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

「你還是動手了。」

陸繹緩緩地從黑暗中走出來，停留在沈季面前。

「陸大人有何指教？」沈季扯了扯唇角，淡淡道。「莫非，想抓我定罪？」

「趙文華罪責深重，難逃一死，你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陸繹走近牢房，察看了趙文華的屍首，確認沒有留下什麼痕迹后，才放下心，回頭看了眼沈季道。「活做得很乾凈。」

「所以，陸大人會怎麼向陛下稟報？」沈季掏出手帕，擦了擦臉。

「血漬幹了，得用水洗。」陸繹微微俯身用指尖抹了一下她的臉頰，平淡道。「走吧。」

沈季垂了垂眼睫，不著痕迹地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有些疏離道。「有勞陸大人。」

陸繹沉默著轉身，向一旁走去，命人打了盆溫水，自己坐在椅子上，遠遠地盯着沈季。

真正體會到了，「薄情寡義」這四個字的含義。

「陸大人，告辭。」沈季努力地忽略身上那道熾熱的目光，整整洗了三遍手，才用干布擦乾水漬，然後拱手道。

陸繹深深地看着沈季，擰起了眉頭，然後揚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畢竟，我們來日方長，陸夫人。

「沈大人，客氣了，慢走。」

沈季微微地頷首，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嚴府

「賤人！」

嚴世蕃狠狠的一巴掌甩在沈季臉上，下了十足的狠勁。沈季被迫向右側重重地倒去，拂掉了桌上的杯盞，碎了一地。

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地疼痛，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沈季別過臉去，伸手抹掉了嘴角溢出的血跡，狼狽道。「嚴大人，恕罪。」

嚴世蕃一把揪住沈季的衣領將她拉到眼前，面目因怒氣顯得有些猙獰，手中鋒利的鐵扇貼在她雪白的脖頸上，立刻劃出了一道血痕。滴落的血珠沾染在領口的竹紋上，暈染出一朵血花。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沈季顫了顫眼睫，微微地扯開了帶血的嘴角，勉強道。「趙文華他並不忠心，他差點泄露了嚴大人的秘密。」

「哼！」嚴世蕃鬆開了手，冷哼一聲，冷笑道「如今趙文華死無對證，你拿什麼來證明？」

沈季撐著桌子，掙扎著起身，勉強開口道。「趙文華，狼子野心，對嚴閣老不尊，越俎代庖，妄圖取代嚴家在朝堂上的地位。逼不得已，我才動手的……況且，趙文華的死，對嚴家並非只有壞處。請嚴大人仔細想想……」

「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了。」嚴世蕃指尖拂過沈季微微腫著的半邊臉，看不出喜怒。

「大人言重。」沈季勉強扯開一抹笑容，「這是執素應該做的。」

嚴世蕃抬起沈季的下巴，眼神幽暗冰冷，「如果讓我知道你有二心，我一定讓你死得很難看！」

沈季微微地閉上眼，「明白。」

「哼！」嚴世蕃鬆了手，冷哼一聲，怒氣沖沖地拂袖離開。

沈季無力地滑落在地上，伸手撫了撫脖頸上的傷痕，看見指尖上的血珠，緩緩勾起了嘲諷的微笑。

你還活着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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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覺得執素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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