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暗雲

「呀呀呀。」小傢伙仰頭看了眼貴婦，歪著腦袋想了會，依舊叫喊著。

身體抖動來抖動去，竟縮出了貴婦的懷抱。

貴婦似乎真的很疲憊，沉沉的熟睡著，隱隱有輕微的低吟聲響起。

小男孩在她的腿上爬動著，然後拉扯著楚夜的衣角，跳上了他的身上。

此時列車進入了山洞隧道，黑暗籠罩著所有的車廂，包括無奈看著小男孩的楚夜。

在山林的上空，烏黑的雲團匯聚在一起，遮住了太陽。雲層里雷閃不斷，灼燒著空氣，撕裂出道道縫隙。一股股細小的黑氣從縫隙里，慢慢的溢出，融入雲層，散向四面八方。

「進山洞了嗎？」楚夜摟著不停地往他懷裡鑽的小傢伙，打量著車窗外的黑暗，呢喃道。

「這是災禍降臨的徵兆。」突兀的一聲響起在楚夜的前方，他抬頭一看，說話者是位戴著墨鏡的中年大叔。

「大叔，2012都過去了好幾年，還有什麼災禍啊！」楚夜覺得那中年人的表情有些嚴肅，不由輕笑道，而且他身旁的那人，表現的更加奇怪，渾身顫動，脖子上浸滿了汗水。

「真的過去了嗎？」中年回過頭，直直的望著楚夜的眼睛，沉聲說道。

「老王，我不該出來的，不該出來的啊！」貴婦前面的那人，捂著頭，低沉的吼道。

他的聲音里，似乎蘊含著某種詭異的魔力，使得楚夜都恍惚了下。若非長生碑一震，宛如清泉洗禮，才恢復過來。

登時，警惕的觀察著前面座位的兩人，暗暗的防備著，連抱著小男孩的手，都不由的緊了緊。

「唉，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中年人先是詫異的望了眼楚夜和他懷裡的小男孩，那眼神意味深長，讓他琢磨不透，轉過頭又感嘆道。

楚夜覺得周圍愈發的不正常，已經過去了好長時間，為什麼車窗外還是一片漆黑。

他靠近玻璃，瞪大的眼睛，掃視著外面的情景。朦朧中能看到點山體的影子，決不是山洞裡。

「這應該是中午啊，怎麼會突然間陰天？」楚夜心底疑惑。

愕然，一隻黑鴉撲閃著翅膀從窗外掠過，黑寶石般的鴉目，冰冷的回視了他一眼。

嚇得楚夜一個後撤，心臟咚咚的猛烈跳起，深深吸了口氣，才平復下來。

小男孩摸到了窗沿，小手對著玻璃擦來擦去，到是玩的很興奮。

楚夜輕輕推了推身旁的貴婦，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有呼吸聲不住。用了力氣，使勁晃了晃她的肩膀，依然沒有醒來。

「不會吧，睡得這麼沉？」楚夜嘀咕著。

甚至拍了拍她蒼白的臉頰，還是沒有作用，頓時難以置信。

「這不是任人擺布了嗎！情況不對，怎麼回事？」

「小夥子，別搖了。暗雲不退，她是醒不來的。」中年人再次轉頭，制止了他。

「什麼暗雲？」楚夜問道。

「就是窗外，遮住太陽的那團黑雲。」中年指著車窗外的漆黑天空，沉聲說道。

楚夜站了起來，這才發現，整個車廂，除了他、小男孩，和前面的兩人，其餘人全都歪著腦袋，安靜的酣睡中。

「你剛剛說的災禍難道就是指這個？」楚夜凝視著黑雲說道。

「這算是什麼災禍，不過是受到暗雲里的磁場影響到了意識，過會大概就能自動蘇醒了。但你能一直清醒著，卻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中年淡淡道。

「小傢伙不是也醒著嗎？」楚夜舉行了哈哈直笑的小男孩。

「他可是暗雲的主子，怎麼可能會影響到自己呢。」中年順勢抱住了小男孩，陰陽怪氣的說道。

小男孩並沒有哭鬧，直勾勾的盯著中年人，毫不怯弱。

「老王，要不要現在就殺了他。」中年身旁的那人，陰森的說道。

中年人搖了搖頭，擋住了他的匕首，將小男孩遞迴到楚夜的懷裡。

「永夜的烙印已經種下，殺了他，即得罪了魂界，又惹到了葬世幽花和鬼方，不值得。破除九鴉陣的祭祀之源，我們就離開吧。」

那一瞬間，楚夜就感覺到了前面兩人的氣勢雖然不強，但其中靈魂力卻如深海，源源不斷，似乎只是輕輕一觸，就能侵蝕到靈魂。

危機時刻，長生碑再次一震，輕鬆地震散了殺意。

中年人和老王，同時撇過身邊人，凝重的再度打量著楚夜，「小夥子，你真的不錯，能在黃昏下保留意識，還能在摩挲的殺意下，臨危不懼，難得難得。」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楚夜將小男孩放在身後，臉色鄭重的看著前面兩人。他看清了中年人身旁的那人面容，三道橫跨臉頰的刀痕，三錯在臉色，無形中讓人感到驚顫。

「在下王行巔，若非時間緊促，我還真想與你結交一番。能擁有這麼強韌的靈魂，以及一件至少頂級道器的靈魂防具，真是讓人羨慕啊！」

中年人拱了拱手，眼睛冒著光，看來他對於楚夜擋住摩挲的殺意，相當的感興趣，可惜時間不夠。

活落，中年人老王和摩挲都站了起來，準備著踏出車廂，離開這裡。

「有緣再見，小夥子。」中年人老王揮了揮手。

外面的鴉叫聲，越來越響，剛剛就有對黑鴉群飛過楚夜面前的車窗外。那眼神，彷彿眼前的一車，不過是食物而已。

兩人就那麼輕描淡寫的越過了厚重的玻璃，漫步在天空中，一道道氣流從他們的身體里射出，形成了風暴，席轉天上黑雲。

「哇哇哇......」滿天的烏鴉，從雲層里衝擊，撲上兩人，想將他們吸盡血液而亡。

時間過得並不長，就有道光芒射出黑雲，穿透了玻璃，映照在楚夜的胸前，璀璨而柔和。

暗雲和烏鴉群在消散，只過了半個小時，金燦燦的太陽光芒便傾瀉而下，覆蓋在山林和列車上，洋溢著生息。

車廂的人群，都慢慢的醒來，大家都伸了懶腰，直覺得睡了個好覺。

「莫名其妙的兩個人。」楚夜慎重的嘀咕了一句。

「給你添麻煩了，小凡就是有點調皮。」

貴婦頂著惺忪的眼睛，發現小男孩在楚夜的身上，又蹦又跳的，頓時道歉。然後一把將不安分的小男孩拽回了自己的懷抱里，而後繼續的閉眼躺在那。

楚夜沒太在意，只是望著窗外的天空，那漸行漸遠的兩個黑點，覺得世界開始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