湖面的聲音清晰地在耳邊響起,船夫道歉,遊人交談的種種聲音都像是被一隻手撥開漸漸淡去,花滿樓聽到了有什麼湖中在發芽、生長,最後逐一綻放。

這一剎那,繁雜褪盡,整個世界都在開花。

陸小鳳扶好父女兩個,轉頭去看花滿樓,卻見有道金光以花滿樓為中心在湖中泛起,一剎那湖面恍若灑滿碎金,波光粼粼。

有蓮花破水而出,一朵兩朵三朵……待湖水顏色恢復正常時,蓮花已開滿了湖面,湖岸邊原先還略顯凋零的草木也變得鬱鬱蔥蔥。

原本盛開花神樹此時向外散發着瑩潤的微光,那光閃爍著,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在興奮地回應。

彷彿花神現世,再臨人間。

先前還無比熱鬧的瘦西湖瞬間安靜了下來。

「啊!」不知道是誰驚叫出聲,打破了寂靜的場面,等陸小鳳回過神來,先前為他們搖船的船夫都已經給花滿樓跪下了。

「是花神!花神現世了!」

這話一出,跟炸了鍋似的,就連知道花滿樓身份的李掌柜都用一種『女兒快看,是神仙!』的目光望着花滿樓。

當事人花滿樓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是陸小鳳當機立斷拉着花滿樓說了一聲「快走!」,兩人用輕功跑路,這才沒被人堵在湖上。

·

「花滿樓,我是真的沒想到,不過是遊了一趟湖,你就不是人了。」陸小鳳嘆了一口氣,說出口卻是調侃的語氣。

兩人回到小樓后,陸小鳳把當時的情況和花滿樓一說,花滿樓就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回憶當時的異常,良久后才開口說:「我只是不小心將這個瓶子裏的東西灑進了湖裏。」

陸小鳳看向花滿樓手中的瓶子。

那是一隻通體瑩潤潔白的玉瓶,陽光透過瓶子可以看到裏頭的液體。

從花滿樓手中拿走玉瓶,陸小鳳湊過去聞了一下,聞到了一股令人神清氣爽的蓮香。

他決定先實驗一下,便往桌上的茶杯里滴了一滴,等了一會兒發現並沒有什麼異狀發生。

「這東西哪來的?」陸小鳳問道。

「今早一位姑娘所贈,說是能讓我那盆快要枯萎的三醉芙蓉活過來。」時隔才半天,花滿樓連細節都記得很清楚,那是個戴着鈴鐺,聲音很好聽的姑娘,身上有股沁人心脾的蓮香。

「三醉芙蓉,是這盆吧?」小樓花架上的花卉繁多,如今又不是花期,大多都沒開花,品種其實不好辨認,陸小鳳目光掃了個來回才發現擺在欄桿旁那盆蔫蔫的花。

等花滿樓確認后,陸小鳳拿着瓶子剛走到欄桿那兒把瓶子裏最後一滴液體倒在了三醉芙蓉的花盆裏。

等了一會兒好像沒什麼異常,他就開始懷疑,也許這瓶子裏的東西和瘦西湖裏發生的異變並無關係?

陸小鳳剛要開口,就看到那盆葉子邊緣已經開始泛黃的三醉芙蓉竟像是活了。

不是名詞,而是動詞的活。

就看那盆花的枝葉如同伸懶腰一般舒展開來,顏色變得翠綠不說,接下來更是猶如時間快進——花枝蔓延,生出花苞,花骨朵慢慢長大,直到徹底綻放。

異變發生得太快,等陸小鳳確定這盆芙蓉停止變化后忽然發現小樓內所有的花都開了。

春寒未過,花滿樓的小樓卻已繁花似錦,不同人間。

與此同時,陸小鳳手中已經空了的玉瓶在陽光下化作一股清氣消散,為小樓中增添了一抹蓮香。

陸小鳳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這一試估計試大發了,玉瓶消失了,留下這一樓的繁花似錦,更讓被誤認為是花神的小夥伴有口難辯。

面對這樣的情況,連向來聰明機智的陸小鳳都懵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能緊急呼喚小夥伴,「花滿樓…」

「我聽到了。」

小樓本就靜謐,剛剛花開的動靜這般大,花滿樓自然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臉上帶着苦笑,似乎預料到了自己未來要面對的窘境,強裝鎮定地拿起茶杯喝茶,然後就跟喝醉了一樣,突然趴倒在桌上暈了過去。

看小夥伴暈倒,陸小鳳這才回過神來,發現那好像是自己剛剛用來做實驗的茶杯。

茶杯里裝着僅剩的一滴神秘藥水被花滿樓喝了下去。

「花滿樓!」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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