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就要快快樂樂
西幻AU黑車
*史萊姆變異體黑霧x人類少女希色
1.
黑霧非常享受退休后的生活。
自十八歲成年起便辛辛苦苦、全年無休地為尊貴的大魔王忙前忙后工作了六百六十六年後，他終於能夠悠悠閑閑在領地里享受真·單身貴族生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出於他過往的生活習慣，碩大的城堡里一個僕人都沒有。也就是說，打掃做飯修剪庭院等等雜事都要由快要七百歲的老人家來自行負責。
啊，算了算了，就當作是日常健身吧——退休后的十五年間已經被灌木叢里的毒蛇差點咬過二十三次的黑霧，今天也堅強地笑著呢。
2.
黑霧平靜的生活會被打破，還要多虧了他一時的心血來潮。趁著午後的烈陽把剛洗好的西裝晒乾后，他無所事事地啜飲著略帶苦澀的紅茶，也沒有什麼目的，只是單純無聊了便動用自己的能力前往寬廣領土的荒涼邊緣巡邏。
剛走進那片常年被巨樹陰影所覆蓋的土地，黑霧便被向來恨不得遠遠避開他的小鳥們包圍了。叼著他的衣袖，它們拉扯著他向一個密林深處前進。
「怎麼了？有入侵者嗎？」
順著小鳥們的力道大步向前走，黑霧還來不及感動於它們終於認同了自己這個領主，便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憂心於領地里有哪一個生命被外人所傷，他不再需要小鳥引導便快速順著氣味引導前往源頭。
繞過了一顆巨石后，他終於抵達了事發地，並立馬了解了現狀。
來自東方國度的邪惡地精跟隨獵物闖進了自己的領土裡，其中好幾位身上都有利器造成的傷痕。而被它們包圍住、忍受不了腿上傷口疼痛而只能跪倒在泥地里的人類少女氣喘吁吁，卻只是更用力地握緊了手中的鋼劍。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多了個人，她即使全身上下皆在逃亡時被帶有尖刺的藤蔓和灌木叢搞得傷痕纍纍、連柔嫩的雙手都因為錯誤的握劍方式而磨出了血泡也依舊風姿綽約，柔軟而堅韌地面對眼前的危機。
奮力砍下了一隻近身而來的敵人右手，希色手中的武器卻由於受力不當而滑脫出手，飛至幾米外的樹根旁。因為不間斷的戰鬥而麻痹了的大腦已經沒辦法感到絕望，少女只是後悔自己明明剛逃出來、還什麼都來不及嘗試，生命卻要結束了。
眼睜睜看著地精們的骯髒利爪越來越靠近自己，體力虛脫到連掙扎都做不到的少女卻還不想放棄希望。
她還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啊！
如果在這裡死掉，那這樣的結局甚至還不如留在那個高塔里，直到被那個人吃掉——至少，至少，他也衣食富足地照顧了自己那麼多年啊！
下一秒，希色的身後湧出了一片黑漆漆的霧狀體，彷彿擁抱一樣環繞住了她。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一群地精便都被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它們面目猙獰的頭部乾脆地順著脖頸整齊的切口滾落，從傷口噴涌而出的綠色血液則被那黑霧吸收。
喘著粗氣，身軀因為危險消失而軟倒，希色任由自己向後躺倒。口鼻全被覆蓋住前，唯有一道低語灌進了少女的耳中。
「今天晚上……就吃燒烤地精肉好了。」
3.
她倒在了一張柔軟的床鋪上。
抵擋住身體超級想要當場昏睡過去的渴求，希色儘力睜開了眼。純色的天花板，一看就很高級的床罩，陌生房間里的各式擺設更是極致奢華。不管怎麼看，這間房間的主人都非富即貴。
被救了。自己被救了。
希色清楚地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剛剛，要不是那個人趕來得及時，自己就會死掉吧？
過去十八年裡從來沒有面對過真正危險的少女躺在了被地精血肉沾污的床墊上，一動不動。一直等到似乎是跟著自己一起過來的小鳥們湊近了臉邊，希色才驚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謝謝你們。所以，那個人就是你們飛去找的救星，巨狼『轉弧』嗎？」后怕的淚水停不下來，她只能於節奏混亂的呼吸間和小鳥們交流，「唉，不是？那拜託你們了，多和我說說有關他的事吧……啊，他只是湊巧碰到的……掌管這一大片土地的領主大人？」
4.
黑霧對自己腦子發熱把那名來歷不明的少女帶回了城堡里這個行為，感到十分後悔。
解決那幾隻闖進自己領地的地精時，為什麼不把她送到南方的人類村莊里呢？就算是送到由AllForOne大人管轄的魔王城裡，也比傳送到自家客房裡要好啊？
啊，等等，魔王城還是算了，普通的人類少女可沒辦法在那裡生存下去。除非被什麼高官養在家裡，不然不出幾天就會被混混綁架，賣去換錢吧？
可惡，雖然現在還是可以不發一言就把那位少女送走，但那樣超沒有禮貌吧？
把地精屍體都塞到了廚房裡去后，黑·退休多久就有多久沒和他人說話·退休以前也從來沒有和那麼無害的女孩子相處過·霧還是站到了隱約間傳出了人與鳥之間的交談聲的客房門外。
按照規律的頻率敲了敲門，黑霧聽到了少女輕聲細語的「請進」后打開了房門。
無奈地看著小鳥們瞬時順著敞開的窗戶飛向遠方，黑霧光是聽到了房間內有另一個人輕軟的呼吸聲就不免有一些緊張。熒黃色的雙眼閃了閃，他平復好心情后才看向了床上的少女。
哭腫了的臉頰和淚痕都在他的意料之內，但令黑霧摸不著腦袋的是那個人類雙頰火紅，卻不像是哭氣后的產物，而更像是明擺著的羞澀與隱隱的期待。
「領、領主大人，小鳥們和我說……」直勾勾地盯著救命恩人，希色強迫自己把問題清楚地說出口，「您是想和我談戀愛才會救我，這是真的嗎？」
過了好幾秒后，黑霧才終於回過神來。慌張地搖晃手臂形狀的肢體，他連忙否定這個荒謬的發言：「不不不，當然不是這樣！」
「我只是不能忍受地精們在我的地盤肆虐而已，才才才不是針對你哦？」倒退了好幾步，於與英雄王國之間的戰爭里殺人無數、AFO大魔王過往最忠誠的手下這時候卻比較像是正和貌美村花交談的年輕人。雙手扣著門框，黑霧只有上半個頭還露在希色的視野中，搖擺不定的形體卻透露出了他內心裡隱藏的不平靜，「比起那個，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那裡？還有，還有……你需要治療嗎？」
「領主大人，我不介意哦？」
沒有回答救命恩人接踵而至的問話，希色鼓起勇氣、一字一句地把心中所想告知對方。握緊了的袖口暴露出她的心思，肌膚更是被害羞之情染上了使黑霧根本無法從這片美景中轉移視線的火燒雲。
「我自己也、我想和您談戀愛！」
終究還是被劇烈跳動著的心臟打敗，嬌軟的少女微微扭過了頭，不敢繼續盯著人看。視線錯開了的她無法知道的是——耳邊傳來了虛幻的槍聲，黑霧單身了六百九十九年的心臟實實在在地受到了重擊。
5.
「我從有記憶里來，一直被養在一個高塔里。擁有我的那個人從來沒有虐待過我，甚至還會用高級的食材來餵養我，讓我能穿上珍貴的絲綢。但是、但是，我有偷聽到過他和他的手下談天。」打破了房間里的沉默，希色慢慢地將自己的故事陳訴了出來，「他一邊笑著一邊告訴別人，在我成年的那一天……他會吃了我。他想要舔過我的每一寸肌膚，然後漸漸用上牙齒，直到最後我整個人都被吃干抹凈。」
「我不想被吃掉，領主大人，我想活下來。」
眼窩裡再次積蓄了淚水，希色這一次卻強忍著不讓它們流出來。想和領主大人談戀愛是一回事，她並不希望那是搭建於同情心上的感情。
少女現在想要做的，只是分享自己的故事，好讓對方能夠更加理解自己的一切。
希色不是不知道自己剛才做出的發言有多奇怪，但自從小鳥們和自己說了那些話，她越思考「和領主大人談戀愛」這種可能性，就越心動。
「所以啊，領主大人，我趁著難得的、擁有我的人沒有來深夜拜訪的夜晚，從那個高塔里逃了出來。知道我情況的好心魔術師搭檔製造出了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偶少女來拖延時間，我則被縮小后塞到了一個玻璃瓶中，透過提前準備了三個月的傳送陣逃脫。」
好不容易才從囚禁自己的牢籠里逃了出來，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開啟新的、幸福的生活。
「但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傳送陣出了什麼差錯吧——我被傳送到了充斥著地精的高地，打擾了它們的休息。在那之後，我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您趕來救了我。」
她想要活得像那個人給自己看的故事書里的那些主人公，擁有自己的生活，擁有能夠喜歡任何人的自由。而如同做夢一樣拯救了自己的領主大人簡直和書里與主角過上幸福快樂生活的戀人一模一樣——統領著廣大的土地，強大而尊貴，富有威嚴，卻也對少數人和善又有禮。
「領主大人，我想要與您一起迎接未來的每一天。」
步履蹣跚地從床上爬下來，希色緩緩走到了城堡主人的面前。仰起頭看向整個身體輪廓都正劇烈搖動的漆黑生物，她一字一句地試圖把自己的心意傳達到對方的心底。
「求求您了……您願意喜歡我嗎？」
這是一個好問題。一個令黑霧頭腦發昏發漲，語言能力全部喪失的好問題。
如果少女問的是「你現在喜歡我嗎？」那麼黑霧可以非常肯定地回答「並沒有」，他就算再饑渴難耐，也不會那麼快就喜歡上一個還沒交談過幾句的姑娘。
但是呢，黑霧卻也實實在在地對少女的心情產生了共鳴。他確實有想要為自己退休后平淡的生活添加一些新的元素，而戀愛正是他妄想了好久的首選，只不過一直以來都與世隔絕地宅在自家城堡中的領主大人，自然不會有遇上合適之人的機遇。
另一方面，面前嬌弱的少女顯然是個再好不過的選擇。
性格方面，能夠堅強地逃脫困境、為了自己的未來而不懈努力的人們，全部都值得黑霧尊敬。
至於外貌啊，看過形形色|色|男女的前首相大人並不是多在意。不過即使因為長時間的逃亡而衣衫不整，全身上下布滿泥污，少女出色的外表也令她可與魔王城中出名的美人們比肩。少見的淡粉色長發垂至臀部，碧綠色的雙瞳熠熠生輝，和戰士相比嬌小柔軟的身軀卻也發育良好。
說老實話，黑霧甚至不太敢想象她穿著華麗、梳妝打扮過的模樣……他完全不能理解，一個人究竟要多麼缺乏對美的欣賞、冷血而惡質，才會在嬌養了十幾年後依舊捨得吞食這位少女？就連喜愛以人類少女血肉下酒的低級惡魔，怕也不會做出這種惡行吧？
還有，雖然黑霧不是很想去細想這一點，但要是這段戀情並不成功，那離開、遺棄一個孤苦無依的少女可是無比得簡單。
「既然你那麼喜歡我……」努力想要模仿以前同僚里放得很開的那幾個的口氣，黑霧最後卻還是結結巴巴、非常有初哥風範地宣布了甜蜜生活的開始，「那、那就戀愛吧。」
6.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了各自人生中的第一段戀情——先從交換姓名開始。
既然已經確認了關係，那麼黑霧自然不會讓希色繼續保持那個狀態。帶領她走到了浴室后，領主大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城堡里並沒有適合少女穿的裙裝，但希色原本的衣服又已經破破爛爛，就算修補也要花上幾天。
「你、你先穿上我的衣服好了。」
提出這個建議的人，顫抖著把換洗衣物送到了少女手中，緊接著飛一般地逃去了城堡的另一端。把廚房裡的地精肉都處理好，黑霧細心地整理好等一下要用的飯廳，再把主卧室打掃乾淨。心虛地為床鋪又添上了一個枕頭，他說服自己戀人之間一起休息是正常行為，更何況客房現在還一團亂，完全不適合讓希色在那裡住下。
從與希色的談話衝擊中回神過來后，沒有戀愛經驗的黑霧，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索對待戀人的最佳方式。
他可不想要好不容易遇見的人類少女反悔自己的選擇，所以一切都要儘力做到最好。不過說是那麼說，在再惡劣的戰場上也能如魚得水的領主大人，卻從來沒有照顧過脆弱的人類。
要是水溫過高，燙傷了希色嬌嫩的肌膚怎麼辦？要是希色在浴室里跌倒了，她會流血嗎？她會不會並不喜歡浴室的設計，甚至覺得自己很沒有品味？
遲來的慌張驅使著黑霧啟動了他留在浴室里的一小節本體——別多想，他只能聽見那一頭的聲音，除此之外什麼都看不見。而伴隨著浴缸中熱水被撥動的聲音，少女隨著腦中旋律愉悅而輕盈的哼聲也傳到了主卧室。
太好了……希色聽起來一切都好，於是領主大人也鬆了一大口氣。
不知不覺間，他就聽了十幾分鐘。至於驚醒他的聲音啊，是停下來的水聲與緊隨而至的——
「哎呀，黑霧大人也沒給我內衣褲……那就沒辦法了呢。」
7.
即使已經提前作了心理準備，黑霧卻還是在看到了剛成為自己戀人的少女身著明顯過長、垂到地板上的魔法袍時全身一熱。剛被毛巾擦拭過的秀髮散發著芬芳，希色比自己嬌小了不少的身軀被柔軟的布料裹住，穠纖合度的曲線若影若現。隱隱約約之間，黑霧甚至能夠描繪出戀人挺立的乳首形狀。
趕忙把視線挪開，奮力維持冷靜的領主大人可不想被認為是一個失禮的變態。
伸展軀體包圍住了希色的手掌，黑霧直視前方，配合著少女的步速帶領她前往飯廳。提前為戀人拉開長桌盡頭的木製椅，他卻感受到了椅子冰冷的觸感。頓了一下，黑霧悄悄傳送了一個軟墊過來，卻還是被希色注意到了。
乾咳了一聲，黑霧支支吾吾地開口道：「我沒有女性內衣，我自己也不穿裡衣……對不起，明天我就會為你去鎮上採購。」
「啊，沒關係，您不用在意。」搖了搖頭，餓慌了的少女已經坐到了墊子上，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餐盤裡的食物。吞了口口水，她默默期盼黑霧大人能夠快點開始用餐，「我這樣也挺習慣的。」
「習慣了？！」一時失語，黑霧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是你之前的……？」
隨著難以忍受的沉默再次蔓延於兩人之間，黑霧心中燃起了憤怒之火。身體從衣服開口中向外擴散，他的軀體搖拽著籠罩住了整個餐廳，只有少女在的那個角落幸免於難。
「希色，告訴我所有有關那個人的事吧。」
不能忍受自己的伴侶曾經被那樣粗魯對待，他的聲線低沉下來，不自覺中透露出前任魔王手下第一人獨有的威嚴。
「首先……他的名字是？」
「我、我不知道。」垂下眼來，希色並不想要去回想過去的生活，卻還是喃喃道，「他從來沒有和我說他的名字，只是讓我叫他『主人』。」
「什麼？真是太過分了！」渾身氣到發抖，黑霧只能在看到了戀人微微發紅的眼角后儘可能溫柔地安撫她，輕柔地以霧狀雙手擦拭過少女的臉頰，「強迫你去回憶這些，我很抱歉，但你以後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從今天起，你就是自己的主人。就算是我，也沒有權力去掌控你的人生。」
就算沒有辦法分辨出黑霧大人的五官，希色卻覺得那一刻的他無比帥氣，使人怦然心動。幾乎是瞬間就忘掉了過去的不愉悅，少女暗自下定了決心——她想要和黑霧大人一起生活。
「謝謝您的體貼，黑霧大人，但我並不介意。讓我想想還有什麼其他的線索……」輕咬下唇，希色因為自己幫不上什麼忙而皺緊了眉頭，「那個人對我施過魔法，導致我從來沒看清楚過他的頭部。他應該十分有錢有權，因為那個人有一座城堡不說，送給我的東西全都是稀有的高級品。啊，還有，那個人的手下們都以「王」來稱呼他——」
「王？！」驚訝地喊出聲來，黑霧怎麼都沒想到囚禁了少女的那個人身份會如此之高。事實上，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兩個統領一國之人被關上了這個稱呼。其中一個自然是黑霧侍奉多年的大魔王AllForOne，而另一位——「沒想到，歐爾麥特表面上總是正氣十足，私底下竟然幹了那麼不人道的勾當？」
8.
黑霧也想過去找歐爾麥特，就算不能夠殺了他為自己的小戀人出氣，看看能不能為他帶來一點麻煩也好。但希色本身就沒有對那個人抱有任何怨念不說，說真的，黑霧自己也不（完）是（全）很（沒）有信心能夠全身而退。
再怎麼說，為了過去而糟蹋自己，絕對沒有和戀人一起健健康康地為未來準備要好。
當然，如果歐爾麥特找上家門來，又或是打算把希色搶回去，那黑霧拼了老命也要守護自己的戀人。
大不了就去尋求AllForOne大人的幫助。
9.
沒有任何不長眼的人事物打擾，黑霧與希色蜜裡調油地生活了一段日子。漸漸的，黑霧覺得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和這個甜滋滋的小姑娘一起同行的日子。
每天早晨一覺醒來，一睜開眼睛就是她甜美的睡顏。起床后一起做早餐，時不時嘗試新的食譜。帶著裝滿一籃子里的午餐去巡邏領地，享受各種生靈們看在希色的份上對自己難得的親近。偶爾遇上了來自其他領土，不長眼地來騷擾的生物們，黑霧則會把希色拉到身後，盡責又儘可能快速地驅逐它們。回到城堡享用完晚飯後按照慣例手牽著手、去花園裡散散步，最後再洗漱就寢，用自己包裹住少女還散發著香皂芳香的身軀，一同入眠。
有的時候，黑霧的夢境中還會有笑彎了眼的希色。
或許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吧？如果是的話，那他願意繼續喜愛希色，寵愛這個比自己小了幾百歲的人類少女，直到她的壽命終結。
於又一個黑夜中憐愛地輕觸了懷中率先睡著的少女臉頰，黑霧如此心想。
10.
黑霧七百歲生日那天，他於連太陽都還沒升起的清晨被懷中少女的動靜驚醒。悄悄地睜開了一隻眼，領主大人假裝自己還在熟睡中，清醒地目睹了希色躡手躡腳地離開了自己的懷抱、走出房間。
這、這是要給自己準備禮物吧？
從來沒有慶祝過生辰的黑霧，卻也還算了解這個在某些種族中很受歡迎的習俗。據他所知，人類更是所有種族中對過生日最有熱情的，或許是因為它們的壽命非常非常短？
好奇心佔據了整個身體，黑霧超級想要立刻知道少女有什麼打算，但他也想要完整地享受驚喜。最後，他還是放出了一小團本體，隔了一段距離跟在希色身邊。
在寬敞的浴室里洗漱完畢后，少女來到了城堡外頭。正當黑霧有些擔心她是不是要獨自前往好幾公裡外的小村莊時，希色轉身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站在由兩人日日一起細心整理的花海中央，穿著淺色長裙的少女卻比爭相開放的花苞要更來得耀眼。
沒過多久，看痴了的黑霧就被發現了。嬉笑著湊近了戀人的分|身，希色戳了戳隨著自己動作而配合地抖動身軀的小糰子：「過來吧？我想你了。」
火速從還殘留著一點肌膚餘溫的床上傳送到希色身前，黑霧除了乖乖照做外，沒有任何其他想法。
「黑霧大人，生日快樂。」笑眯了眼，希色將手中的花圈套到完全不敢動的戀人頭上。確保花圈不會一不小心就落至地面上后，她悄聲對身份尊貴的領主大人發出了指令，「吶，閉上眼睛。」
遵守了命令的黑霧，在一片黑暗中感受到了少女雙手扣住了自己的肩膀，輕輕向下拉扯。順從力道彎下腰來，他臉上平時「進食」的地區傳來了濕潤的觸感。
那是希色的雙唇。
溫柔地輕碰著自己的表面，沒有唇舌交纏，卻是兩人間獨特的、充滿愛憐的親吻方式。
一觸即離，一觸即離，希色總共親了她深愛的人十次后才停了下來，把整個身體都埋進戀人的胸膛。
就算已經一大把年紀了，黑霧卻還是羞澀到想要把自己的本體壓縮成一個球。思考能力直線下降，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睜開眼的邪惡生物只能抱緊了懷中的少女。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頭上嬌弱的花朵們，從來沒有見過花枝被編織成這種形態的他不知所措地提出了疑問。
「這個，那個，是什麼？」
誤以為戀人是在問自己對他的親密接觸，少女滿懷真誠地喃喃出自己的想法：「一個吻、一百年……這是我還想要繼續愛您的時間。」
「等我死後，黑霧大人，拜託您打斷我的輪迴，讓我能繼續陪伴您吧。不管是死靈、骷髏、還是只能附身在器具上，我都願意。」
曾經和希色透露過自己壽命為一千七百年的黑霧，當天晚上便使用了禁忌的黑魔法，將自己剩餘的生命和戀人聯結、對半分享。
他們將會維持著青春與健康，共度未來的五百年。
11.
黑霧與希色之間的關係再次轉變，是在少女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天。明明是個應該被慶祝的日子，領主大人卻在晚飯後明顯悶悶不樂。
哪怕恨不得能假裝沒看見魔法石驅動的信使，黑霧卻還是得遵從那上面的命令——可惡，雖然知道AllForOne大人應該是有什麼急事才會連自己這種退休人士都動用，但他根本不想要離開希色啊！
也不是不能把希色帶上、陪同出差，但魔王城裡有不少把人類當作獵物的種族，而黑霧實在是不想冒這個險。
畢竟這一次好像是個要到處找什麼人的工作，沒辦法每時每刻都把戀人帶在身邊照顧……就是怕出了什麼萬一。就算現在希色已經和自己共享了生命，只能與自己一起壽終正寢，可是如果碰上了騷擾狂、跟蹤狂、強|奸犯怎麼辦？
本質上來說，人類可還是一個沒什麼自保能力的生物呢。
唯一令人慶幸的是，黑霧只要在明天中午前到達魔王城就好，所以他還能多陪希色一晚。
即使如此，黑霧大人的心情還是被希色察覺了。自從初見便從未曾目睹戀人不高興的樣子，少女只好用自己唯一知道的法子來哄他開心點。
「黑霧大人！您別難過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您就放心去工作吧。」
洗過澡后，回到主卧室的希色湊到了黑霧大人的身邊。親昵地蹭進還穿著西裝的男性懷中，她微微拉起了睡裙的裙擺，純真無邪地提出了建議。
「吶吶，來摸一摸我吧？」
※※※※※※※※※※※※※※※※※※※※
放了一半，之後是什麼我們自己懂得去哪裡找就好（指路117作話）
還有我主要是想和還在這裡的寶貝們說一聲——我去WhiteBear了！以後基本上都不會在這裡更新啦！就算有也會是延遲了很久那種。
還是愛你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