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斯大林格勒上空的白百合（三）

「你稱呼斯大林為『偉大領袖』·······這麼說你是個斯大林主義者？」秦波驚訝地問，他還以為在蘇聯沒什麼人會喜歡這個元的好基友呢。

「不存在什麼『斯大林主義』，波斯基·旭博諾維奇。」娜塔莎糾正道，「斯大林自己就不是一個斯大林主義者。我就更不會是，如果說，反對孟什維克和社會革命黨的就是斯大林主義，反對托洛茨基機會主義和鐵托主義的就是斯大林主義，反對赫魯曉夫庸俗社會主義的就是斯大林主義的話，那麼我就是一個斯大林主義者。」

「嗯···我明白了·····」秦波隨口應道，實際上這些主義是什麼東西他完全不了解，對於娜塔莎說的話當然也是完全不明白。似乎孟什維克和布爾什維克不對付，托洛茨基是斯大林的政敵，赫魯曉夫挖了斯大林的墳吧？「原來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不怎麼喜歡這個人呢······」

娜塔莎輕蔑地回答：「對於那些受到赫魯曉夫秘密報告蒙蔽和欺騙的人來說，對於那些別有用心的修正主義分子而言，的確是如此。」

「是嗎···」秦波這會開了眼界，「我還以為只有天朝才用修正主義這個詞呢·····」

「小胖子這個笨蛋！笨蛋！大笨蛋！」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原本正在回憶自己的祖母的戰鬥經歷的娜塔莎，眼前突然出現了自己最初與小胖子相遇時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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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經完全搞清楚了，斯大林同志。」

西蒙諾娃軍姿站得拔直，下巴像閱兵式要求的那樣微微上翹，一頂船型帽斜躺在綢緞一般的秀上，俏麗的身影配上嶄新的軍服，顯得更加美麗了。

「所謂的莉莉婭·尼古拉耶娃·利特婭維科同志實際上是以雅克戰鬥機為原型的神力聚合體。她的23架擊落戰績中有7架是駕駛其他戰機時取得的，其餘則是憑藉自身取得的，宿主是阿列克謝·索羅馬丁空軍上尉，不久之前剛剛犧牲，不過與以前現的其他神力聚合體不同，莉莉婭沒有消失，她的神力水平也沒有減弱，在空戰中反而更加厲害了。」

「這倒真是個新現。」小鬍子下面的嘴唇吐出了聲音厚重的話語，「你父親犧牲之後，『阿芙樂爾』號就變回了普通的鋼鐵，『保衛蘇維埃政權』號（注1）也需要加煤才能噴出蒸汽了。」

「神力聚合體必須依賴宿主，這是常理。」西蒙諾娃贊同道，「但是『白百合』卻不遵從這個常理，而且尤為奇怪的是，伴隨著雅克戰鬥機的改進，莉莉婭也在進步，據她所說，在雅克9戰鬥機改進為全金屬機身之後，她通過吸收新式雅克戰鬥機也將自己改進為了全金屬機身，當37毫米航炮裝備部隊之後，她也吸收了這種武器武裝自己——而在裝備部隊的雅克戰鬥機上，並沒有這種武器。」

「還能改進自己？這不就是和真正的武器裝備沒什麼區別了嗎？」濃黑的眉毛挑了起來，下面細密的小眼睛透出精明的光芒，「倒不如說，比真正的武器裝備還要有威力！有靈性的武器裝備，不需要士兵就能駕馭，永遠不會被敵人繳獲或者投降——他們會像最忠誠的近衛軍戰士一樣，一步也不後退！」

「『在坦克上開百貨商店』的事情也就變成可行的了。（注2）」西蒙諾娃微笑著補充。

「親愛的卡佳（斯卡婭的愛稱），關於你那點偏執的愛好，我還是決定多說幾句。」一向嚴肅的臉上現出了不以為然的神情，「單炮塔是歷史的潮流，現在就連基洛夫廠的那些人都已經認同了這一點，你那套多炮塔神教的理論還是收起為好。」

中尉十分隨便地聳了聳肩。

「既然個例已經出現，也就是說，證明了一種可能性。」黑色小鬍子的邊緣微微向上翹起「接下來在這種可能性的基礎上，進行紮實的研究的話，遲早有一天會轉化為現實的成果·····」

「『白百合』的前途不可限量。」西蒙諾娃也是面露喜色，「她已經幹掉了2o個敵人的王牌，如果能夠再增加戰鬥力的話····」

「不，不是她。」對方向前傾了傾身子，「是『她們』。」

「她們？」

「沒錯，她們。」斯大林輕輕點了點頭，「不能形成規模的武力是沒有意義的，前線每天都有三位數的飛機損失掉，對付幾個王牌的作用微乎其微，我們培養出需要大量的白百合，將法西斯匪徒逐出天空！」

西蒙諾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總書記的話意味著什麼，當她明白過來時，彷彿看見了無數個莉莉婭圍在自己身邊叫著：「姐姐···姐姐·····」。一時間有點失態：

「那可真是···太好了····」

斯大林的後背貼回了椅背上，一臉的無奈：「也許我在教育你時唯一的失誤，就是沒有培養好正確的性別觀念······」

對方辯白：「馬克思可沒說只有異性才能相戀，只有希特勒才會想把我這種人關進毒氣室。」

「那麼，你沒有對我們的莉莉婭·尼古拉耶娃同志怎麼樣吧？她是珍貴且唯一的樣本，你可別對她施加太多干涉。」

「請放心斯大林同志，莉莉婭被我安排在了盧比揚卡一間舒適的房間里，現在睡得正香，一時半會大概是醒不過來了。」

與此同時，祖國的英雄經歷了一場註定要徹底輸掉的戰鬥之後，正躺在柔軟的鴨絨床墊上，就像是洋娃娃躺在玩具城堡里一樣，經過了仔細梳洗的波浪狀金現在服服帖帖地散落在神情迷離的臉頰上，她抱著枕頭囈語：

「不可以啊·····嗯·····姐姐大人···那裡····那裡不行·····」

「盧比揚卡？···得換個地方，那裡不適合她。」

西蒙諾娃揚起了眉毛：「怎麼，對我們親愛的貝利亞同志的總部有意見？」

「這麼提及你的領導和我的同志，都不適當。」對方咳嗽了兩下，舉起煙斗叼在了嘴上，然後划著了一根火柴，「我是說那裡的工作性質造成的氣氛不適合她。並不是對貝利亞同志本人有什麼意見。我給你們物色了一個新地方——下捷爾任斯卡，共青城附近的一個保密城，在那裡····」

「吸煙有害健康，斯大林同志。」親愛的卡佳端起面孔嚴肅地說。

粗糙的雙手僵在了空中，然後十分掃興的將火柴甩滅了：「除了你別科夫哥哥，還沒有哪個人敢這麼管束我，就連你列寧伯伯在世的時候也·····」

斯大林十分隨便的吐出了自己深陷囹圄的長子的名字，但是西蒙諾娃卻因此臉色一變，低下了頭：「斯大林同志······」

「怎麼了，卡佳？」

西蒙諾娃懇求道：「如果我和莉莉婭聯手，一定能夠從戰俘營里救出別科夫哥哥！·······」

「啪！」精緻的桃木煙斗猛地摔在了桌子上，煙草飛得到處都是。西蒙諾娃不由顫抖了一下。接下來，她聽到了獨裁者鋼鐵般低沉有力的聲音：

「我叫你去調查白百合，是為了救回一個炮兵上尉嗎？·······」

「但··但是如果有機會的話，還是····」

「對白百合的研究要即刻開始，一點也不能耽擱，」對方的聲音還是沒有一絲顫抖，「國家和蘇聯人民需要這股力量打敗法西斯匪徒，越快越好。至於別科夫·朱加什維利同志，他是人民的兒子，當人民取得勝利的時候，他就會得到解放——現在，去執行你的任務，斯卡婭·奧斯特洛弗娜同志。」

他的聲音沒有一絲急促或者拉高——但是西蒙諾娃知道，這就是她的養父怒的方式。於是她敬了一個禮，說聲「明白了，斯大林同志。」轉身退出了房間。據說那天晚上，總書記接見她之後，一動不動地在桌子後面坐了很久。

注1：「阿芙樂爾」號是打響「十月革命一聲炮響」中那一炮的巡洋艦——攻佔冬宮的號炮就是由它打的。至於「保衛蘇維埃政權」號裝甲列車······在《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裡面稍稍露了一下臉，在保爾修鐵路的時候前來支援工人們抵擋白衛軍的襲擾。為什麼毛子機娘都是一些重火力的強氣角色啊·····

注2：列寧格勒基洛夫工廠的T35坦克有5個炮塔，防護與機動性能因此大大折扣，曾經被斯大林諷刺為「想在坦克上開百貨商店」。但是作為土生土長的列寧格勒人，西蒙諾娃無疑受其父影響更多，也是一個多炮塔神教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