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沉重的勝利

笑完之後，他才不無諷刺地看向他們兩人，「這個世界上只有弱肉強食，沒有什麼真正的友誼，如果不是你能夠為他們帶來價值，你覺得你身後這些人還會為你賣命？」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有人跟他說感情。

他狂傲地一攤手：「不管你們想怎麼樣，是一起來還是單個單個上，都隨便你們。」

相昀率先動手，他們兩個人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其他人想要參戰都不行，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察覺到身後的賽斯似乎是想干涉，余狸攔住了他朝著他搖搖頭，「先不急，他們兩個都有巫力在身上，先看看他們的情況再說。」

賽斯儘管心有不甘，但是也知道余狸說的是對的，便強行按捺住激動。

即便如今的桑莫已經是巫力低峰的時候，但是跟相昀對打起來依舊沒有落下風，兩個人有來有往，一時間甚至分不出誰更厲害。

余狸看得緊張極了，手也在不知不覺間在胸前握緊。

就在眾人都忍不住為相昀擔心的時候，一直跟桑莫打得難解難分的相昀卻是一個反身將他牢牢地壓在了身下重拳打下去。

眼看著就要贏了，正在桑莫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時候，他卻忽然對相昀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整個人宛如一條靈活的蛇一樣從他的桎梏之下掙脫。

他將嘴邊的鮮血擦乾淨，不等相昀反應過來，便朝著樹林深處跑去。

賽斯最先反應過來想要追上去，卻被相昀叫住了。

「別追了。」

他的手上都打破了皮，此時也在汩汩地朝外冒著鮮血，「桑莫不對勁，他不應該是這個實力，即便巫力衰弱……我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看到他手上的傷口，余狸上前替他包紮，對於他說的話有些不解，「他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難道還有什麼后招？」

「很難說。」

想到剛才桑莫沖著自己露出的那抹笑容，相昀總覺得有什麼是自己忽視了的地方。

可是現在讓他說，他也說不出來。

剛才跟桑莫大戰一場，此時相昀也有些體力不支。

余狸見他臉色蒼白，急忙攙扶住他往回走，賽斯即便心有不甘，可是想到桑莫的行事作風，最後還是決定聽相昀的話。

等到他們回到領地之後，卡崔娜很快便找到了余狸。

她猶豫著開口，「他……他怎麼樣了？」

「他現在躲了起來，我們也不知道。」

不由得嘆了口氣，余狸見卡崔娜這副神情，就知道她心裡還是記掛著他，「不過以他的個性，他應該是給自己留了後路的，你放心好了。」

「我知道了。」

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卡崔娜對上余狸那雙彷彿看穿了一切的眼睛，有些羞愧：「我也只是隨口一問。」

如果真的不在意這個人了，就不會特地來找自己了。

余狸將自己熬制的青草膏遞給她，「拿這個塗抹淤青，過幾天應該就能消除了。」

「謝謝。」

知道自己的表現不足以證明自己的話，她有些沮喪地低頭握緊了手中的藥膏。

只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他朝著哪個方向去了？」

「那邊。」

指了一個方向，余狸靜靜地盯著她，「你是想去找他是嗎？」

自己的心思被拆穿，卡崔娜也只是苦笑。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知道你一定會覺得我瘋了，可是我的確放不下他。」

「我今天不按照計劃來，公然在族人面前揭露他的真面目，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決心。」

能夠死在心愛之人的手裡，也不算冤枉，即便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惡魔，卡崔娜只覺得自己瘋了，「可是他沒有殺了我。」

「其他人或許很難理解你，但是我知道，你不過是喜歡他罷了。」

忍不住嘆了口氣，余狸握住卡崔娜的手想給她一些溫暖，「可是他給你帶來的只有傷害，這樣的話你確定還要繼續嗎？」

自己告訴了她桑莫離開的方向，以卡崔娜如今的痴傻，她肯定是要去找他的。

平心而論，余狸不想看到她做傻事，可是她又知道，她的心早就已經追隨桑莫離開了。

「這一次他應該沒有辦法再恢復到從前了，冬未族人已經徹底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不會再有人願意追隨他。」

搖搖頭，卡崔娜有著自己的打算和考量，「也許這個時候，我一直守在他身邊，時間長了，他總會看到我的。」

說到這裡，她又不無羨慕地看向了余狸，「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你，你什麼都不用做，他就那麼喜歡你。」

「或許那不是喜歡，那只是佔有慾作祟。」

余狸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可羨慕的，桑莫的愛於卡崔娜來說是甘霖，但是於自己卻是毒藥。

她嘆了口氣，只是叮囑她道：「如果遇到危險，你也不要死扛，有些人天生就沒有辦法感知到別人的善意，我們這裡還有長鷹，還有你的族人在等著你。」

卡崔娜點點頭。

她正要離開的時候，卻又想起了長鷹，最後還是轉過身對余狸道：「長鷹是個很好的人，我走之後，讓他不要記掛我。」

還有些話，卻是不能說了。

余狸懂她的意思，點點頭，「好。」

她注視著卡崔娜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就在她心有感慨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低沉的男聲：「她走了？」

「留不住的。」

回來之後，余狸就催促相昀回去休息了，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醒了。

她轉身看向相昀，卻被他的臉色嚇到了，「相昀，你的臉色好蒼白。你這是怎麼了？」

相昀對自己的情況渾然不覺，他只是覺得自己有些使不上力氣，「我？我還好，你怎麼大驚小怪的？」

「你現在的臉色好難看。」

定了定心神，余狸抓住相昀的手仔細把脈。

從脈象上一時間看不出來什麼，余狸讓相昀坐下來，她看著他全無血色的薄唇，很是疑惑，「你並沒有受傷，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簡直就像是大出血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