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士農工商
回去后，祁玉問蘇慕慕安玲瓏的消息，蘇慕慕支支吾吾的，只說她還好，別的再不肯多言，祁玉也不好多問。
將蘇慕慕送回家才知道原來她居然是蜀中大戶蘇家的小女兒，蘇府開闊氣派，不愧是大戶，在得知三小姐回家，家丁立刻通知了府中上下，府里眾人都出來迎接。
「爹爹，娘親，女兒回來了。」
蘇家老小都來看她，蘇家主母齊瑛和蘇家家主蘇成看到小女兒回來，也是激動的熱淚盈眶。
齊瑛抓著蘇慕慕看了一圈，道：「你這丫頭，可算是回來了，想死娘了。」
說著抱住蘇慕慕，「這孩子看著瘦了，」
一家子噓寒問暖一陣，蘇慕慕跪在蘇成跟前請罪，「爹，女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蘇老爹看著歸來的女兒，滿是感嘆，「知道回來就好，這回回來可不許再走了。」
蘇老爹看到祁玉祁晟，忙領著一家子跪下，「草民蘇氏攜全家叩見成王殿下，祁王殿下。不知二位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祁晟迅速扶起蘇成，道：「蘇老爺快起，我二人此番前來是有事相求。」蘇成也大概猜到他二人來求他何事，命眾女眷下去，讓齊瑛帶蘇慕慕下去安置住處。
蘇慕慕還問齊瑛，道：「娘，爹要跟殿下他們說什麼？為什麼讓咱們離開？」
「女孩子家，問那麼多幹嘛？這次回家不許再走了。」
「女兒一定多陪陪娘。」
蘇成理待二人，道：「二位殿下此次的目的蘇某也是知道些，如今大渝有難，蘇某自是要盡一份力的，錢糧方面蘇某也會儘力而為。」
祁晟向蘇成道：「蘇老爺當真是明白人，這份胸懷祁晟記下了，皇上日後不會忘記您的。」
「殿下客氣。」
送走了祁玉祁晟，蘇成命蘇府舉家上下自即日起除了待在府中哪裡都不許去，關閉家門不可出府。
這事可把蘇慕慕氣個不輕，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蘇慕慕來說簡直是折磨，這回回來就是為了看祁玉，這一回家反而見不到他，這不是她的本意。
幾次三番想逃出府，被蘇老爹軟禁起來，蘇慕慕打聽到祁玉來蘇府是為了朝廷籌款，前線戰事吃緊，家家戶戶有人出人有錢出錢，都要出份力。
打仗了，那祁玉可能會去邊關，蘇慕慕只想到這些，不行，她要跟他一起。
為了讓蘇老爹答應放她出去，蘇慕慕開始絕食，大吵大鬧，不放她出去她就鬧個天翻地覆，齊瑛看著女兒不吃不喝，心疼的緊，來勸她。
「慕慕，你這是做什麼，你爹是為你好，現在外邊兵荒馬亂，戰事四起，咱們蘇家不該摻這趟渾水，你又何必跟你爹較勁。」
「娘，外邊要打仗，那祁王殿下肯定也要去前線，我要去跟著他，陪著他。」
齊瑛聽這話心裡一咯噔，道：「你，你喜歡他？」
「是，女兒打小就喜歡他，這麼些年從來沒變過，女兒就是為了他才去進宮。」
齊瑛搖搖頭，道：「你個傻丫頭，人家是皇家，咱們算什麼？你怎麼，」
「我不管，我這一生非他不嫁。」
聽著女兒那堅決的話，齊瑛心裡叫苦不迭，她這個閨女她太了解了，一旦她認定的事是絕不會更改，這可怎麼是好？
齊瑛把這事跟蘇成這麼一說，蘇成拍桌道：「荒唐，你真是慣的她，咱們蘇家說什麼也不能跟皇家摻上關係，明日開門為她擇婿，早把她嫁出去讓她死了這個心。」
齊瑛雖然捨不得女兒但也不能違背蘇成，只得答應，第二日蘇家門庭若市，求親的人家快要把門楣踏破，蘇慕慕知道了蘇成在為她擇婿，在屋裡大鬧。
「要嫁他去嫁去，我只嫁祁王，」一邊喊著一邊在屋裡亂砸東西，蘇家二小姐蘇蓮兒來屋裡勸誡她，道：「堂堂蘇家三小姐怎麼這麼潑婦。」
「姐，你幫幫我，你幫幫我，你對我最好了，幫幫我吧。」
蘇慕慕一看到蘇蓮兒來，就好似看到希望似的，撲倒她身上求她，蘇蓮兒愁道：「這是爹為你決定的，我怎麼幫你，聽說爹給你選了個不錯的公子，不如你就答應了，別再違背爹了。」
蘇慕慕立刻撒開手，堅決道：「不，你怎麼也這樣，他們逼我，你也逼我，你知道的，我只嫁他一個人。」
蘇慕慕的心意蘇蓮兒自然是知道的，從小在她耳邊念叨大。
「爹說的沒錯，他是親王，而你不過是個庶民之女，他怎麼可能娶你。」
「那又怎樣，我不求什麼名分，只要能陪在他身邊，哪怕是做個侍妾我也願意。」
「你，」蘇蓮兒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真是夠傻的，蘇慕慕一直搖著蘇蓮兒的手，哀求道：「姐，你就幫幫我，幫幫我。」
「你要我怎麼幫你呀？」
「你幫我逃跑，只要出了蘇府，我就可以去找祁王了。」
「這，」蘇蓮兒很是為難，但被蘇慕慕纏的她還是同意了，趁著夜色蘇蓮兒將蘇慕慕扮做丫頭帶了出去，給了她銀兩。
蘇慕慕連夜趕去衙門，卻不想祁玉早已被皇上傳召，去了禹都。
新帝繼位，免除三年徭役賦稅，祁正在位不足一年便出了這諸多事，一些力主恢復祭祀制的官員聯合譴責祁正，不尊天道，惹怒上蒼，才讓大渝如今陷入困境。
祁正雖作為皇帝，但也不能拿他們怎樣，如今前線戰事吃緊，國中又經歷水患旱災，拿不出多少糧餉。
祁正也不好意思再跟百姓要錢，只得去求天下第一商的千家，說也可笑，士農工商，歷朝歷代都以從商為最下賤的，可祁正如今卻要去求天下第一商，想想都諷刺。
祁正獨自來到千家，千玄城知道他的來意，不見他，祁正只能在那裡等，「千家主，祁正此番前來有事相求，望家主施以援手，幫幫大渝。」
千玄城站在高樓上，看著門外的祁正，千家商隊自建立時，便不屬於任何國，商隊不摻和任何非生意之事，正是秉承著這點，才堅持到現在，有了天下第一商的名號，縱然很多人想拉攏千玄城，他都拒絕了。
千玄城看看外邊的陰天，感覺像要下雨，道：「龍三，把人請進來吧！」
名喚龍三的大漢道：「是，家主。」
祁正被千玄城請了進去，千玄城好聲好氣道：「草民千玄城見過大渝皇帝。」
「家主客氣，此番是朕來求您，還請千家主施援手。」
「陛下的來意千某知曉，千某是商人，商人都是無利不往，陛下不會不知。」
祁正明白他的意思，這世上敢跟皇帝談條件的只有千家了，「我知道，」祁正從懷中取出一道聖旨，「這是我寫的欠條，條件隨你加，千家資助大渝多少銀兩，大渝日後都會雙倍返還，家主覺得如何？」
千玄城取過旨意看了看，輕輕一笑，道：「陛下是明白人，千某領教了。」
說著也掏出一塊玉牌，上面赫然刻著「千」字，千玄城道：「這是千家令牌，我把它給陛下，陛下可以憑此令調用千家在大渝所有的商號，千某能做的只有這些。」
祁正拿著令牌皺皺眉，他的一個旨意只換的一張牌，千玄城接著道：「不日千某便要離開大渝，還要去別處談幾樁生意，在這裡也夠久了，該走了。」
「這個旨意千某就收下了，日後定來討要。若無其他事，陛下請回吧。」
祁正一邊感慨這千玄城是個實在人，一邊又有些鬧怒，他居然被人趕了。可還是憋屈道：「祁正代大渝謝過千家主，只要大渝還在，必不忘記此交易，告辭。」
祁正手裡攥著令牌，平復心情，下定決心，總有一天，他會讓大渝成為最強盛的國家，不用像今日一樣有求他人。
回到皇宮，祁正下了一道聖旨，自即日起，在大渝，商人可以隨意通行，不再受限，商賈之子也可以享受其他學子同樣待遇，入朝為官亦可以。
這一旨意震驚了整個大渝，這麼做等於將商人的地位拔高，要知道在這個商為卑賤的時代，這實在是個大膽的決定。
祁正當真是做了第一人，儘管舉朝上下有不少反對的聲音，卻仍是改變不了祁正的決定。
他只用了一句話便封了朝堂所有人的口，「你們若是嫌商卑賤，那你們拿出三軍的糧餉來。」
舉朝上下鴉雀無聲，祁正道：「從現在起，所有當朝官員都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為前線將士們籌到吃喝，大渝上下不論高低都奉行節儉，不得鋪張，哪怕是吃糠咽菜也要把三軍的糧餉給我籌出來，退朝。」
祁正這話讓大渝皇室官員都叫苦不迭，他們享受了安逸的生活，如今卻要過苦日子也真是難為了。
首先做表率的便是皇宮，因為祁正不許鋪張，奉行節儉，所有宮中都用度減半，飯菜也是要多素有多素，而朧月作為皇后，更是讓後宮能少人便少些人。
朧月宮中除了個阿俏便只有兩個資歷老的宮女和一個奶嬤嬤，朧月才生產不久，身子弱，又要給小皇子餵奶水，自然宮裡好的東西都是要緊著些皇后。可即便如此，朧月身子仍是不見好轉，現在壓根喂不出奶水，小皇子只能給奶嬤嬤喂，朧月之前臨盆時動了胎氣，生了皇子后元氣大傷，本就不怎麼健壯的身子更是虛弱的很。
有時吹吹風都能咳個不停，眼看寒冬就到，宮裡用不上太好的東西，早早燒上了地龍，慕繆玖從蜀中回來后，最常來的就是椒房殿，皇後身子必須慢慢調養，慕繆玖成了皇后的專屬太醫。
看著皇后每日等著聖上的模樣，心裡感嘆，身疾可用藥石醫，可這心病如何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