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水下
一周后，就在我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的時候，我接到了村長的電話，電話那頭很焦急的說：「鍾先生，你一定要來看，出現了兩個麻子，兩個老七，兩個鐵蛋，兩個鐵蛋娘，兩個鐵蛋爹。那兩個鐵蛋爹都已經打起來了，打的不可開交。」
我的腦海里似乎有什麼突然通了一樣，說：「你別急，我這就去。」
掛上電話我趕緊給我好友陸子遇打了電話，並且訂了兩副潛水專業設備，火急火燎的趕往樊西村。陸子遇是我多年的好友，並且和我一樣，對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有巨大的熱情，因為我們共同經歷過讓人匪夷所思的問題。在車上我對我陸子遇說了事件的詳細過程，以及那件瘟疫事件的完整版：
古籍上是這樣記載的，救人的不是觀音菩薩，是一個腳踏七彩祥雲，雲上放着許多東西的神，只不過她的手裏也拿着一個玉瓶，被誤認為了觀音菩薩，這個神叫樊西神，自由散漫，熱愛造物。當她解除了瘟疫的時候，村裏活着的人，已不足十人，她心生憐憫，給了村民一件神器：鏡生石。這個鏡生石，人只要照一下，就會生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人來。七天之內，可對這個新生的人，進行樣貌性格調整，調整的人必須是相對應照鏡生石的人。
陸子遇問我：「你認為新出的那幾個人是他們照了鏡生石的結果？」
我說：「是。」
「為什麼村長不知道鏡生石？」
「可能是他們先人故意隱瞞，而且，古籍里記載的晦澀難懂，以至於他們並不知道鏡生石。」
他又問我：「你認為鏡生石現在在哪裏？」
「在骨河裏，一定和骨河脫不了關係。」
「那他們是怎麼照到鏡生石的？」
「如果我猜的沒錯，鏡生石應該鏡面朝上躺在水底，他們游泳的時候瞥見了，而這裏面肯定有什麼是致迷幻的效果，導致他們以為看見了水鬼。」
我們到了樊西村后，先去看了那些新生人，陸子遇忍不住說：「五對雙胞胎啊。」
那些新生的人明顯的動作反應慢些，只有鐵蛋爹的那個，脾氣暴躁，我問他們怎麼打起來的？說出來我竟然覺得有點好笑。
鐵蛋爹見到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忍不住大罵，最後動起手來說：「你個傻子，你個呆瓜，怎麼一動不動。」說着說着打了他一拳，說：「有本事你打我啊，有本事學我，沒本事打我，小慫樣。」他說完，那個新生的就可著勁打他，拉都拉不住。最後還是鐵蛋爹認輸：「行行行，我認輸，你別打我了。」
也就是說，這些新生的就像他主人的奴隸，只聽主人的改造。於是他讓他打自己，新生的就很聽話的打他了。
我跟他們說了如何改造這些新生人，除了麻子，他們三個都讓新生的自己往好的方面發展，唯獨鐵蛋爹，對他說，又慫又丑。想想又覺得不對，畢竟是自己，於是改了口，高大英俊，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自己。然後滿意的笑了。
次日，天氣很好，叫來吊機，我和陸子遇也開始做準備下河去撈鏡生石。根據記載，鏡生石一面光滑無比，另外一面有樊西神的畫像。我和陸子遇均用黑布蒙了眼睛，手上也拿了黑色的布，用來包鏡生石。
做好一切準備，我和子遇站在兩個位置，中間隔了二十米，他站在左邊向右邊摸，我站在右邊向左邊摸，等我們相遇，沒摸到，就在換個位置繼續摸。
村長則堅持說，有水鬼，不肯讓我們下水。我說沒事，我們身上綁的都有繩，要是遇到問題，吊機里的人就會啟動吊機，不用一秒，我們就上來了。最後村長還是同意了。
我和陸子遇下水，我順着前前後後，在往左，一寸一寸的摸，河裏的淤泥很軟，也很好摸。沒用多久，我就摸到了鏡生石，果然鏡面朝上，我用黑布把它包了起來。我正準備往上浮，身子一下就被提起來了。然後耳邊一片吵鬧。我問吊機里的人什麼情況，他說聽見村長喊了一聲水鬼來了就跑了，他就趕緊把我們吊起來了。我問他看見沒有，他說沒有。
我上岸，脫掉潛水服，竟然沒有見到村長。我把黑布包的鏡生石放進書包里，子遇說他想看看，我說不行。然後，我們去找村長。村長見到我們，像是好久沒見到一樣，說：「我就知道你們會像他們一樣回來的，但是看到你們被水鬼拉下去，我還是很擔心的。」
「你看見我們被水鬼拉下去了？」
「是啊，我想救你們，但沒法救啊。」
我和子遇對視一眼，心中明了，肯定是幻覺。
我和子遇在這待了兩天，一直窩在村裏的祠堂里，翻古籍。皇天不負有心人，子遇在一本十分破舊的書里翻到了，大致意思是，當初那十人用鏡生石造了百餘人，賦予了他們新的性格和樣貌后，就將鏡生石裝在木盒裏，埋在了骨河的淤泥里。上面還提到，鏡生石是由黑曜石造成，在太陽的照射下，會誇大一切氣味，聲音，視覺等等。
於是，我就明白了。在河底沉睡許久的鏡生石，在水流的衝擊下，木盒漸漸毀了，鏡生石沉在水底，當正午陽光充足的時候，陽光透過河水折射到鏡生石上。周圍迷迷香的氣味被擴大，它的致幻覺效果也被擴大。這些氣味被村民聞到，於是，集體產生了一個幻覺。
在一切都明了的時候，我和子遇開始向他們詳細解釋了一番，不過隱瞞了鏡生石的存在，畢竟這種逆天的東西，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在我們的遊說下，村民將迷迷香全部拔除了。我和子遇也幫了忙，到我們走的時候，正好是那五個新生人的八天。他們各自成了一個人，有獨立的思想，村民們也給他們安排了身份，他們欣然接受。唯獨麻子，於是村子裏多了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他們長相，行動都一模一樣，走到哪裏都不分開。不過這樣也挺好，至少在他們的世界裏可以相互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