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以血威懾

李風要以戰立威，他不僅要在身為獄卒之時震懾每一個人，更要在成為牢頭之時給這些留下強大的震懾。要想徹底掌控一股勢力，就必須要是絕對的震懾力。

十歲之時，他和胖虎還是城牆根兒那一片為了一頓飯而拚命的兒童。他們見過幫派間的背叛而引起的廝殺。鮮血流淌淹沒街道，屍體堆積，殘肢遍地，哀嚎遍野。就算是鎮守營的士兵都不敢靠近，無人去碰。

為了幾個銅板，幼小的兩人要充當那誰也不願當的搬運工。早就看灌那屍橫遍地的慘狀，也早就將心裡的恐懼都吐的一乾二淨。

事後，李風才知道，那是一個幫派不服另一派的欺壓而反抗，結果招來了這一場血腥的鎮壓！

那血腥鎮壓之後，勝者耀武揚威的從鮮血之中走過，一個個渾身殺氣衝天，讓士兵敬畏。

從那以後，李風就懂了什麼是威懾力！以絕對的實力，以絕對的血腥讓所有人恐懼。

沒有人會害怕弱小者，也沒有人會懼怕強者。因為沒有展現出來的實力只不過是傳說。

只有當在人們面前展現出真正的實力，才能讓他們恐懼。

所以，李風的出手是絕對強橫，就算是上六層的剩下五個牢頭都是頭皮麻。

「他只有十六歲嗎？」

「如此兇狠竟然面不改色，他在當獄卒之間到底經歷了什麼？」

……

一個個牢頭的心中騰起無數疑惑。

肥豬王坐在小屋子，聽著外邊的聲音眯起了眼睛。

他想起了三年前見到李風的情景。瘦小的身子穿梭在三個小流氓之間，手中銹跡斑斑的斷刀無情的砍在流氓的身上，然後狠狠的拖出一道長長的血口。

在李風的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那雙眼睛靈動清澈，卻如一片漆黑的星空讓人無法看穿。

「小子，你叫什麼？」肥豬王突然出現在李風面前，三掌拍倒三名小流氓后問著李風。

那時的李風不過只有肥豬王一半高，只能算個豆丁，除了那雙眼睛和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引想人注意的。肥豬王同樣在他的身上感受到永不屈服的意志，一股極淡微不可察的傲世天下氣勢。

這一切正是吸引肥豬王的原因。

「憑什麼告訴你？」李風依舊笑著，只不過小手中的斷刀握的更緊，眼中的靈動略微遲緩，多了幾分謹慎。

「不錯。」肥豬王很滿意。

那時的李風還不夠謹慎不夠老練，可是那已經不是一個十三歲少年應有的神情。當時的那份偽裝，肥豬王看穿了，卻是看不穿偽裝下的真實表情。

「收起你的偽裝，我都看穿了。」肥豬王眯著眼睛笑了起來。

李風笑容更盛，眼中的那份靈動再現，隱藏了其中的謹慎。

「呵，小看你了。」肥豬王哈哈大笑，然後二話不說的一把抓起李風，帶回了地牢。

三年時間，他看著李風成長，看著李風變化。將一切隱藏的更深，就如同蒼龍沉睡，歸於平靜。

然後在三年後的今天，當年的李風重現。

如蟄伏的蒼龍初覺醒，就展現給所有人震撼。

「李風，不要逼我。」最後一人被劍光消掉頭上一塊皮肉，披頭散大聲怒吼。

「今日你想殺我，若是我被逼到這個地步，你會放過我嗎？」李風嘴角微翹，十道劍氣攻擊更急。

「逼我，這是你逼我的。」最後一人身上再次被劍氣刺出近十道深達半寸的傷口。

「不想被我逼，那你就不應該進來，就不應該想著殺我給你們背後的主子們看看你的功績。」李風呵呵冷笑，毫無顧忌地點出這些人的背後。

本來就是要漁死網破的結局，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何必留下那麼多的情面。

就算這次李風放過這人，恐怕那些上六層背後的人也不會待見自己。

既然鬧翻了，那就乾脆鬧大一點，一次全解決好了。

最後一人清楚，李風就是要趕盡殺絕，讓所有惦記他的人都看清楚自己的下場。

當了炮灰，還是被人用來震懾眾人的那種炮灰。

不甘，我不甘心！

最後一人心中怨恨，再無顧忌的將牙間的一枚藥丸咬碎，合著大量的唾液吞入腹子。

「轟！」

他的身軀如同要爆炸，那藥液如同一個巨大的旋渦，以他的身體為中心強行將天地間的地靈氣吸入體內。

嗡！

地牢大院的虛空中傳出一聲嗡響。

李風感受到那人體內瘋狂湧入的地靈氣將那人力量不停的摧動，然後攀升。

「是聚靈丹。」不知何時，肥豬王又出現在大院之中，看著最後一人身體的變化眼睛眯的更緊。

聚靈丹是什麼？

李風不知道，他甚至是連地靈丹在肥豬王給他之後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

不過以字面理解，這聚靈丹就是凝聚地靈氣提升人實力的葯。

「小李子，這聚靈丹普通人服用無效。可是像這種半隻腳踢進地煞境的人用了，會在短時間內讓體內模擬出一個漩渦大量吸收地靈氣，攀升至地煞境。藥效一過，這人就是廢人。他這是要拚命，你自己小心一點。」

肥豬王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水，眼睛的縫隙略微打了一點，似乎在看著一場十分精彩的戲碼。那地上的鮮血，殘肢和屍體也不過就是襯托著李風威猛，浴血如鬼的道具。

最後一人虛空一抓，一片虛空好似被那人的一手抓開，一股黑暗被握在手中化為丈長黑槍。

槍身好虛空好似連接在一起，槍身之上的黑暗之氣延伸似又重新刺入虛空。

「黑魔槍！」

一聲怒吼。

最後一人全身力量凝聚右臂，槍在手中似要投出。這時他的手臂之上一條條黑線延臂向上，如血管一樣遍布他的全身。然後握槍的手肌膚開始失去光澤，肌肉開始乾癟。黑槍吸收此人的生命，然後黑槍更黑，其中的黑氣更長，更多。

隨著此人的手，手臂，全身血肉一點點乾癟，槍上的黑暗氣息更為沉重。

「轟。」

黑槍出手，撕開了一片虛空，甚至能看到裡邊的黑暗。

這是洛家武技，本來要揮真正的威力，需要地煞大圓滿的境界。

可現在此人知道李風不會放過他，服下聚靈丹更知生還無望，便乾脆以生命為力量強行摧動起黑魔槍。

槍射出，最後一絲生命和血氣精化被槍抽走。他全身龜裂，身軀如風化的沙石隨風消散。

石大海嘴角帶著一絲冷笑道：「死了，這以生命摧動的黑魔槍有著接近地煞圓滿的實力，他李風憑什麼躲過。」

「至少完成任務，這人也算是鞠躬盡瘁了。」三層牢頭嘴角翹起，有些得意的看著肥豬王。

李風死了，你秋家的後補牢頭還有人嗎？

再拿出一個後補么？恐怕時間不夠了吧！

十道劍氣橫在當空，化為劍壁欲擋下這一槍。

「砰！」長槍擊破劍氣，度絲毫不變的刺向李風。

李風趁機側身疾退。此時黑魔槍竟然側頭疾轉，再一次向他刺了過來。

肥豬王的雙目猛的睜開，其身上氣勢衝天而起，一股青蛇化為丈長青蛇將要向著李風衝去。

他給了李靈地靈丹沒有幾天。就算李風成功晉陞地煞境也不過是幾天的事情。

境界有了，可是經驗不足。

面對這一槍，要是李風接不下死了，他不甘心。

「肥豬王，你要插手嗎？」石大海雙手露在袖外，雙手慘白無色，其上黑氣纏繞著。

「這是獄卒間的事情，地牢有地牢的規矩，你要破壞么？」又一人走了過來，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怎麼，我就插手了。老子手下今兒大開殺戒，老子也不介意算算總帳。」肥豬王很少將雙目完全暴露出來，今日為了李風他動了殺意。

畢竟李風是他培養起來，就是為了有一日接他的班。所以李風不能死。

「那我們五人也只能不得不出手了。」石大海嘿嘿陰笑。

「不過我又不想出手了。」肥豬王身邊青蛇一收，雙眼又眯了起來。

「怎麼，你不想救人了？」石大海笑的十分得意。

在他們的計算中，若是肥豬王出手，他們就有理由合擊肥豬王。到時候肥豬王恐怕也要死。

那樣一來，監察院主薄一職空出來了，秋家在監察院少了一人。而且後補牢頭同樣要死。

這才是他們出手的真正目的——將秋家在絕牢勢力徹底拔除。

在肥豬王算計上六層的時候，同樣上六層的人也在算計著肥豬王。

這地牢的兇險一直就像泥潭，誰一步走錯都有可能深陷其中。

石大海的笑是認為肥豬王一死，他將要得到的洛家獎賞。可是這笑在他突然間的轉身之時如公鴨子被大叫之時被狠狠捏住了脖子，然後死死卡在原地無法動彈。

同樣的，上六層的五名牢頭的神情在看向李風之時都凝固了，就像一群待宰的鴨子，一個個脖子卡的死死的，呼吸困難。

李風面前，二十道劍氣交織成劍壁抵住了黑魔槍的刺擊。

劍氣凝聚成劍，可依然是劍氣，劍氣破碎之後重新凝聚需要一定的時間。

所以李風的十道劍氣破碎之後，上六層的牢頭們得意的以為李風已經沒了攻擊手段只能等死。

可是現在，那二十道銀華那麼刺眼的展現在眾人面前。

黑魔槍顫抖著，暴出一股股黑暗氣息不停突進。

劍氣同樣顫抖著，其上密布的裂痕在顯示，這些劍氣還是阻擋不住黑魔槍的刺擊。

「嗡。」

李風頭頂上劍氣再現，又是二十道劍氣衝出天靈。

「五十道劍氣，他是怎麼修鍊的。」石大海臉現驚容，神情無比震驚。

「竟然擋住了黑魔槍，他才十六歲。」其餘的牢頭們同樣震驚。

難道走了一個肥豬王，來了一個野心更大硬難纏的人嗎？

李風眼角掃過石大海等人，心中豪氣大。

他要的就是這股威懾力。要所有人懼怕他，不敢對他有絲毫加害之意！

不過這還不夠！

李風要的是徹底的威懾，不是這只是這些牢頭流於表面的震驚。

「嗡！」

又是十道劍氣衝出天靈，凝聚成一柄丈長銀劍對著黑魔槍斬下。

轟，黑魔槍震顫，槍身之上的黑氣暴漲，將巨劍彈了起來。

「哈哈，那是以生命投出的黑魔槍，你除非達到地煞圓滿，不然就等死吧。」

「能凝聚出七十道劍氣，不得不說你很強，可惜你還是逃不掉。」

「可是你能幹什麼？等著死吧。」

「嗡！」

劍氣蜂鳴之聲更響，七十道劍氣所暴的銀華炫目奪人心魄。

然而，此時的李風看到的七十道劍氣對這些人帶來的威懾依然不夠。

「那麼就擊破這黑魔槍，讓你們徹底死心吧。」

李風看似喃喃自語，其天靈上的銀光衝天而起，

十道、二十道、三十道，

「這，這不可能。」

「加上破碎的竟然足有百道劍氣，他怎麼凝聚成的？」

「他才十六歲，怎麼可能凝聚成百道劍氣！」

在牢頭們的眼中，李風的實力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百道劍氣，已經足以和他們匹敵的力量。

這給他們的震撼不容小視。

然而，李風覺得依然不夠。

震撼並不足以威懾他們，他需要的是讓這些人心中升起對他足夠的恐懼。

就像那浴血街頭的幫派之戰，遍地的屍體讓士兵也不敢靠近一樣。

四十道，五十道……七十道——

足足有七十道劍氣從李風的天靈之中衝出，漫天的劍氣如一張大網在天空中交織。

牢頭們的目光從震驚到驚訝，最後帶之而來的則是恐懼。

一百四十道劍氣，這股力量連他們都不敢碰觸。想想李風的兇狠，若是以這一百四十道劍氣直指他們，有誰可以正面爭鋒？

肥豬王的雙目同樣睜打，面對李風的成長，他同樣震驚。

一雙眼睛有著前所未有的明亮在望著李風，可目光好似看的更深更遠。

黑魔槍在七十道劍氣的斬擊之下崩潰，所有黑氣都融入到虛空之中，然後被陽光燃燒淡化。

「還要戰嗎？」李風的神情肅然，身上的地靈氣突然迸射，將衣服上，身上，絲上，每一寸所乾枯的鮮血全部震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