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北上路途
到了扶余族之後，這些馬族人才知道原來外面的世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來扶余族人都已經開始種植一種奇奇怪怪的、長在地里的食物，吃起來像蜂蜜一樣的甜；
而且也開始了養殖小豬的生活，那些曾經在山上拱來拱去、春季還十分兇惡的野豬，到了扶余族人的豬圈裡居然這樣聽話。
還有比他們更大的房子，更加保暖的被子……這些統統都是他們之前不知道的。
在見識到外面的這麼多改變之後，馬族首領也不由得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自己也許不應該一直封閉。
但是也只是一瞬間的反思罷了。
余狸看著這些馬族人在見識到跟他們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時露出來的驚詫的神情，心下漸漸鬆了口氣。
只要潛移默化，馬族人也會逐漸接受外面的變化。
「既然你們都來了，那我也要告訴你們，我們要往北去尋找水源了。」
只有水源充沛的地方才能讓他們活下去。
余狸嚴肅地看著眼前圍著做成一圈的馬族人，「如果繼續呆在這個地方，很快這裡的水源也會消耗殆盡。」
「本來你們馬族棲息的草灘已經是很難得的水源充沛的地方了，可是現在你們也看到了，湖泊里的水已經乾涸了。」
不由得嘆了口氣，余狸指了指外面那條已經乾涸得不像是河道的河道：「在今年夏天的時候，這裡本來還是一條湍急的河流，可是現在你們也看到了。什麼都沒有了。」
這番話讓馬族人都面面相覷。
連流動的河流都沒有了……這在他們看來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我沒有撒謊，只是希望你們能夠睜開眼睛認清楚現實。」
不由得嘆了口氣，余狸指了指自己和族人倉庫的方向，「我們在離開之前會帶上一些食物，儘可能會照顧到你們。你們如果不想走的也可以留在這裡。但是——」
說到這裡，她的語氣頓了頓，環視了在場的馬族人。
果然，有馬族人聽到她說的話，起了留在這裡安穩度日的心思。
「但是，這裡的水能讓你們喝到什麼時候，就說不準了。」
在說完這番話之後，余狸看向了身側的相昀，示意他說點什麼。
但是相昀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看得清楚形勢的聰明人自然會離開，那些不想離開的人，無論他們怎麼說也不會願意走的。
顧新城也是這個意思。
他並不想強行拖著那些不想離開的人走。
這樣只會令北上的路程充滿了抱怨和甩鍋。
最後，還是相昀看著大家道：「三天之後，我們會離開這裡，到時候不願意離開這裡的留下來，我們不勉強。」
說完他就帶著余狸先回去休息了。
畢竟第二天還要準備路上的東西。
先前就已經準備了不少東西，如今不過是想法子把這些東西都好好收起來。
第二天，余狸將盛放著泉水的竹筒都用藤條好生地固定起來。
這些水能夠讓他們喝到什麼時候，實在是難說。
畢竟如今是馬族、蠻族和扶余族一起離開。
食物尚且還說得上是充足，可是水……
余狸正在系的時候，莉戈看著不遠處正在試著用木棍兩兩挑起一些必備的生活器具的簍子的族人，頗有些惆悵。
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回到這裡的時候。
「大巫醫，你說我們找到新的棲息地之後……」
莉戈猶猶豫豫地開口問道。
「我們會在沿路的地方做上標記。」
這些話，相昀已經私下跟蒼穹說過了。
如果他們一直沒有回來，而這裡一直都處於乾旱之中的話，就讓蒼穹帶著願意離開的族人沿著他們留下的標記去找他們。
余狸輕輕嘆了口氣，她認真地看著眼前的莉戈：「我們一直都在為大家留下選擇，只要他們願意做出改變，那一切都是有救的。」
知道她也是從整個扶余族的發展和生存出發，莉戈也懂事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而此時在扶余族人和蠻族正在勞動的身影間，也出現了馬族人的身影。
雖然人還很少，但是這是一個好的徵兆。
起碼他們願意做出改變了。
顧新城也幫著一起想法子。
這個時代運輸東西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既沒有平坦的路，也沒有便利的交通工具。
他想來想去還是用藤條編織了一些更為牢固的藤筐。
這些藤筐比余狸胡亂編出來的要更加結實，兩個人挑起來的時候也更加的省力。
將熏肉和地瓜搬了進來，如此一來，原本以為大部分都帶不走的食物倒是能夠帶走一些了。
雖然還剩下了不少，但是這些應付趕路，應該是夠了。
更不要說還有擅長打獵的蠻族人在。
在三天緊鑼密鼓的張羅之後，有小部分的馬族人願意留在現在的地方，但是大部分的還是決定跟著大部隊一起走。
余狸跟著相昀，拜別了二長老和其他人之後，終於踏上了北上的路途。
……
此時其他的氏族中卻是一片兵荒馬亂。
缺水已經成了最大的問題，更何況如今的桑莫因為那填滿了實體的水潭被發現，導致在冬未族中的地位也下降了。
從前大家尊敬他、服從他是因為他是族長，是族中武力最強大的人。
但是現在可說不準了。
他身上那強大的力量都是通過如此血腥殘忍和詭異的手法得到的。
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而卡崔娜則像是不知道這一切一樣，依舊守在桑莫的身邊。
桑莫看著如常伺候自己、彷彿不知道也不在意那些事情的卡崔娜，她端著水走了進來。
「外面現在怎麼樣了？」
「更加乾旱了。」
因為缺水，族人都已經開始割開樹皮取用汁液止渴了。
桑莫對於這一切也大致清楚，他問的是族人私下的議論如何。
「我問的是大家最近都在說些什麼。」
他看向卡崔娜，因為沒喝什麼水，卡崔娜的嘴唇都已經乾裂了。
「他們……」
不知道該不該如實相告，卡崔娜知道，現在的情形對桑莫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