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

從章府出來,藍瑩兒問:「你們可有在章長貴的屋子裡找到什麼線索?」

溫宸道:「章長貴屋內的鞋子比對過,不符合。但他的房間乾淨得不太正常,像是刻意收拾過。」說罷頓住腳步,對捕頭田柯道,「你安排幾個人守在章府外面,你再帶一人去一趟萬花樓,確認一下章長貴昨晚是不是宿在萬花樓。」

又從腰上取出自己牙牌交給捕頭田柯:「去找如意姑娘問,別打草驚蛇。」

田柯接過牙牌,背脊一挺,只覺得自己威風凜凜:「那我們不用去高家了嗎?」

溫宸道:「那邊我和藍姑娘去便成。」又將他和藍瑩兒的兩匹馬給了田柯,「你們路程遠,騎馬會快些。」

田柯點頭,捧著牙牌朝溫宸拱手后,先是安排了幾位捕役在章府外盯哨,他再帶著一位手下騎馬朝著秦淮河的方向走去。

黑暗幽靜的街道上,溫宸和藍瑩兒並肩而行,走沒幾步,溫宸牽住了藍瑩兒的手。

藍瑩兒感受著指間的溫暖,側眸看著身旁的人:「你是如何知道那位木瓜姑娘身材的?」

暗色下,溫宸抿唇而笑:「你吃醋了?」

藍瑩兒嘟著嘴:「這有什麼好吃醋的?」

溫宸鬆開她的手,又抬起手臂將她攬進懷裡:「上回我們在秦淮河上找神炮時,遇上如意姑娘,便覺你有點吃醋。」

「說什麼呢!那會兒我們都沒有……」

「沒有什麼?」溫宸頓住腳步,側過身與她相對而站,「那會兒我們沒有這樣親密嗎?」說著,雙手扣在她腰后,將她往懷裡一緊。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倆人的呼吸都略顯得急促了起來。

溫宸感受著懷抱里嬌軟的人兒,瞬時便覺得氣血翻湧,一股血氣直衝腹底,便令他有種想與她成婚生娃娃的想法。

藍瑩兒仰頭看著溫宸的臉,夜色下看不清楚,卻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炙熱。

她腳尖微踮。

他俯身吻住。

一切如此契合,溫宸將她抵進小巷裡,迫使她貼合牆,他則能將她抱得更緊些,激吻的同時,他心裡在想著,這是在欺負她嗎?他竟如此衝動,如此不能自控,只想要更深入地索取她,他覺得自己好不知廉恥,卻又無法自拔,只想與她親近一些,再親近一些。

巷裡比巷外更加的黑暗,藍瑩兒覺得這次的親熱似乎比上次和上上次更為熱烈,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妙,比吃上自己剛做出來的任何美食都要美妙。

不知過了多久,梆子聲從不遠處響了起來,他們才慌忙地歇了下來。

藍瑩兒羞得不行,覺得倆人是越來越親密得有些過度了。

倆人完全不知道,雙雙都在事後後悔自責。

末了,溫宸手撐在牆壁上,俯在她耳邊道:「我會對你負責的。」

藍瑩兒踮腳咬上他的耳:「你要是不負責,我就再也不做好吃的給你吃了。」

溫宸笑道:「你可別嚇我,就為了你做的美食,我也得對你負責呀!」說罷,又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梆……

一道梆子聲在寂靜的夜裡響起,驚起一對正在偷嘗味道的年輕人。

緊接著一道充滿正義的大喝聲響起:「你們這一對男女,竟在此苟且?」

溫宸人生中第一回如此心虛,面對老更夫,他吱吱唔唔:「我,我們沒有……」

藍瑩兒更是躲在了溫宸的身後,儼然就像個偷情的「小娼婦」。

老更夫更覺得自己猜得沒錯,他怒道:「你們犯了夜禁,還在此做這種勾當,我要喊衙門的人來,把你們抓去衙內打板子。」

溫宸一聽衙門兩字,立時便穩住了心神,心道自己就是衙門的呀!還不是一般的衙門,他心虛得差點忘記自己的身份,於是啃啃兩聲,將脊背一挺,道:「我是錦衣衛。」

「哈哈……」老更夫冷笑了起來,「你還錦衣衛,你爺爺我當年還是太/祖皇帝身邊的公公……的親戚呢!」

藍瑩兒本還有些緊張的,聽著老更夫如此一說,反倒是輕鬆了起來。

溫宸握拳又輕啃兩聲,才道:「我真是錦衣衛。」

老更夫又是冷笑:「你這小子又在瞎編,你爺爺我天天在街上打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天色實在是黑,他也看不清面前這一對男女的模樣,只感覺面前的男子比較高大。

「老人家你不信,我拿牙牌給你看。」溫宸說著將手探入腰旁,一摸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剛才將牙牌給了田柯。

老更夫卻只以為他是要拿武器,忙地往後一退,大聲道:「你這小子是想咋滴?想殺人滅口嗎?」

溫宸拉著藍瑩兒往巷子里走出來一些,看著老更夫道:「老人家,我沒見過你,但你們這些打更的更夫,我說得上名號的有不少。」

「喲喲喲!編,你還瞎編。」

「你們的更頭叫吳饋元,前邊丹鳳街的更夫是常家兄弟倆,一個叫常有銀和一個叫常有金。再往前走,金吾後衛巷的更夫是葛明和吉成……」

「你咋知道這麼多?」

「我說了我是錦衣衛呀!碧雲寺出了一樁案子你知道不?」

「這咋能不知道呢!那蝶舞姑娘從教坊司一出來就入庵為尼,結果昨夜裡被人給姦殺了,唉,可憐嘍!」老更夫說著,語聲緩和了下來,突然腦子一轉,「咦!你說你到底是誰?」

「我是錦衣衛千戶溫宸。」

「啊!溫大人。」老更夫又借著街道上十分微弱的光芒看著溫宸旁邊的女子,「那這位莫不就是藍姑娘。」

藍瑩兒上前:「給老人家添麻煩了,小女正是藍姑娘。」

老更夫將眼睛湊上前,仔細看著溫宸,這才算看清楚了些,覺著這高大挺拔的男子,一臉的貴相,模樣長得跟個天上的神仙一樣。再一細看這姑娘,亦是眉清目秀,五官精緻,看起來就個是十分單純的小姑娘。

「唉喲!老朽這是得罪錦衣衛千戶大人了呀!」老更夫說得身子都在發抖。

溫宸溫聲道:「老人家別擔心,錦衣衛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怕。」他看了眼前邊,「我們還有要事,就先走一步。」說著,拉起藍瑩兒的手往前走了。

老更夫看著這一對人兒,想起茶肆里人們說起的,溫千戶和藍姑娘都抱過親過的,本就是正正的一對兒呀!不由得笑了一笑,唱上一句:「年輕人誒!乾柴烈火,一點就著,哈哈哈……」

不過一會,四牌樓的高宅,溫宸抱著藍瑩兒已然躍上了圍牆,進入了宅內。

按著規矩來說,當夜便得將幾位嫌疑人都清查一遍,但這次的嫌疑人過多,應天府人手不夠,溫宸又沒帶錦衣衛來,便打算先去夜探一下,等明早天亮再來好好堪查。

這戶的高老爺名叫高望進,五十八的年紀。

高望進小時候不過是個從城外來逃難的小乞丐,十多歲時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筆小錢,在京城開了一間塌房,專門給人寄存商旅貨物,以收受保管費用。因他善於鑽營,生意慢慢做大,二十年間,京城及附近幾個城鎮的塌房貨棧足有四十多間,且在京城買下數十間商鋪房宅,或租或售,以此營利。

說起他的後台背景,那真真是他的福氣。

十多年前,他將女兒嫁與一窮郎中,后那郎中考入太醫院,如今已成為太醫院的院使。

正五品的院使,與溫宸官階一致,但溫宸很了解此人,知他在宮中與各宮貴人關係十分好,由於醫術精湛,也頗受皇上看重。

高宅的一間小偏院內,一道道男吼女嗷的聲音格外大,毫不避諱,也不知道是高望進的第幾房小妾,那浪聲,叫得真真令人勾魂。

剛溫宸帶著藍瑩兒躲在暗處,便見窗下有一對男女在聽牆角,還摟在一起上下其手。後來見這一對走出院子,借著屋檐下燈籠的光,看清他們的衣制應當是宅子里的婢女和小廝。

黑暗中,藍瑩兒整個身體被禁錮在溫宸的懷裡,聽著這聲音,著實是讓她有點難堪。

不一會,屋內的聲音靜了,許是裡邊完事了。

溫宸走到窗下,聽著裡頭的說話聲響起。

「老爺,那蝶舞姑娘死了,往後就不要再出去亂跑了,你看屋裡這麼多妻妾,也夠了。」

「哼!就是活著我也不去了,潑得爺一身的餿水,不識抬舉的東西。」

「老爺,是她沒福氣,您別生氣了。」

「人都死了還氣個啥!唉!你說她怎地就那麼倔,若是跟了我,又何至於被千刀萬剮?」

「老爺,你說得也太嚇人了,千刀萬剮,那麼一副好看的皮囊也下得了手,真不知是哪來的惡人?」

「好了好了,困吧!別說這事了。」

「嗯,不說不說。」

接著,屋內一片寂靜,再沒一會,便能聽到高望進轟隆如雷的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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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大人心虛了,人設塌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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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食娘(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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