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稱呼的問題

「爺爺，其實關於這弓弩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說。」

姜夜姬的話很明顯讓姜乾升起了興趣，或許是因為將少女的變化看在眼中，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總之當下就笑着開口道：「有什麼話姬兒就直接說好了。」

「就是爺爺你打算給整支姜家軍配備弓弩這一點，姬兒認為還是放棄為好。」

「哦？為什麼要這麼說？」

姜乾挑了挑眉，同時臉上帶着明顯的詫異和不解，不過他也清楚姜夜姬不會無故放矢，所以此時也很想聽聽自家孫女的想法，畢竟不管怎麼說這段時間姜夜姬都給他帶來了太多的驚喜。

「這首先還得從這弓弩本身說起，因為打造複雜，所以若是想要全面普及的話，光是國庫夠不夠支持還是一個問題。」

「你這麼說倒也是……」

姜乾點了點頭，在掃了一眼那弓弩之後，視線便又重新落到了姜夜姬的身上。征戰沙場數十年，對於武器，哪怕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姜乾也能看出這弓弩在製作上的複雜，只不過之前由於激動，也是一時間忽略了這一點。

「另外還有一點就是，即便是資金充裕，這弓弩在短時間也很難大量製備，畢竟即便是王鐵匠，當初在製作這件弓弩的時候也是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這其中還不包括這些特殊的短箭。」

「可是我還是覺得提高部隊的戰鬥能力比較好。」姜飛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畢竟更強的戰鬥能力就代表着能在戰場上多一線保命的機會，要知道對於他來說，錢財可遠沒有自家士兵的性命重要。

「提升戰鬥能力固然是現在的重點，不過需要一個倆全的方法。」

「你有什麼想法？」姜夜姬的嘴角露出一分淺淺的笑意，而姜飛宇在注意到之後，哪還猜不出來自家侄女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

「小叔還記得一個月前我讓你幫我挑選的那倆千姜家軍吧？」

「嗯，按你的要求已經全部挑選完畢，不過……等下！難不成你是想要讓這倆千人配備這些弓弩？」

一句話將事實全部道出，只不過對於此少女也僅僅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小叔猜得沒錯，不過打造弓弩隊暫先不用着急，畢竟飯是一口一口吃的，爺爺不妨先將這弓弩拿給皇上看看，然後看看皇上的想法。」

「這也好，我進宮和皇上商議一下這件事情。」

這邊說着，姜乾當即就從姜飛宇的手中接過了那把弓弩，連帶着之前的那幾隻短箭一起離開了地下練武場。

「小叔可是在擔心什麼？」

見姜飛宇欲言又止，姜夜姬不由得問了一句。

「姬兒看出來了？」姜飛宇有些詫異，在頓了片刻後方又道，「也是，畢竟這段時日外面的動靜也不算小，只是……」

「小叔無需要太過憂心，其實未來不論是哪一位即位，只要不是明王，姜家便可無憂。」

「如此這般倒也沒錯。」

姜飛宇點了點頭倒也不再說話，而姜夜姬在見到再沒其他事情之後便直接告了聲退，離開了地下練武場。

「想不到一段時間沒見，小姬兒倒是給了我不少的驚喜。」

一回到房間，一道熟悉的調侃聲便落到了少女的耳中，而緊接其後，映入她眼帘便是側卧在她床上的某人。

公子如玉，動人心魄。

一時間，姜夜姬的腦海中蹦出這麼倆個字詞來，不過即便心頭一跳，可少女的面上卻是沒有半分的顯露，倒不是心有城府之類的，只不過是因為第一次有這類的感受，比較新奇罷了。

「你怎麼來了？」

姜夜姬不動神色地問道，話又說回來了，這段時日少女的神色可謂是越來越豐富，甚至是腦海中所想之事也遠要比曾經來的複雜得多。

不然若是像以前那般，此時的姜夜姬也不會想太多，更不會因為蕭燁旻那赤果果的誘惑而有所意動。

「不來看看的話，這時間一長，小姬兒莫不是會將我忘了。」身形一閃將少女摟在懷中，感受中懷中那軟乎乎的熟悉觸感，蕭燁旻心中那份思念一時間也是消散了不少。

「我記性比較好。」

「噗嗤！小姬兒這話中的意思，莫非是在說，永遠不會忘記我？」對於姜夜姬那一本正經的回答，蕭燁旻心情大好，當下就抱着人來到書桌前坐下，而姜夜姬自然而然就坐在他的雙腿上。

「小姬兒莫不是害羞了？」見到少女臉上那有些不正常的緋紅，蕭燁旻頓時來了興趣，隨後更是直接湊到姜夜姬的耳邊耳語了幾句，「不過這樣的小姬兒我非但不討厭，反倒是喜歡的緊呢。」

口中噴灑的熱氣讓少女渾身一顫，心頭更是冒出一陣的酥軟，雖說很快卻又恢復了過來，可卻依舊有些不自在地扭動了倆下身子。

「有事就直說，再左顧而言它，小心我這銀針不長眼。」

少女冷哼了一聲，不過那口中的威脅對於蕭燁旻來說卻是有些無痛無癢。

「我早先說過，只要小姬兒能夠高興，即便是在我的身上紮上幾百根那又如何？」

蕭燁旻這話自然不是說着玩，而姜夜姬也是很清楚對方的意思，雖然有些調笑的成分在其中，可卻也不能忽視掉蕭燁旻那眼中的一抹認真。

當然嘍，即便是知曉，可面都這樣的話語，少女又怎麼可能一笑而過？當即就要離開蕭燁旻的腿上。

「怎麼？小姬兒這是生氣了？不過看這樣子……倒更像是害羞的……」

雙手捧著少女的小臉，而那一本正經地打量狀當即就讓姜夜姬爆發了出來。

「蕭燁旻！」

手中翻出幾根銀針就朝蕭燁旻扎去，不過姜夜姬的動作快，蕭燁旻那邊則是更快，還沒等到手中的銀針碰到人，目標卻是已經消失。

「小姬兒何必動怒呢？況且我也只不過是隨意那麼一說。」

蕭燁旻自然是知曉不能再繼續逗弄下去，比較一旦佯怒變成了真怒，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不過……對於他來說能夠見到姜夜姬的這般表情也不失為一種進步不是嗎？

「好吧，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開玩笑了，這一次來找你自然是想問問你功力練得如何。」

見姜夜姬不理睬自己，反倒是坐到了凳子上，當下蕭燁旻就換開了話題，而這一行為很明顯是有所成效的，在聽到某人口中的話之中，少女當下也是顧不得使性子，畢竟關於修鍊她的確是有不少問題。

「不錯，已經是煉神化虛的境地，雖然還算不上高手，但也算是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蕭燁旻點了點頭，儘管對於姜夜姬的進步速度有些詫異，不過也因此逐漸放下了心來，畢竟那一晚的刺殺他可是一直記着的，他慶幸那天自己在她身邊，但若是有一天他剛好不在呢？

「可是自從進入了這一階段之後，我就發現自己的內力很難再存進一步了。」

姜夜姬倒是有些不滿，習慣了前面的迅速，現在這種蝸牛狀態實在不是她想要的。只是她哪裏知道，尋常人若想要修練至第三階段，所需要的時間何止是一倆年，有些人更是究其一生都只停留在入門階段。

姜夜姬有天賦，同樣也很努力，再加上風吹雪本就是一本上乘功法，這一加一再加一，最後得到的結果自然是遠大於三，不過也正因為如此，蕭燁旻才覺得有些好笑。

「你這是在發牢騷？」

蕭燁旻看着眼前的少女，隨後習慣性地走上前，抬手撫平那眉間的褶皺：「勿要多想，你這樣其實算是正常情況，要知道即便是我，也是在這個階段停留了數年，至於前面我更是花費了比你還要多的時間。」

「其實有時候不用想得太多，更何況習武之人爭的本就不是一朝一夕，除了本身的境界之外，更重要的還是心境，心境上去了，那本身的境界終有一天也是會上去的。」

揉了揉少女的頭頂，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他竟然喜歡上了這樣一份互動，特別是在見到姜夜姬沒有反抗的時候，蕭燁旻的眼中更是增添了不少的笑意。

次日，姜夜姬被傳喚到了御書房，而這一次也是她第一次真正進入到皇宮之內。

御書房裏，耿武、姜乾，還有另外幾名不知名的將領全部看着她慢慢走進來。有的人眼裏是疑惑，有的是質疑，有的則是欣賞。

而姜夜姬在看到這麼多人在這裏，哪裏還猜不到耿武叫自己來做什麼。

「臣女參見皇上。」

少女恭恭敬敬地給耿武行了一禮，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見到耿武，所以下意識地就多看了倆眼，雖說其他人沒注意到，可正面着她的耿武卻是發現了這一點，當下也是覺得姜夜姬有所變化的傳言不虛。

「起來吧。」耿武點了點頭，而隨着少女的起身，他的聲音卻是再一次地傳來，「不過既然已經和老四訂了婚，雖說還未成婚，可依舊是是皇家的兒媳，以後這一點莫要忘了。」

這是在提醒姜夜姬的稱呼問題，而對於這一點，不僅是姜夜姬本人，就是在場的將領，有一個算一個，當即就明白了耿武的意思，不過那表情嘛，就各有異同了。

「兒媳知曉了。」

姜夜姬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本來就是她自己決定過的，況且只是一個自稱，當下更是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不過她的這一番表現落在旁人眼中，自然又是另一番計較，姜乾欣慰，耿武滿意，其餘眾人同樣也是表情不一。

「當然了，這一次來還是有些重要事情想要問一問你。」一邊說着，同時耿武的一雙眼也是在不斷打量著少女，「聽說這弓弩是你想出來的？」

「的確是。」

姜夜姬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否認，而她的這一做法則是引起了旁人的小聲議論，其中更是有人直接開口問了一句：「四皇子妃難道是學習過武器方面的知識？」

「算是吧。」

姜夜姬看了說話的那人一眼，見對方只有好奇而沒有敵意，當下也就沒怎麼在意地回答了。

「不過在下怎麼聽說皇子妃還在學習醫術呢？這左一下又一下若是想要精通可是很難啊。」

這次說話的是另外一人，不過對方語氣有些不好，再加上那眼中暗藏着的鋒芒，姜夜姬這邊還沒說什麼，姜乾那邊卻是明顯有些不悅：「學不學成與郝將軍有何關係？況且結果如何你不會看嗎？」

一句話直接噎的那名姓郝的將軍說不出話來，是的，若是真如他所說的只學皮毛，又怎麼可能設計出這般精緻的弓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