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你先出去！

之後的一段時間，姜夜姬每天都會去別院給那些醫護人員預備役灌輸醫護常識，至於剩下的時間，除了到處免費看診之外，便是不斷地煉製丹藥。

不過丹藥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說法，從煉製的手法上來講，倒是和前世的中藥極為相似，碾壓、榨汁、磨粉……

這樣的步驟她已經不知道做過了多少遍，以至於不僅僅是藥物的處理，就連對每一種藥物份量的把握，只要經過她的手，就不會有任何的差錯，可以說比最精密的儀器還要準確。

「明王？」

姜王府外的別院，姜夜姬在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時，停下了手中動作的同時更是皺起了眉。

「公子，可要放他進來？」見自家小姐半天沒有說話，冷月不由得詢問了一句。

其實作為姜夜姬的侍女，她自然是知道倆人之前的那些破事，所以對於這個所謂的明王向來都是嗤之以鼻的態度：敢欺負她家大小姐，不抽他倆下就已經算是她脾氣好的了。

「不用客氣，攆走就行了。」

最終，姜夜姬還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雖然就以後來說可能會引起一定的麻煩，但總的來說也並不需要太過的在意。

「我明白了。」

「可……」

相較於冷月，一旁的秋霜便是顯得有些糾結了，畢竟不管怎麼說人家都是皇子，即便是再怎麼討厭這個人，她也真不可能敢說出像冷月那樣的話，更別提堂而皇之地跑去將人攆走了。

從這一點來看，倒是封建等級制度下的悲哀吧。

……

「可惡！可惡！不過是個小小的大夫，本王親自拜訪居然還敢這麼囂張！」

明王府內書房，各種叫罵，配合著器物的打砸聲不斷傳處，讓守在外面的侍女侍衛們靜若不安，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成為耿逸明的發泄口，到時候挨打丟了性命事小，連累到家人才是最糟糕的。

要知道，真正的耿逸明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溫儒爾雅，易暴怒先不說，在對待他們這些下人的時候，更是經常沒有理由地打罵。

至於你問為什麼不逃跑，廢話，連賣身契都在人家手裏攥著，逃跑的話，一旦被發現更是死路一條，畢竟任何一個國家對於逃奴都是零容忍的。

「來人！」

一陣雞飛狗跳過後，耿逸明看着早已面目全非的書房，總算是消停了下來。而隨着他的叫喊，書房的門也是被人從外推開。

「把這裏面收拾好，另外準備馬車，本王要去丞相府。」

……

「小姐，明王來了。」

丞相府內，不同的臉上，是與姜夜姬同款的皺眉：「他怎麼又來了？」

這段時間，喬燕荷可以說是煩不勝煩，幾乎每隔個倆三天耿逸明就要來找她一次，美名其曰溝通感情。若不是礙於喬畢伍，也就是她的父親，她也不可能去理睬像耿逸明這樣傢伙，各種犯蠢不說，還沒與野心相配對的本事，換句話來說就是作死。

「那小姐……要不要春桃打發他走？」

春桃，喬燕荷的四位侍女之一，由於自小一起長大的緣故，倆人的主僕關係已經完全不能用一個「好」字來形容了。

而且因為喬燕荷的有意培養，所以這一位在醫術也是有着一定的造詣，說是知音也不為過，對於喬燕荷在想什麼她更是十分地清楚。

「也好。」

很明顯，此時喬燕荷並不想見耿逸明：「你就告訴他我在休息就行了。」

「春桃明白了。」

看着起身回到房間的人，春桃也沒遲疑，轉身就往院落外走去。

「你是說燕荷生病了？」

丞相府的大廳，此時很明顯不止一個人，而說話的這一位就是灤溪國的當朝丞相喬畢伍。

「是的，大小姐早些時候說有些不舒服，現在正在休息。」對着喬畢伍那審視般的目光，春桃倒是顯得十分淡定，畢竟這樣的情況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該怎麼說她完全可以算是輕車熟路。

至於會不會被看破，春桃表示毫無壓力，反正說謊什麼的，說着說着就習慣了。

「那明王殿下，您看……」喬畢伍轉而看向耿逸明，陪笑道，「若是殿下真想見燕荷的話，臣倒是可以親自去喊她過來。」

雖然耿逸明不太聰明，但他也不傻，自然知道喬畢伍的話是一種推辭，而且他也清楚喬燕荷對於自己的態度，儘管看上去很熱情，可總感覺隨時都會遠離，若是平時的話他定然會客氣一番然後告辭，可現如今耿逸明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換個做法……

「那倒是不必。」耿逸明擺了擺手，只當眾人以為對方要起身離開的時候，耿逸明的聲音又再一次響起，「既然燕荷生病，那本王身為未婚夫理應當去看看才對。」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桃紅一瞬間地慌亂，看着快速離開的耿逸明，桃紅雖然很快反應過來，卻依舊被喬畢伍給注意到了。

「殿下！明王殿下！」

一邊喊著，一邊朝耿逸明追去，最後終於對方進到別院之前攔在了他的面前：「明王殿下，你不能進去。」

耿逸明頓時臉一黑，看着阻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想也沒想一腳就踹了上去，完全沒有估計隨之而來的喬畢伍：「區區一個賤婢，居然還敢攔在本王面前，簡直就是找死。」

「即便如此，為了小姐的名聲，奴婢也不能讓殿下闖入別院。」捂著胸口慢慢從地上爬起，這也幸虧春桃有鍛煉身體的習慣，不然以剛剛那一腳的力道，隨便換一個侍女過來，估計早就涼了。

可即便如此，春桃還是感覺五臟六腑火辣辣地疼痛。

「呵，那就要看你有幾條命來擋了。」耿逸明冷笑了一聲，隨後抬腳就朝春桃所在的方向走去，那一臉的戾氣很明顯是動了真怒。

對於春桃，耿逸明雖然談不上熟悉，但卻也不能說不認識，畢竟身為喬燕荷的第一大貼身侍女，基本上只要有喬燕荷的地方，就會有她的身影，而每一次耿逸明去見喬燕荷的時候，這一位也都是陪在身旁的。

所以對於主僕倆人之前的關係，耿逸明也很清楚，可即便如此耿逸明也不認為喬燕荷會為一個下人而落了他的面子，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明王殿下息怒，若是春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看在我的面子上饒她這麼一回。」

溫柔中帶着一抹虛弱，隨着聲音的傳處，聲音的主人也是隨之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小姐，我……」

「你頂撞明王殿下的事情，稍晚些時候我會跟你算賬的，現在就先下去吧。」看着顫巍巍爬起來的春桃，喬燕荷的眼中一抹不忍一閃而過，只不過語氣卻是帶着明顯的不悅。

好吧，又是個飆演技的。

「如此，明王殿下覺得怎麼樣？」

「既然燕荷你都這麼說了，若是本王再追究下去豈不是不給面子？不過燕荷還是儘快回去休息的好，畢竟……」

耿逸明勾了勾唇，很明顯是注意到了喬燕荷臉上那不自然的慘白：「為了一個下人不惜拖着病體從床上跑下來，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豈不是害了她？」

「多謝明王殿下關心，但醫者仁心，若是連自己的侍女都不能照顧好，燕荷又怎麼對得起老師的教導？」

「燕荷言重了，有你這麼善良的學生，俞院長肯定會很欣慰的。」耿逸明順着誇讚了一句，不過很快卻又話鋒一轉，道，「這人也見到了，既然燕荷還在生病，那本王還是先離開為好，畢竟時間也不早了。」

「那還請殿下慢走，這一次燕荷就暫時不相送了。」

臉上帶着勉強的笑意，此時的喬燕荷穿着裏衣，披着披風靠在門上，那虛弱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惹人愛憐，只不過就是不知道當耿逸明知曉對方想法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個的反應。

「無妨，既然燕荷你不舒服，那還是多多休息為好。」見到了想見的人，此時耿逸明心中的鬱氣也是消散了打扮，所以當下也是退出了院子。

「總算了走了……」待一眾人離開之後，喬燕荷也是瞬間鬆了口氣，雖然已經提前做了準備，但由於有喬畢伍在場的緣故，她還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應付。

「小姐，是奴婢連累你了。」春桃慢慢走到喬燕荷的面前臉上帶着明顯的愧疚，如果她能夠攔下耿逸明的話，自家小姐也就不用對那個討厭的傢伙低聲道歉了。

「這本就不是你的錯，畢竟是他硬闖在先。」喬燕荷輕搖了搖頭，隨後轉身進到了房間，「進來吧，我來幫你看看可有傷到內臟。」

……

再說姜夜姬這邊，丞相府這邊發生的事情她並不知曉，當然就算是知道，這位大小姐恐怕也不會關心，畢竟……

「我本以為你會尖叫的。」

唇角勾著似笑非笑的弧度，蕭燁旻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則是搭在浴桶的邊緣，修長的手指沒入溫熱的水中，輕輕撥動着水面。至於那雙含笑的眉眼，此時則正透過騰騰霧氣看着姜夜姬。

「你怎麼會在這裏？冷月和秋霜呢？」

看見姜夜姬皺眉，蕭燁旻旋即抬起了手，似乎是想要撫平少女那眉間的褶皺。

「說過多少遍了，女孩子還是應該多笑一笑的，至於冷月和秋霜，你也莫要責怪她們，畢竟只憑她們可攔不住我。」

好吧，秋霜在成為姜夜姬侍女之前是個普通的農家女子，連發都沒發現有人闖入了自家小姐的房間；至於冷月，雖然發現了，但她也不可能和蕭燁旻動手，所以乾脆裝成什麼都沒看見，反正她也清楚蕭燁旻是不可能傷害姜夜姬的。

「還是說……小姬兒討厭我了？」

忽然湊近的俊顏，讓姜夜姬毫無防備，這也幸虧浴桶中漂著花瓣，不然就這個視角估計她早就被蕭燁旻給看光了。

「你……先出去。」

姜夜姬下意識地撇開臉，饒是遲鈍如她，此時也是覺得倆人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為什麼？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蕭燁旻笑眯眯地看着姜夜姬，顯然沒有半分想要離開的意思。

「我……」

「罷了，我也不逗你了，不過……再這麼泡下去可是要着涼的。」如此說着，蕭燁旻一把將少女從浴桶中撈起，隨後還未等對方反應過來就徑直朝着卧室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