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報名
用趙學香的原話說：「反正你的臉都成這個樣子，多搽藥總比少搽藥要好，多搽藥說不定還能早點好。」
雖然現在方瑞雪的臉已經慢慢在消腫了，但那也不可能是這一兩天的事，所以雖然她也想和陳娟他們一起報名，但是奈何她的這張臉，真的還不能見人啊。
「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報名，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去啊？讓你爸爸替你去嗎？」終於走完了那條羊腸小道，陳娟摘了一朵路邊的小黃花。邊拿在手裡把玩邊問。
自己沒辦法去，方德才就更不能指望，方瑞雪想了一下。然後說：「我準備去找李巍爸爸。」
「啊？」陳娟沒反應過來。
「我把學費給他，讓他幫我報名。」方瑞雪說。
這一天吃完晚飯，方奶奶帶著方春磊在外面乘涼，紀永珍在一旁陪著，方德才一個人在房間里看電視。收拾完桌椅碗筷和廚房，方瑞雪擦乾淨手。站在房間門口跟方德才說話。
「要報名了，學費。」
餵了趕蚊子，房間里沒有開燈，只有電視機屏幕的亮光照亮了跟前那一小塊地方。方德才就坐在那一小塊的光亮里，臉龐隨著電視機黑白的光亮明明滅滅。
「要多少？」方德才過了一會兒才開口。
「不知道。」
方瑞雪是真的不知道，畢竟她沒有上過初中，也不知懂鎮上中學的收費標準，雖然她已經向陳娟打聽過了，陳娟的父母也去問過了村裡去年升初中的人。
耀新中學一年的學費大概在6多塊，不到七百塊，不過這是去年的標準，今天不知道會不會漲，所以陳娟的爸爸打算先準備一千塊，以備不時之需。
「你可以去問一下去年交過的人。」方瑞雪又說。
「知道了。」方德才打了一隻叮在自己腿上的蚊子，說。
第二天晚飯之後，方瑞雪在廚房洗碗的時候，方德才走了進來，把一小沓錢交給她。
十張百元大鈔。一共一千塊。
看來方德才還是去找人問了的，不然準備的數目不會剛好和陳娟爸爸一樣。
「剩多少回來報個數，算作生活費。」方德才說完就出去了，自從簽了協議之後，他和方瑞雪之間，就變成了這種公事公辦的關係。
看來連生活費也打聽過了，方瑞雪邊點錢邊想。
她倒是很滿意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簡單方便，關鍵是煩心事兒少。不過方德才倒是變聰明了不少。給她錢的時候竟然還知道要避開老太太和紀永珍，倒是讓方瑞雪有點意外。
方瑞雪揣著一筆「巨款」登了李巍家的門，因為她去的早，李巍爸爸還沒出門。
「小雪，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串門兒啊？」李巍爸爸笑著問她。
「我怕來晚了您就走了。」方瑞雪仰著頭看著李巍爸爸笑，她一笑，李巍爸爸也跟著笑。
「喲！感情是專門來找我的啊！」李巍爸爸驚訝了一下。
「嗯。」方瑞雪點點頭，然後把捂在胸口的一份用白紙包好的東西交給李巍爸爸，說：「有勞叔叔幫我報名啦！」
李巍爸爸結果白紙包打開一看。嗬！可都是錢啊！他點了點，一共八百塊。
這個數目是方瑞雪考慮好了之後才拿過來給李巍爸爸的，因為她算過了，就算是物價上漲，學費也跟著上漲，一年的時間那也應該不會漲太多了。所以八百塊錢，妥妥的夠了。
「所以你是不準備自己去報名啦？」李巍爸爸拿著錢問。
方瑞雪看著這位濃眉大眼的叔叔，很認真地說：「叔叔，你想笑就笑吧，我不會生氣的。」
「嗯？」李巍爸爸一挑眉，緊接著就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
李巍剛上完廁所從後門走進來，就看到他的爸爸站在那裡笑得形象全無，一點也沒有一個爸爸該有的高大威猛的形象。
「你這個小朋友很有趣。叔叔很喜歡。今天是不是還要去打針？叔叔送你過去好不好？」李巍爸爸把錢收起來，拿他寬大厚實的手掌摸摸方瑞雪的腦袋，看著她那張五顏六色的臉。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
雖然做三輪車過去要快很多，但是一路上不是土路就是石頭路，實在是太顛簸了。餵了自己的屁股著想。方瑞雪還是殘忍地拒絕了李巍爸爸的好意，決定自己走路去。
「我跟你一起去。」李巍突然開口說。
「對，讓李巍跟你一起去，他正好要去那邊。」李巍爸爸也胡擼一把兒子的小平頭，笑呵呵地出門上工去了。
「現在就走嗎？」方瑞雪問，因為時間還早，她不知道李巍準備什麼時候出門。
李巍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似乎有點為難。
「晚一點也沒關係。」方瑞雪說。
今天應該是她最後一次去打針了，終於不用每天掛水了，方瑞雪很開心，所以晚一點也沒關係。
「要去等陳娟，不知道她起床沒有。」李巍說出自己為難的地方。
方瑞雪恍然大悟。原來是和陳娟一起的。
「那我先去等她，你鎖好門再過去。」
陳娟沒有李巍想象的那麼懶，她當然已經起床了，雖然也是剛起沒多久。方瑞雪過去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還在吃早飯，顯然是為了等晚起的女兒。陳娟的父母把早飯的時候推遲了。
「小雪來了啊，吃過早飯了嗎？」陳娟的媽媽問。
「叔叔嬸嬸早上好，我已經吃過了。」在別人吃飯的時候登門很不禮貌，但是方瑞雪也沒想到，陳父陳母會這麼寵愛女兒，即便是晚起了，也要一家人一起吃早飯。
「小雪早上起得很早吧。」陳娟媽媽又問，「你看看人家小雪，再看看你自己，天天睡懶覺，每天不叫你你就可以一直在床上賴到中午，你怎麼就懶成這樣了呢？」陳媽媽一邊說著自己的女兒，一邊拿筷子戳了一下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