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能管一輩子嗎

第一百三十一章 能管一輩子嗎

韓經年寫字動作不斷,眉眼都沒抬,「與我有何相干?」

秦風再次笑開,搖了搖頭,「雖說都是碩鼠。可你為了文宇亭和李昌羽的項上人頭,竟不惜用這麼多條人命去填?心眼忒黑啊!小和尚!」

韓經年淡然,「那是他們該死。」

秦風失笑,點頭站了起來,「行吧,那我就去安排了。可還有事兒吩咐我?」

韓經年寫完一行字,抬頭,「拿一萬兩去。」

秦風頓時喜笑顏開。

不遠處的蘇木單腿垂落坐在窗棱上,掃了兩人一眼,道,「你那小公主今兒個要跟太子出城去。」

韓經年轉過臉,看了他一眼后,點頭,「知曉了。」

秦風朝蘇木擠了擠眼,蘇木翻了個白眼,又道,「太子此去當是另有要事,帶著……九公主,當是為了做個障眼法,我安排了暗影跟著。」

秦風低笑。

韓經年再次垂首寫字,「好,有勞。」

秦風笑出聲。

蘇木的神情有些尷尬,瞪了秦風一眼,「笑個屁!」

秦風也不理他,擺擺手,先走了。

蘇木想了下,坐到韓經年跟前,道,「我瞅那小丫頭最近安分了不少,你做了什麼?」

韓經年想起那次在珊瑚石下,一時沒控制住的嫉妒與惡意。

握著筆的動作微頓,片刻后,又繼續寫起來,道,「查出來夏正林跟德妃到底如何了?」

蘇木倒是沒注意他轉開的話頭,點頭道,「兩人暗中交往倒是不多,不過,你那次在功德殿被塞人的事兒,恐怕跟這二位少不了關係。」

韓經年眉頭微擰,抬眼看他。

蘇木又道,「德妃這個人,後面怕是得查查?我最近查下去,發現這宮裡看著是啟祥宮掌著六宮,其實,這德妃的手腳,伸得可比預料得要深,我總覺得她背後不簡單。」

前世時,這個女人並沒有展露過太多的頭角,唯有讓韓經年記得的,便是夏正林登基后,封了她做西宮太后。

他放下筆,略微沉吟后,道,「若能做到如此地步還備受皇帝信重,就證明此人心機城府非凡人所及。查的時候,務必要萬分小心。」

蘇木點點頭,起身,剛要走。

又聽韓經年道:「令堂忌日快到了。」

蘇木腳下一頓,面上露出一抹獰色,可什麼也沒說,腳尖一點,躍了出去。

韓經年繼續垂眸寫字。

寫完后,將筆放下,抬起紙看了一遍,折起,放進了旁邊一個描著魏紫花開的信封中。

喚:「元一。」

元一立即跑進來,「師父,有何吩咐?」

韓經年將手裡的信遞給他,「送去長樂宮。」

元一掃了眼,嘴角抽了抽。

雙手接過,退了下去。

屋內,韓經年轉眸,看桌案旁的寶藍花瓶,片刻后,收回目光,起身,走了出去。

……

當天下午。

夏晚安捏著手裡的信封,一顆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怎麼會給她寫信的?

這幾日沒聯繫也沒見著,還以為他很忙呢!

朝左右看了眼,青梨幾人立馬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夏晚安咳嗽一聲,才掏出信紙。

迎面便見的是大和尚熟悉的蒼勁的字,不過比之前的行草之力,這信紙上寫著的,卻是更加柔和的小楷。

她咬住下唇,從頭看起。

「致晚安公主殿下:」幾個字便看得夏晚安面紅耳赤。

晚安啊!

「數日未見,伏惟珍攝。不勝禱企。海天在望,不盡依遲。」

夏晚安的嘴唇咬得更緊了,小女兒的嬌羞情態立時遮掩不住——說什麼不盡依遲啊……

再往下看。

「今日,有一事要稟殿下,望殿下垂鑒……」

夏晚安往下看去,神色漸漸凜然。

門外,青梨和紫丹去茶房了。

王萬全縮著袖子看白芷,「你說國師這什麼意思啊?」

白芷瞪了他一眼,「少打聽!」

王萬全朝里瞄了眼,又道,「反正只要國師不再來招惹殿下就好。」

白芷看他,「你就這麼不喜歡國師?從前不還聽你說國師好么?」

王萬全嘿嘿一笑,搖了搖頭,「國師那樣的人物,哪輪得著我這種小奴才來喜歡不喜歡的?只不過為著殿下,還是不要跟國師有太多牽連才是。」

白芷皺眉,「為何?國師不能嫁么?」

王萬全趕緊地又朝裡頭看,然後朝白芷擺了擺手,壓低聲音道,「國師如今什麼地位身份?朝堂百姓,多少雙眼睛看著?而且……雖然大傢伙都知道他已是還俗之身,可也還只當他是個佛門中人啊!你說,」

他又看了眼白芷,「這萬一,公主真要嫁給國師了,先不說要被多少人議論,而且,也沒有現在這般自在快活啊!」

白芷若有所思。

王萬全又道,「說句以下犯上的話,就是擱皇上那兒,都不定能同意。」

白芷看他。

王萬全的聲音壓得低低的,「咱殿下多受皇上寵愛,誰不知道?不然那一個個的,能上趕著湊過來?國師現在插這一腳,不知存的什麼心思呢!」

白芷立時不高興,「胡說什麼,國師豈是那樣的人……」

話沒說完。

就聽裡頭夏晚安喚,「來人。」

王萬全忙拍了她一下,白芷噤聲,掀開帘子,走了進去。

……

翌日。

夏晚安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裉襖,翡翠撒花洋縐裙,外披一件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披風,端的是華麗。

一張小臉,叫那銀灰色毛邊一映,軟絨絨的,跟小桃子似的。

夏涵初看得失笑,「這樣的天兒都裹成這樣,這入冬以後難道是不打算出門了?」

夏晚安笑,「這不已經入冬了嘛!快走快走!我還沒見過白頭鷹呢!太子哥哥跟我說說,白頭鷹是什麼來歷呀?」

說著,便鑽進了夏涵初的車架里。

夏涵初笑著搖搖頭,由宮人扶著,進了車內。

護衛隨從,便在後依次排開,並不顯眼地從東宮出發,出了皇宮,駛出皇城。

摘星台上,韓經年看著那遠去的車馬,轉過身,對身後道,「出發吧。」

「是。」

……

「白頭鷹的頭、頸和尾部的羽毛為白色,而其他部位的羽毛則為暗褐色,十分雄壯美麗。」

車上,夏涵初正跟夏晚安說這白頭鷹的來歷,「此鳥常以小魚幼鳥為食,可飛行千里,不過,大玥朝國內並無此種鳥類,這隻白頭鷹,乃是那教頭偶然間從一海外泊來的商船上得來的,本是奄奄一息將要斃命,好在精心照料之下,又恢復了生機。也算是機緣巧合吧!」

夏晚安聽得津津有味,連連點頭,「我看也是這鳥命不該絕,碰到了貴人。」

又看夏涵初,「那這人請太子哥哥去看鳥,是想把這奇鳥送給您么?」

夏涵初輕笑,還沒開口。

車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以及女子的哭聲,男人的咒罵。

兩人微訝。

夏晚安湊到窗邊,微微掀開窗帘。

就見,路邊有個形容憔悴的婦人抱著個孩子,正不停地哭著。

而她身邊,一個滿臉兇惡的男子,正對她拳打腳踢。

一邊打,還一邊罵,「賤人!老子在外掙錢養家多不容易!你還敢亂花老子的銀子!我打死你個賤婦!」

夏晚安當即就皺了眉。

又聽那女子哭道,「我沒有,二妞病了,我就是想給她請個大夫……」

「病了就病了!她一個女娃子,有什麼要緊的要花老子的錢去看病?將來還不是去別人家伺候男人的賤骨頭?給我滾回家去!」

眾人一陣議論紛紛。

男子扯著那女子的頭髮就往回拖,期間還打了那女子懷裡的孩子兩下。

掙扎間,露出那孩子的臉。

夏晚安就看到,孩子的臉上一片通紅,嘴巴都乾裂了,似乎十分虛弱的樣子。

頓時想起上一世,大和尚折了草蛐蛐送的孩子。

因為傷痛難過,大和尚為了安慰他,陪著他熬了十幾個日日夜夜,最後熬得自己都高燒不退,差點喪命。

她當時不解,不知他為何要為這些個素昧平生的人如此拚命。

他卻說,眾生平等,人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力。

生老病死,不會因為男女尊卑,而有分別的。

「你就救救二妞吧!她是為了給你送傘才被雨淋濕生了病的呀!你不能這麼沒良心啊……」

「啪!」

男子一巴掌狠狠地打在女子的臉上,「我沒良心?我沒良心早一腳踢死你這死婆娘了!連個兒子都不會生!」

夏晚安只覺腦子『嗡』地一下,起身就要往車外去!

卻被夏涵初按住,「做什麼去?」

夏晚安臉上隱有怒容,「我去問問他,他是不是女人生的!既然這麼想要兒子,自己去生唄!打女人算什麼東西!」

夏涵初見她氣得臉都紅了,無奈搖搖頭,按住她的胳膊,將她按回原處,道,「這種家務事,連官府都管不了的。」

夏晚安皺眉。

又聽夏涵初道,「而且,你這一次管了,那以後呢?他們夫婦總是要過日子的,以後還會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又有誰能來護這女子,你可想過?」

夏晚安怔住——大和尚從沒教過她這些啊!

他只說過,「盡自己所能而為……」

猛地搖頭,「若是為著他們以後如何,就不管眼前之事,我做不到這樣,太子哥哥!」

夏涵初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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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與國師組了個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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