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體有損的和親太子(四)

腺體有損的和親太子(四)

師兄並未再理睬於他,他借著燭光,瞧了師兄一眼,方才闔上了雙目。

霎時間,他腦中儘是自己與師兄的那些舊時光。

——師尊雖收了他做徒弟,卻因忙於宗派事務,甚少得空,遂將他交由師兄照看。

拜入問情宗月余,是夜,他迷迷糊糊地尿床了,年僅四歲的他被驚醒后,惶恐不安地縮於床尾,暗自抽泣。

師兄卻是推門而入,不嫌棄他臟,將他擁入了懷中,溫言軟語地哄他。

哄得他破涕為笑后,師兄親手幫他沐浴,又為他清洗床鋪。

而後,師兄將他抱到了其床榻之上,與其共眠。

師兄僅年長他八歲,他卻覺得師兄於他而言,與父親無異。

幼時的他怕黑,怕閃電,怕打雷,怕昆蟲……與尋常孩童一般。

待他長至舞勺之年,不知為何,他的性子變得愈來愈淡漠,自然與師兄漸漸疏遠了。

待他長至弱冠之年,他再也不與師兄推心置腹,他之所思他之所想皆放於自己心底。

現下想來,在很長的一段時光中,師兄曾一廂情願地將其所見所聞說與他聽,他滿面敷衍,後來,師兄曾數度欲言又止,再後來,師兄再不曾對他提及過己身之事。

他要品茗,師兄便陪他品茗;他要論道,師兄便同他論道;他要與人過招,師兄便與他過招……

師兄總是和顏悅色,他從未想過自己或許不慎傷了師兄的心。

師兄是從何時起,開始暗中保護他的?

師兄是否曾九死一生,卻佯作無事地陪他做他想做之事?

當時的他一心修仙,師兄不過是他修仙閑暇中用於排遣辰光的工具而已。

師兄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被澹臺鈺、方見明以及樊紹所肢解的?

師兄是否曾後悔過?

師兄定然曾後悔過吧?

所幸他尚有機會拯救師兄。

他左思右想,睡意全無。

這床榻並不寬敞,他與師兄的距離僅僅一臂,是以,他不敢亂動,唯恐擾了師兄的清夢。

許久后,他的身體變得僵硬了,他不得不盡量小幅度地動了動自己的雙手。

然而,他的手指卻是不小心蹭到了師兄的胸膛,隔著一層薄薄的褻衣,師兄的體溫勢如破竹地沒入了他的肌膚。

「夫君,你是在勾引臣妾么?」師兄的嗓音乍然拂上耳畔,使得他怔了怔,手指一顫,緊接著,重重地擦過了胸膛上的突起。

素和熙一把扣住了裴玉質的手腕子,似笑非笑地道:「臣妾已嫁予夫君,夫君若想與臣妾交合直言便可,不必如此鬼鬼祟祟地勾引臣妾。」

「孤不想與子熙交合。」裴玉質解釋道,「孤並非故意為之。」

「是么?」素和熙放開裴玉質的手腕子,再度闔上了雙目。

見師兄並不取信於自己,裴玉質甚是委屈,卻又無可奈何。

素和熙不知這裴玉質究竟意欲何為,不久前,裴玉質險些被他掐死,為何能毫無芥蒂地勾引於他?

裴玉質端端正正地躺著,不敢再動。

喜燭的燭淚終是流盡了,未多久,漫長的新婚之夜終是結束了。

裴玉質鬆了口氣,欲要下得床榻去,卻因雙足發麻而倒在了師兄懷中。

他未及從師兄懷中起身,卻見師兄掀開了眼帘。

他慌忙起身,膝蓋竟意外地觸及了師兄的要處。

「夫君投懷送抱,臣妾自當卻之不恭。」素和熙出於惡意,將裴玉質的後腦勺向下一按。

裴玉質的唇瓣被迫抵上了柔軟的綢緞,他抬起雙目,不明所以地望住了素和熙。

素和熙嗤笑道:「夫君身為地坤,難道不知應該如何伺候天乾?」

伺候?

裴玉質仍是不明所以。

素和熙將裴玉質的後腦勺按得更下去了些。

裴玉質悶聲道:「子熙是何意,可否明確地告知於孤?」

素和熙如裴玉質所願,明確地道:「以口侍之。」

裴玉質滿心茫然:地坤為何須得這般伺候天乾?

罷了,師兄要如何便如何吧。

他深深地吐納了一番,方才鬆開唇齒,探出舌尖來。

下一瞬,他突地被推開了。

素和熙原本打算好生羞辱裴玉質,見狀,竟是心軟了。

裴玉質不知素和熙為何如此喜怒無常,不過他其實並不願以口侍之,自是順勢將此事揭過了。

下得床榻后,他著人送了水來,送水的近侍指著他的脖頸道:「大殿下,可要請太醫來?」

他心知肚明,令近侍取了一面銅鏡來,銅鏡上果然映出了扎眼的指痕。

「無妨,你且尋盒面脂來。」他與師兄今晨須得去向慶平帝、嚴皇后請安,他這副模樣恐怕會為師兄招致懲罰。

近侍手腳利落,不久便奉上了一盒面脂。

潔牙、凈面后,他對著銅鏡仔仔細細地用面脂遮住了自己脖頸上的指痕。

換衣之時,他見自己的雙腕上亦附有指痕,遂亦用面脂遮住了其上的指痕。

其實師兄並未如何用力,應是地坤的身體過於嬌弱的緣故。

素和熙暗暗地觀察著裴玉質,若非他與裴玉質此前素未蒙面,他定要以為裴玉質心悅於他。

洗漱罷,他正欲更衣,卻有一內侍送上了衣衫,並掐著嗓子道:「陛下有賞。」

「兒臣謝恩。」他接過衣衫,直覺得顏色太過鮮艷了,展開一瞧,統共五身衣衫無一是男裝。

那慶平帝強迫他身著鳳冠霞帔拜見、成親尚不滿足,竟強迫他素日亦要以女裝示人。

他氣得怒火中燒,然而,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只得換上了一身女裝。

對此,裴玉質愛莫能助,慶平帝手握實權,他區區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自然無權向慶平帝提出異議。

他抿了抿唇,末了,吐出了一句:「子熙,對不住。」

「走吧。」素和熙與裴玉質一同出了白玉宮,去向慶平帝、嚴皇后請安。

帝后顯然有意刁難,足足一個時辰之後,才招他們覲見。

「兒臣拜見父皇。」慶平帝欺人太甚,裴玉質努力地掩飾著自己的不滿,做出一副恭順模樣。

「兒臣拜見父皇。」素和熙恨不得將慶平帝殺之而後快,卻只能畢恭畢敬地向慶平帝磕首,畢竟他現如今落入了慶平帝的股掌之間。

「兒臣拜見母后。」裴玉質與嚴皇后的關係爾爾。

本朝曾有立庶長子為繼位者的先例,嚴皇后當然不喜裴玉質,但她並未表露出來。

「兒臣拜見母后。」素和熙不知這嚴皇后是否曾於和親一事中推波助瀾,只知嚴家出過不少皇后。

請安之後便是敬茶。

當素和熙向慶平帝敬茶之時,慶平帝不接,嚴皇后打圓場道:「陛下,兒媳的茶你怎能不接?」

慶平帝接過茶盞,一口未飲,便放下了。

當裴玉質向嚴皇后敬茶之時,嚴皇后眼尖地發現裴玉質頸上抹了層厚厚的面脂,深覺奇怪,遂抬指一劃。

面脂既去,指痕即刻暴露了出來。

她放下茶盞,質問道:「玉質,你這頸上為何會有指痕?熙兒是否欺負你了?」

素和熙恨自己沉不住氣,又恨自己為何昨日不將裴玉質了結了。

他握了握拳,屏氣凝神,細聽著周遭的動靜,以判斷自己能否於暗衛出手前要了慶平帝的性命。

豈料,裴玉質非但並未指責他意欲謀/殺,反而含羞帶怯地道:「母后,兒臣聽聞幾近窒息的滋味能與攀至頂峰的滋味相較,遂於雲雨之際,命熙郎試了一試,果不其然,兩者疊加,教兒臣差點丟了性命,快活至極。」

裴玉質向來冷若冰霜,對於任何天乾皆不假辭色,卻原來骨子裡與他生母一般,風騷且放浪,實乃天生的狐媚子,一嘗到腥味,便樂不思蜀了。

嚴皇后心下不齒,口中卻慈愛地囑咐道:「你貴為皇子,該當顧及天家顏面,以免被旁人瞧出來,你還是收斂些為好。」

裴玉質不通情愛,適才是在系統001的提示下,說出那番話的,見自己成功地騙過了嚴皇后,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兒臣記下了。」

嚴皇后嘆了口氣:「熙兒,你勿要太放縱玉質。」

素和熙應道:「兒臣記下了。」

嚴皇后又與裴玉質、素和熙閑話家常了一會兒,方才尋了個由子,命他們退下了。

其後,她笑吟吟地道:「指不定明年本宮與陛下便能抱孫子了。」

太子之位空虛至今,裴玉質倘使產下了素和熙的子嗣,絕不可能繼承皇位。

慶平帝期待地道:「望玉質與熙兒舉案齊眉,兒女繞膝。」

裴玉質與素和熙的感情愈好,他便愈容易掌控素和熙,若能將素和熙收為己用,何愁四海列國不乖乖歸順於他?

帝后二人各懷鬼胎,皆是春風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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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勺之年:男孩13-1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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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美人[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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