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那句「難道罵人還能使人身心愉快？」在知零嘴巴里轉了兩圈還是被咽了回去，「老千，」容姨以為自己沒聽清楚「啊？」「出老千的，誰？」容姨頓了一下還沒琢磨清楚知零的意思就先開了口「啊？哦，就那個之前打小學生的光頭......那麼多年還是這幅德行——你別去找別人的麻煩，就這種人，不值得。」知零胡亂應了，和容姨又扯了點別的才掛了電話。

當苟子聽到電話鈴響的時候差點氣的把手機連帶著手機下的桌子一巴掌拍碎「誰啊？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啊？」結果看見手機來電上寫著『知哥』兩個大字，一糙漢子說話瞬間輕柔了「知哥，怎麼打電話來了？」苟子不僅被親切的問候了，還被安排一個什麼守夜市小學學校后牆的任務。

下午，知零在公交上聽著音樂，透過不知多久沒洗過被印滿水印的窗子看著窗外夜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忽然注意到一個看似同齡的人拍了拍身邊的狗的腦袋，看了眼一小商店旁邊的花店，用手指著店主拿出來展示的花，對狗說「去，把那玩意兒吃了。」

「......」狗和知零用著一種看傻帽的眼神看了眼那個男人。

「夜街一站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向後門靠攏......」穿過悠揚的音樂，知零聽到了到站提示，取了耳機向後門擠，知零進小商店時與那人擦肩而過，從他身上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知零瞥了他一眼走進了小商店。等他提著黑色塑料袋出來時那一人一狗已經不在花店門口，知零面無表情進了花店右的舊小區。

為了讓知零隨時回家，在去年的暑假，容姨就把鑰匙給了他，知零在門外透過貓眼看見裡面黑漆漆的一片，開了門進去——果然，知零用膝蓋都想得到：容同志鐵定是下午兩點才醒，搗騰了一個小時的臉才想起要去買菜，知零看著冰箱里僅剩的一顆剝了一半的包菜和幾乎見底的一罐啤酒，腦殼痛得關了冰箱門。

知零躺回自己的卧室，刷起了動態，食指快速得往上刷，忽然看見什麼熟悉的東西頓了一下，又往回翻，文案：『一家三口』配圖：知零父母和條狗......知零笑著轉發了那張溫馨的『一家人』。

文案：『一家三口，他們和狗/微笑。』

等知零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容姨還沒回來，倒是在動態下面看見了日常活潑的苟子老子，甚至幾年不發動態的老同學都在嘖嘖誇讚這張合照：

苟子：幸福美滿

老子：健康快樂

我愛學習（假...）：自由和諧

........

甚至有人表示知零的家庭地位低下，知零發了個/微笑后收了手機，剛打算找事兒做就聽見陽台上一陣哐啷聲，還有什麼東西發出的電動機般的咕嚕聲。

正在和炸毛的小黑貓對視的知零突然接到了苟子的電話，手機對面的苟子蹲在紙箱后，用低沉的聲音說「知哥，光頭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