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歲月之道
後山空地上，面對道火兒的請求，蘇寧一聲輕嘆，重新坐回竹制躺椅。
「我的第十式神通……」
目光悠長，他緩慢的鬆開緊握的拳頭，露出那片剛才從後山大樹上隔空採摘的綠葉。
「我給它取名「歲月」。」
「嗡。」
法則於五指尖流淌，融入虛空，融入綠葉，融合在蘇寧周身。
漸漸的，充斥在綠葉表面的生機消散了，被無形抽離，不知去向。
它變的枯黃，顏色格外絢爛。
繼而一點一點的分解，在蘇寧掌心化作無數顆細小塵埃。
「嘩。」
有涼風拂過，吹亂了蘇寧額頭的碎發，同時也吹走了那片綠葉的一生。
它在半空飄蕩，飛舞，直至徹底沒了痕迹。
「歲月？」
口中念念有詞，道火兒仰著腦袋沉吟道：「你這神通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額，很是相似，但一時半會又想不起在哪見過了。」
蘇寧保持着手掌平攤的姿勢，笑着回道：「文殿師叔祖，莫自傲。」
道火兒猛然驚醒，連連點頭道：「對，莫自傲，你的歲月神通很像他一生所求的「輪迴之道」。」
「世間萬物，芸芸眾生，輪迴既生死，生死則輪迴。」
「我在魔界的師尊血種曾說過，如果將莫自傲另闢蹊徑的那條路分為三段。現在的他頂多站在第一段，甚至連第一段的盡頭都沒走到。」
「原因無他，他只掌握了生死輪迴的皮毛，勉強入得了門檻。」
「一旦他正式邁入第二段，那麼即使他表面的境界修為仍在真仙十八品大圓滿，他也絕對有實力與半聖第四境第五境的高手一戰，絲毫不落下風。」
「至於第三段，圓滿明悟者當比肩半聖第十境，可渡聖劫，可入十六處大世界。」
「它不是神通，威力上卻在神通之上。」
說到這，道火兒似一下子想到了什麼，平靜的呼吸中多了一絲急促道：「姜臨安在半聖第九境時強改道心，以殺戮為道，走的正是和莫自傲一樣的路。」
「易，易購！」
「你……」
警惕環顧四周，小丫頭嘴唇蠕動，秘術傳音道：「你是不是想借莫自傲這種根本無人驗證過是否能成功的「大道之法」跳過隱界天道的壓制，直接去衝刺聖劫？」
蘇寧眼綻精光，深吸一口氣道：「對。」
道火兒追問道：「有幾成把握？」
蘇寧乾脆道：「一成沒有。」
見道火兒風中凌亂，一臉懵逼狀，他索性開門見山的說道：「如你所言，莫自傲的大道之法行與不行沒人知道。」
「我也只是嘗試，是被逼無奈的選擇。」
「但相比自創神通去挑戰遇強則強的隱界天道，我反倒覺得這另闢蹊徑的大道之法希望更大。」
「恩，可行性很高。」
道火兒若有所思道：「所以，你這歲月神通，不，應該稱之為歲月之道了，是照搬莫自傲的「輪迴之道」？」
蘇寧搖頭道：「不，兩者並無關聯。」
「輪迴是輪迴，歲月是歲月。」
「輪迴是由死到生，從生到死的過程。」
「它是一個圈，始終來回循環著。」
「拿莫自傲舉例，為什麼血種會說他圓滿明悟「輪迴之道」即可飛升十六處大世界？」
「因為在他掌控的大道下，他不會死，他可以無止境的輪迴，將自己永遠處於「生」的狀態。」
「便是聖劫將他轟的粉身碎骨神魂俱滅，一瞬間，他便可依仗輪迴之道重獲新生，重渡聖劫。」
「千次，萬次，實乃真正的不死不滅。」
「而我正在明悟的歲月……」
「歲月無盡，滄海桑田。」
「它一直在流逝，一分一秒都不曾停歇。」
「我能加速它的流逝，但我目前還做不到讓它倒流。」
道火兒瞳孔不自覺的放大，目瞪口呆道：「你，你竟然在想如何讓歲月倒流？」
「這，這可能嗎？」
是詢問，也是質問。
而後，她腦袋的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道：「莫自傲的輪迴之道尚在天理之中，成與不成，理論上，它是完全行得通的。」
「反觀你這有違天理的歲月之道，易購，恕我直言，這就是一條看不見光的死胡同。」
蘇寧冷靜道：「我等修士本就在逆天而行，又何來天理之說？」
「好比仙脈那處重中之中的洞天禁地，時知鏡九年前帶我進去過。它明明同處這片天地，其內時間的流逝卻比外面慢了一倍。」
「也就是說在那處洞天禁地內修行，一天等於外界兩天。」
「遺憾的是它是一處不具備仙力和靈力的特殊洞天，否則它必將成為仙脈天才弟子們得天獨厚的修行之所。」
道火兒訝然道：「你的歲月之道是從那處特殊的洞天內摸到影子的？」
蘇寧坦然道：「是的，在那裏我有了第一絲感悟。」
「時間既然能變慢，它為何就不能倒流？」
「若我能掌控歲月，這隱界的天道，傳說中的聖人之門，誰能攔得住我蘇寧成就無上聖軀？」
「仙術神通再厲害，終究是小道。」
「而歲月，這世間沒任何東西能抵擋得住歲月腐蝕。」
「包括聖人之門上的那十條鎖鏈。」
「最重要的是，領悟了歲月倒流，我則無懼身死道消。」
「聖劫？呵，它算個屁！」
道火兒似被蘇寧的理念洗腦，聽的心花怒放，抑制不住的喜悅道：「你多久能掌握歲月倒流？有什麼需要我和溪溪幫你的嗎？」
「比如關於歲月上的神通感悟，一些雜七雜八的仙術。」
「儘管說，我可調動靈魔兩脈的弟子竭盡全力的為你收集。」
蘇寧閉目養神道：「不用了，看的越多，思緒越亂。」
「這一點，我在一百年前就深刻體會過。」
「前人所留之物半真半假，它能給你意想不到的靈光一閃，同樣也能讓你自亂陣腳，自我懷疑。」
「成功距離我很近了，很近很近。」
「在這關鍵時刻，我不允許有一丁點的意外影響我即將圓滿的歲月之道。」
道火兒貓著身子，躡手躡腳的轉身離開道：「那，那我就不打擾你圓滿大道了。」
「易購，加油。」
「拿出你當年單槍匹馬去道門搶奪魂血的自信，你是無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