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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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冷下來,到了唐見淵定的十日之期,鎮國公率領飛鴻軍出征了。

據說天子還在遷怒姜家,所以沒有辦送別宴,只有與姜家交好的一些官員去送行。

姜家這一派的官員都愁眉緊鎖,顯國公那邊卻恨不得舉辦宴會慶祝三天三夜。

連百姓都看出這次事態的嚴重性,在街頭巷尾,閑著沒事就議論——

「火番國那麼有錢,這仗啊一定不好打!」酒樓里,一個中年人搖頭晃腦地嘆息。

「是啊,送別宴也沒辦,是不是有點不吉利啊?」另一個人湊過來說。

「嗨,你們懂什麼!這場仗要是打贏了還好,要是打不贏……」一個年輕人喝了口酒,沒有繼續說。

之前兩個中年人不由嘆息:「姜家要倒大霉了?」

年輕人道:「扳倒姜家才是陛下的目的啊!什麼和火番國開戰,陛下只想和姜家開戰!」

中年人搖頭道:「不至於吧?前段時間還聽說陛下和太後娘娘關係好得很。」

「現在不行咯!鎮國公出征前去看太後娘娘,被陛下趕出來,太後娘娘差點和陛下的人打起來!」年輕人為自己消息靈通驕傲不已。

百姓們一邊倒地認為姜家要倒霉,更讓顯國公一派沾沾自喜。

只有獨孤若水開心不起來,她和耿侍郎的婚事已經定下,那人她見了,也是個英挺端正的好兒郎,不過和唐見淵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耿侍郎對她的那股殷勤勁兒,更讓她厭惡。

她在馬車中這麼想著,馬車忽然往一旁偏離,她差點沒坐穩,歪在了秋蟬身上。

她一改往日溫柔的好脾氣,恨恨道:「是誰走路不長眼,敢讓我們給他讓路?!」

秋蟬掀開帘子往外看,是鎮國公家的馬車迎面駛來。她正要放下帘子,被獨孤若水一眼看見。

如同屋檐般飛翹的車頂,四角懸挂著鈴鐺,車廂上飾以螺鈿珠寶、金銀平脫,連車夫和馬都比別家神氣些,這麼華貴的出行派頭,除了鎮國公姜家還能有誰!

獨孤若水忍不住氣血上涌,也不顧大家閨秀的臉面,直接衝下車子,逼停了姜家馬車。

對面馬車的帘子掀起,車中坐了兩個婢女,護著姜瓊華和姜姝,美貌一個賽過一個,仙子般光華璀璨。

獨孤若水一想起太后在宮中的那猖狂樣,頓時妒火攻心,對著車中人冷笑道:「姜二小姐這是進宮去?」

姜瓊華聽她陰陽怪氣的,反而笑得十分舒心,學著妹妹的語氣說:「你管得著么?」

獨孤若水看見她勾人心魄的笑,氣得臉都扭曲了:「陛下還在生薑家的氣,我好心勸一句二小姐,還是不要去觸霉頭的好,上回鎮國公與裴夫人見太後娘娘,不就被陛下下了逐客令么?」說著,她覺得解氣,臉色好了很多。

姜瓊華突然覺得這姑娘挺可憐的,滿腦子裝著唐見淵,八成是瘋了。她學著姜玿華的語氣,笑道:「啊,沒關係,總比有些人三番兩次被陛下禁止去大明宮要好。」

獨孤若水臉都氣綠了,正想說你們姜家要大難臨頭了,可對面的人根本就沒心思與她鬥嘴,帘子放下,馬車繞過她越行越遠。

留下她站在寒風中被人指指點點,還隱約聽見行人們對姜家姑娘的驚艷。

「姜家二小姐果然是人世間少有的美人啊!」

「我要是陛下,打死也不會生薑家的氣!」

「聽說姜家可能要倒大霉了!要不,我們去求一求陛下?」

「我有門路!我小姨父他姐夫的侄子的朋友在監門衛!托他想想辦法!」

……

姜瓊華對百姓的話充耳不聞,一切盡在帝王的掌握之中,她沒什麼好擔心的。

馬車進了皇宮,不出所料,遭到了一些為難,不過都是唐見淵讓下面的人做給外面看的。

來到鳳儀宮,見到姜玿華,姜瓊華先讓姜姝和靜王去玩。

靜王第一次同時看見兩姐妹,疑惑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對姜姝說:「有兩個母后!」

姜姝拉著他的小手解釋:「祖母說這是兩個姑姑,她們生下來就長一樣!」

「為什麼會長一樣啊?我和你就長不一樣!」

「是啊,為什麼呢?」姜姝歪起小腦袋,很快就和靜王在一旁玩開了。

姜玿華看著兩個孩子走遠,說:「也不知道父親要去多久。記得父親上次出征是去南疆,正好是最熱的時候,這回卻是冬天,每次出征都遇上最艱苦的時候。」這麼說著,皺起眉,連宮人們呈上來的杏仁酪和燕窩粥也沒心思吃。

姜瓊華勸她:「放心,父親身體硬朗,不會有事的。現在連百姓都知道姜家處境艱難,我想那人快按捺不住了。」

姜玿華點點頭,終於吃起了零嘴,還不忘讓姐姐也吃。

姜瓊華向來克制,對面前的美食視而不見。

一旁姜姝正在和小靜王玩得開心,兩個小傢伙都是大眼睛,高鼻子,小小嘴,姜姝忽然伸出右手,食指彎成一個勾勾,去刮靜王的鼻樑,然後嘻嘻笑開。

靜王忽然捂住鼻子,吧嗒吧嗒掉下眼淚來:「我的鼻子!你颳走了我的鼻子!嗚嗚!母妃說過鼻子不能刮,會掉的!」

姜玿華姐妹倆看得哭笑不得。

「我沒有!」姜姝奶聲奶氣說著,扒下靜王的手,指指他的鼻子,「鼻子還在的!」

靜王半信半疑看向姜玿華,眨著烏黑的大眼睛:「母后,真的嗎?」

姜玿華笑著點頭。

靜王還是半信半疑,眼淚汪汪地看姜姝。

姜姝說:「真的還在!」

靜王不信,學著姜姝的樣子,勾起手指小心翼翼去刮姜姝鼻子。

於是兩人你一下,我一下,颳得開心,咯咯笑個不停。

正好唐見淵過來,看見孩子們兩小無猜的一幕。

姜姝低聲說:「我父親和母親也喜歡這樣!」

唐見淵聞言,不禁看向姜玿華。

姜玿華知道他的來意,讓宮人們把兩個孩子帶走,就大聲說:「陛下這是來趕我妹妹來了?火番國獅子一事本來就與姜家無關,父親也西征去了,陛下英明,不該再遷怒我家人!」

「此事是否與姜家有關,就看鎮國公戰況如何。」唐見淵冷冷說著,察覺到宮外一隊右羽林衛經過,這番話被他們聽了去,他才遠遠離兩人坐下。

姜瓊華從袖中抽出一個小圓筒:「伊斯塔王子給火番國王的信件。」

宮人呈過去,師奉恩接了,奉給唐見淵。

唐見淵接過看一眼,遞給師奉恩,讓他立刻派人送到鎮國公手中。

為了讓火番國王能配合演戲,大祁這邊要向他證明伊斯塔王子還活著,因此要定期寄出王子親筆書信去。

而之所以不讓王子跟著鎮國公去前線,是怕王子跑了,國王不願安心演戲。

將伊斯塔王子留在帝都,也算是對他沒有看管好下屬的一種懲罰,伊斯塔王子卻很喜歡這樣的懲罰。

唐見淵道:「此後朕派暗衛去取信件。」

姜瓊華明白他的意思,自己定期進宮太引人注目,難免會讓人起疑,還是讓暗衛來取信比較安全。

姜玿華說:「天要黑了,姐姐留下用晚飯吧?」

姜瓊華起身道:「不方便。」自己身子越來越明顯,而宮裡人多口雜的。

姜玿華便叫來姜姝,親自把姐姐和姜姝送到殿門口,看著她們離去。

天沉沉地下起了雪,馬車離去,在淺薄雪地上留下兩行馬蹄印和車輪印。

晚膳擺了上來,靜王趁開吃前湊到姜玿華身邊,笑眯眯地要去刮她鼻樑。

唐見淵低咳一聲。

靜王聽出他似乎不太高興,忙坐回位子上。

「用飯。」唐見淵看著他,淡淡說。雖然靜王和小姑娘名義上是母子,可日後是叔嫂,這樣不妥。

現在他連看靜王和小姑娘牽手都看不得,看見了就要阻止。可更多時候自己看不見靜王會對他的念念做什麼。

他想著這件事,吃完晚飯,靜王去睡下,他對姜玿華說:「你遲早要離宮,不如趁早給靜王擇一位太妃撫養他。」

姜玿華猜他是為剛才靜王要刮自己鼻樑不高興,說:「擇定了太妃也不能急著把靜王送過去,要慢慢來,不然他會怎麼想?沒了母妃,母后又不要他,他會傷心的。」

唐見淵垂眸,表示默認她的說法,不過不高興還是透過眼神流露出來。

姜玿華看他孩子般生氣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左手拉住右手袖子,右手伸出去,在他高挺的鼻樑上,輕輕地,輕輕地颳了一下。

他的鼻樑高挺筆直,皮膚極好,她卻覺得手指上傳來酥酥麻麻的癢,直癢到心裡去。她停不下來,又颳了一次。

唐見淵倏地抬起眼眸,抓住她的手,在她食指背上輕輕吮吸一口。接著他伸出右手來,在她鼻樑上也輕輕一刮,笑著看她。

姜玿華紅起臉,覺得熱氣燒得太足了些,而被他握著的手腕處源源不斷傳來熱感。「陛下,熱!」她動動手腕,想掙脫出來。

唐見淵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穿太多?」

姜玿華臉更紅了,見他沒有放手的意思,伸出左手去撓他痒痒。

唐見淵紋絲不動,反而把她左手也抓了起來,定定看她。

姜玿華知道他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立刻慫了,自己最怕癢,胳膊上被人輕輕觸碰,就能笑得停不下來,於是板起臉,堅決不讓自己膽怯,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唐見淵把她雙手抓在左手中,右手伸過去,猶豫起來。他不知道她方才撓自己胳膊是什麼意思,不過學著她做就對了。於是笨拙地彎起手指,去撓她胳膊。

姜玿華看見他的動作,當先笑了起來,等他狗刨一般撓上來時,她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陛下,哈哈哈哈放開!求你了!哈哈哈哈!要、要死了哈哈哈哈!」

唐見淵看她笑得淚光閃閃,忙放開手。

姜玿華好不容易止住笑,心中不服氣,就快速伸出手,想要撓他的腰。

結果一個不慎,又被他抓住了手,在自己胳膊上撓啊撓,還是狗刨般的笨拙手勢。

姜玿華笑軟,撞進他懷裡。

他立刻停手,把人箍了起來。少女柔軟的身子,讓他的心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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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去溫泉宮談戀愛吧,總是困在同一個宮殿好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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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唐見淵:泡溫泉?朕同意。

小靜王:哇哦!和母后泡溫泉咯!

唐見淵:小孩子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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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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