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有病

宮九喑迅速將坐在最外面的林瑤提起，繞著凳子轉了半個圈挪開，同時舉起手裡的餐盤擋上去。

兩張餐盤撞在一起後分開，發出哐的一聲。

宋子郗動作頓下，低頭往地上看。

手裡還拿著筷子的林瑤還處於懵圈中，看著灑落了一地的飯菜發愣。

收回手，宮九喑幽幽看過去，被人絆倒的女孩掙扎著爬起來，局促的拍拍手上的灰塵，隱隱能看到她微顫的身體。

女同學戰戰兢兢的看過君顧，最終停在宮九喑的臉上，然後垂頭，臉色赤紅：「對、對不起……」

也不知道是誰的腳沒規矩的收好，她只顧著找座位，沒注意腳下，就在不小心下被絆到。

正對著宮九喑幾人的方向倒下，端著的餐盤也失去重心的飛落出去。

宮九喑淡淡的掃過她，換了個姿勢拿著餐盤，語尾淡淡：「沒事，下次注意。」

女孩趕緊撿起地上的餐盤，忙不失跌的開口道謝，然後一溜煙離開了原地。

大概是覺得窘的可以。

很快，又見到女孩提著掃帚過來，把地上灑落的飯菜在一起。

周圍的人還在時不時的投過視線來。

宮九喑看他們一眼。

「嘩啦----」

人群立馬扭頭各自吃飯。

整齊劃一。

女孩有同學站出來幫她忙，很快地面就被打掃乾淨。

期間，宋子郗把餐盤裡的食物解決掉，林瑤還沒坐下，他就已經吃好了。

宮九喑率先離開位置：「你們慢吃。」

江希影點點頭，「嗯」了一聲。

君顧沒抬頭，金絲鏡框下眼帘低垂，灑著幾分漠然。

三人離開后，飯桌安靜了一瞬。

江希影抬頭，開口想要說話，卻被君顧涼涼落來的眼神打回去。

撇撇嘴，他默默扒拉飯菜。

不就是食不言寢不語么，這麼較真。

**

出了食堂，宋子郗快步跟在宮九喑的一邊，林瑤走在另一邊，抱著書。

「九喑，聽說你被以前的學校退過學?」

宋子郗剛開口，林瑤下意識扭頭。

少年側臉如玉。

從提著的校服兜里掏出口香糖盒子，從中拿了一片，宮九喑想了想，又從盒子一角拿出兩片，分別遞給兩人一片：「沒錯。」

撕了糖紙放進嘴裡，神色淡淡。

「為什麼？」宋子郗嚼著宮九喑給的糖，嘴裡充斥著益達的甜氣。

沒想到宮九喑這麼喜歡吃口香糖，還隨時準備在包里揣著。

林瑤瞪了他一眼。

這傢伙怕是二傻子吧？

怎麼老喜歡問別人經歷的不好的事？

誰願意被學校退學的事由別人問起？更何況誰不知道宮九喑是連續被退學的？

問這個萬一影響了宮九喑心情怎麼辦？

宋子郗撇到她的眼神，有些莫名，反應過來的時候宮九喑已經開了口。

「我有病。」

捏著糖紙，路過路旁的垃圾桶時，宮九喑揚手丟進去。

語音漫漫，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宋子郗牙齒一顫，咬到了舌頭，讓他吸了口氣，「九喑，你，你說啥？」

少年緩緩偏頭，夾雜著几絲殷紅的眼看過來，半秒后，嘴角勾起，叄著半分邪涼：「我說，因為我……有病。」

才會連續被勒令退學。

「…………」

宋子郗一時間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忍著舌頭的痛，笑：「你就別忽悠我了，你除了瘦了點，也沒哪兒看著有病啊，人不能自己咒自己是吧？」

哪有人趕著說自己有病的。

收回視線，宮九喑撤回嘴角的微弧，垂下眼看著路：「是么……」

不過……

她是真的有病。

林瑤繞到宋子郗身邊，拐了一下他，對著宮九喑笑：「九喑，這人就這樣，想到什麼說什麼，你別在意啊。」

卷翹而濃密的睫毛輕動，宮九喑感受到褲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沒事。」

宋子郗也發覺自己問得太直接，撓了撓頭看著林瑤，沒說話。

掏出手機瞥了一眼，宮九喑又放回去----

沈辭：「考慮得怎麼樣了？」

唇瓣微泯。

宮九喑又拿起手機，打下一行字：我考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