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誘餌
楚夜默然的看著四隻妖族消失的無影無蹤。
已經升騰起的青雷焰，依舊燃燒著。
符靈不屑道：「灰蠶祖已經接近枯竭了，不成道祖，終將衰亡。而自太虛道祖封禁了真界的入口，再沒有如太青道祖那般投機取巧的機會嘍，果然，為了一線生機和庇蔭後裔，都打起了混沌魔神歸墟的契機。」
楚夜臉色逐漸凝重，他覺得自己完全低估了地球的危機。
也許自己很快就會死吧，而且會死的不明不白的。
「我說過，楚小子，你是不會死的，就算你死了，天尊也會溯源返魂，重塑你的，一切都不會變。」
楚夜臉上立刻露出無奈之色，果然，還是會死啊。
「符靈，希望我復活的那一天，還是我。」
「你再說什麼蠢話呢，當然是你嘍，要知道你的生命源頭可是那一位偉大不朽的存在啊!還受到了眷顧，你的生命印記和靈魂印記是很難被剝奪的。」
「什麼存在？」
楚夜有點兒疑惑，他感覺這形容詞的對象似乎不是始祖楚荒。
他下意識的想起之前在夢裡，迷迷糊糊的看見的那一位坐在血色石座上的人影。
「啊哈哈，當然是天荒啦，楚小子你可是聖人後裔，別慌。」
「嗯？我遇到聖人後裔，好像也不少了吧，這在地球還能算是稀缺物種？」
「咦——，不一樣，你……」
沒等楚夜聽清楚後面的話，一把彎刀飛來，插在了他的面前。
整個地下洞窟里，刀光劍影，術法神通無差別的襲殺著相近的人或妖。
而在最下面，從岩石縫隙里，湧出一股股土黃色的濁水，詭異而污穢。
順著濁水浮現的黯金色龍影，半睜的龍眼，冷漠的注視著陷入瘋狂廝殺中的眾人。
「這是詭異？」
符靈在心臟里捂著嘴一聲驚呼。
「怎麼回事？」
楚夜毫不遲疑的退至角落，蒸騰的青雷焰隔斷術法的攻擊，也粉碎了橫衝直撞的各種兵器。
「我早該想到的，歸墟的力量已經扭曲了時空，推衍必然會不準確，天尊的啟示也將會失效，這顆星辰的未來永遠在變化。」
「嗯？與眼前這隻這頭怪異的祖龍魂有關聯嗎？」
楚夜聽著符靈看似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追問眼前的狀況。
「是歸墟影響了它，很可能某位已湮滅的遠古魔神死灰復燃，想要藉助它重現生機!但龍，龍？附身虛念龍魂？難道是那一位，連離恨天主的覆滅意志也被扭曲了嗎？」
符靈也只是瞥了眼土黃色的龍魂，嘀咕了幾句，但縮回了心臟里再無動靜。
嗯？
楚夜萬般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真懷念著鍾靈他們仨，遇到這種事情一定會解釋清楚。
或許這既是大人物的說話風格吧，讓人難以捉摸。
歸根究底，還是自己太弱小了。
掌如刀，劈開了襲來的一方古樸的道印。
楚夜單手掐住赤紅雙眼的老道士，另一隻手快速搜尋他身上的儲物袋，全塞進自身開闢的洞天小世界中，隨後摔臂將他扔進了最底下的岩層縫裡。
本著撈一筆靈石就走的楚夜，開始了渾水摸魚的心思。
那頭祖龍魂慢慢移動著，濁水升起的詭異氣體感染了這片洞窟里大部分人。
少部分還存有理智的人，都下意識遠離混亂的中心，他們看著昂然前行的龍魂，目光火熱，但卻沒有再冒然出手。
即使在他們看來，那是近在咫尺的逆天大補藥。
「喂，道庭的松老，你說他們是怎麼中招的？」
有虯髯大漢縮在石壁上，將整個身軀幻化成石頭，以躲避殺機。
而他詢問的正在單腳立在洞窟最頂處的一位駝背老人。
「不知道。」
被稱為松老的老人，鷹隼般的眼睛緊緊盯著龍魂，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陷入殺戮中的人群，顯然是中招了，但怎麼中招的，誰都不清楚。
剩餘能保留理智的，全都是熔煉陰陽的涅聖境，或者是更高境界的。
「連道庭東派的魁首候選人-松老，您都看不出來？」
從角落裡傳出一道陰柔之聲，其中還夾雜著詫異。
「哼，我看不出的事情多著呢，現如今黑月降世，暗潮湧動，你們這群苟活於陰影中的鼠輩，不是比老朽我知道的更多嗎!」
「嘿嘿，看來御正道皇的死和與九重天的數次交戰，使得道庭傳承出現了斷層，這傳聞像是真的啊！連中正五派都貌合神離，怪不得御斷接手道皇之位，第一事情就是封鎖道庭山門啊！哈哈。」
陰陽怪氣的聲音，毫不留情的數落著道庭異聞。
「哼，魍魎鬼輩，你也配議論道庭之事!」
駝背老人猛然一喝，抬手便是一式純正的道印，拍在某個陰影處。
「哈哈，我可來自森羅九獄，比之九重天只強不弱，缺少了那群自封的仙人，你們根本沒資格與我森羅九獄作對手!」
陰柔的聲音絲毫未受影響，氣勢不減，愈發有種囂張的氣焰。
楚夜離得遠，但五感和仙識何其敏銳，能清晰看到遊動在陰影里的那塊小黑斑，以及黑斑後面的那團更大的陰影。
「我們遲早主宰……是誰？」
陰柔聲一頓，發出一聲驚疑，隨後整個黑斑消失在陰影中。
這一刻，那渾然無畏的龍魂，也停住步伐，望向了黑斑消失的位置。
「森羅的味道，還是那麼夠勁，可惜雜質太多，修為也低了，不然就真是彌補了消耗。」
在陰影化作人形時，所有人都瞬間變色，那松老最先開溜，虯髯大漢更是疾速融入岩層，其他人更是爭相恐后的逃竄。
但那人形陰影更加迅疾，一個縱跳，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攔住了駝背老人，強如天合境也不是一招之敵。
當陰影張開嘴，正要一口吞了駝背松老時，一道金光閃爍而出，陰影恨恨的咬了口空氣，便繼續追蹤其餘人。
也不過幾個呼吸間，四散而逃的那些修士全都進了人形陰影的肚子里。
楚夜在匆忙間掃蕩了一大半人儲物袋后，但被符靈拉入了某種奇異的夾縫空間。
他盯著人形陰影半天：「這龍魂他娘的是個誘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