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篇06

師尊篇06

白髮老者見四人出塔,一一檢驗他們手中的捲軸,到修文彥時,老者不滿地道:「入塔之前已言明,每人只得一部典籍,你作何解釋?」

眾人這才看見修文彥手中有兩部捲軸。

修文彥卻是一臉不慌不忙的神情,舉起了其中一卷,「這可不是我拿的。」說著望向夏塵羽,「該作解釋的是他。」

夏塵羽一臉莫名,「你在說什麼?」

「進塔時,我們三人都直接上了二層,只有你在一層逗留過,這卷不是你拿的還能有誰?」修文彥一臉的輕鬆與得意,「方才離開時我見到這捲軸掉落在地,怕你賴賬,這才拿了做個物證。」

捲軸遞到面前,夏塵羽才看清了上面的文字:飛虹劍決。

這不就是自己剛進塔時看見的那本么?可明明當時沒有破陣啊。

他立刻否認道:「我是晚他們一步登塔,可我並未拿一層的典籍。」

楊涵容也幫腔著:「既然大家都能應付地字階的陣法,又何須動黃字階?」

「莫不是你自己拿了想栽贓嫁禍不成?」

修文彥怒喝道:「血口噴人,大家行動都在一處,我是否有機會拿一層的典籍,你心裡不清楚嗎?」

這倒是沒說錯,楊涵容被這一問也沉默地看了一眼夏塵羽。

那白髮老者取過劍決,眼神微動了一下,對夏塵羽道:「孩子,你說實話,這本捲軸是你拿的嗎?」

夏塵羽堅定地搖頭。

幾位尊長也聚集過來,詢問了事由后,又逐一查問了四人的行動軌跡。

「看來只夏塵羽有獨處的機會拿這本劍訣。」玄月閣掌門說完,又看了一眼安然,問道:「凌雲仙尊認為該如何處置?」

安然早就瞭然於胸,這事就是他乾的。便故作嚴厲地申斥:「夏塵羽,還不認錯?」

少年有些焦急,「師尊,我真的沒有......」

「夠了。」安然擺出一副嚴師的姿態,又對白髮老者道:「聽憑先生處置。」

老者點了點頭,「看在仙尊的面上,這兩部典籍,可取走一部。此外,作為懲罰,此子十年內不得再踏足通天塔。」

夏塵羽聽得這句瞬間急了,求救般的眼神望向安然,卻見對方完全不為所動。

只見安然取過那本黃字階的劍訣,「既然先動了這一卷,便是它了。」

「師尊!」

少年帶著焦急而失望的神色,受安然嚴厲地一瞪,十分不甘地將後半句話咽回了肚子里。

「下品黃字階。」修文彥冷笑了一聲,不可一世地說著:「這樣的功法咱們玄月閣要多少有多少。」

顏清鴻搖搖頭,低聲道:「你啊,真不知在清高些什麼。」

陸修遠也附和了一聲。只有安然在內心呵呵一笑,清高?這都是他早就計劃好了的。

白髮老者卻眼神微動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仙尊,確定要這一部?」

安然堅定地點點頭。

見師尊毋庸置疑的選擇,夏塵羽內心彷佛跌落冰窟,可還沒等他沉浸在絕望里,就聽見老者接著的一句:「不愧是凌雲仙尊,好眼力。」

眾人都好奇起來,安然自己也是一臉莫名。

「先生這是何意?」陸修遠忙問了句。

「此劍訣是本殘卷,前半部乍看起來只是最普通不過的基礎心法,故而被分在了黃字階。但若是得到了後半部,二者合一,便是上品天字階的劍法。憑此一部便能獨步天下。」

彷佛有一聲轟鳴在安然的腦海中炸開。

還沒等他燃起怒火,周圍幾人紛紛投來欽佩的目光。尤其是夏塵羽,剛剛還暗淡無比的眼神如今已經灼灼有光,望著自己充滿了欣喜之色。

真想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老者又繼續問道:「仙尊既選了這一卷,想來是已經知道另一半的下落了?」

「不,」安然忙道:「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可聽在有些人的耳朵里卻像是有意隱瞞。

玄月閣掌門陰陽怪氣地道:「凌雲仙尊真是為徒弟計之深遠,這上品天字階所在第八層,非分神期修為無力進入,夏塵羽一屆小兒竟能得此功法。今後莫說是十年入不得通天塔,就算是一輩子不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聽了這話,安然簡直想抽自己個大嘴巴子。他幾乎要懷疑這次任務的可能性了,這小子隨便看一眼的書卷竟然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絕世寶典。真不愧是位面之子。

陸修遠扯了扯安然的衣袖,悄聲道:「真的不知?」

安然點了點頭,認真地回答:「真的不知。」

白髮老者看在眼裡,默不作聲地微笑了一下,「不知道也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說著拍拍夏塵羽的肩膀,「孩子,你有個好師尊。」

少年十分堅定又得意地點頭,然後又望向安然,崇敬之情溢於言表。

安然閉眼長嘆口氣,罷了,橫豎沒有下半卷的下落,這殘卷拿在手裡也無用武之地,計劃還不算失敗。

眾人一陣唏噓后紛紛離去。

白衣老者拉住了夏塵羽附在其耳邊說了些什麼,只見那少年雙眼一亮,回首對老者行了個大禮,「多謝老先生!」

這句話誰都沒有聽見,可通過夏塵羽身上的聚靈符,安然聽得一清二楚,這句話簡直令他快要抓狂。

「另半部封印於羽淵法陣。」

*

「師尊......」夏塵羽跪在門前,還想說什麼,卻被打斷了。

「不行!」

安然坐在茶案邊,只覺得口乾舌燥,連喝了好幾盞茶,仍未解渴,又提起銀壺倒了一大碗水。

人在極怒之時,恨不得渾身的毛孔都要噴火。

少年著急地雙膝向前挪動兩步,「為何?」

大口涼水下肚,安然這才把怒意壓下去大半,輕喘了口氣,沉聲道:「那封印法陣是這麼好破的嗎?」

這個位面是怎麼回事?原本全世界都要跟夏塵羽作對,眼下又全世界都要幫他?那老先生好端端地為什麼要告訴他另一半捲軸的下落?

僅僅換了個靈根,連人心都變了嗎?

思來想去,問題還是出現在夏塵羽身上。原本陰暗偏執,遇事便多挫折。可現在呢,心性溫和中正,自然左右逢源。

「想要的東西要自己去爭取,為師不會為你去破陣。而眼下以你的修為要破此陣無異於送死。」

雖然有拖延的意思,可這也是真話。

夏塵羽沉吟一會後抬頭道:「我明白了。」

看著那孩子堅定的眼神,安然心中一陣無奈,自己這句話必然刺激他更加刻苦修行。

於是又補了一句:「你不必著急,這天字階的功法,就算是現在拿到了你也練不了。修行還得循序漸進。」

「那弟子何時可以修習天字階的功法?」

迎上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神,安然猶豫了一回,還是照實回答:「待你進境金丹期。」

「是!」少年滿臉欣喜,重重磕了個響頭,正欲起身時,卻又聽見師尊嚴厲的苛責聲。

「你此次在通天塔壞了規矩,雖已受處罰,卻因禍得福,算不得懲戒。」

夏塵羽想要辯解什麼,安然卻完全不給他機會。

「罰你抄《清靜經》、《南華經》、《陰符經》各三十遍,就在這抄,不抄完不得離開。」

要安然想折磨人的法子是想不出什麼花樣的,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讓這孩子嘗到被冤枉卻無處申辯的滋味。

少年果然一臉幽怨的神情,「師尊......弟子真的沒有......」

「為師的話你敢不聽?」

夏塵羽住了嘴,不再辯解,只見他輕咬了一下唇瓣,點頭道:「弟子遵命。」

鎮定與忍耐的神色爬上稚嫩的臉頰。安然看在眼裡,忽然有些懷疑這做法到底會不會有效果。

*

凌霄宮的規矩,每年鑄劍谷都會開谷一日,安排達到築基期的弟子前往谷內取得本命劍。

夏塵羽已經是築基上階了,自然也不能例外。

此谷位於三座山峰之間,是個不大的峽谷,站在谷內向四周望去是高聳筆直的懸崖峭壁。

周圍的岩壁上鱗次櫛比地立著無數寶劍,都深深地扎於岩石內。這些劍形狀各異,取劍之人一旦獲得劍靈認可,該劍就會成為本命劍,威力巨大。

三尊結束了開谷儀式,弟子們紛紛進入谷中。

安然一眼看見了西面崖壁上的一把墨色重劍,劍身圍繞著淡淡的幽光,從遠處便能感受到劍身散發出來的霸道靈壓。

那是本就屬於夏塵羽的誅仙劍。劍如其名,將來他就是憑此劍一舉消滅了上百仙門。此劍蘊含的邪氣也是導致夏塵羽墮魔的因素之一。

安然沖徒弟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心領神會,朝那把重劍走去。

剛要伸手取劍,夏塵羽便感到手腕如被重擊般傳來一陣痛感。

一個身影閃到他身旁,一把扯過他的肩膀,他往後踉蹌了一下,卻見那人影已經伸手握住了劍柄。

本命劍一旦認主便不會再由他人驅使。若是看準了劍,一定要佔得先機。

夏塵羽忙揮掌而去,拍上那人的後背,對方被擊飛數尺。本以為消除了威脅,沒想到身後又圍上來數人,都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這把劍我要了。」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飛身而來便要奪劍。

一群人扭打在一處。夏塵羽因在與玄月閣的大比中脫穎而出,先打敗他成了眾人的共識。原本混亂的局面漸漸演變成了以一敵眾。

夏塵羽很快不支,心裡剛剛打起了退堂鼓,卻感到一陣暖意從腰間襲來,一股磅礴的靈流湧進他的靈脈。

腰間的聚靈符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欣喜地回頭看一眼安然,見對方沖自己點了點頭。

他於是打起精神凝聚靈力,猛然間迸發出一股強大的靈流沖向四周。眾人被這股衝擊震退幾步。乘著這個機會,夏塵羽迅速奪劍飛身躍起,輕飄飄地落在了遠處的岩石上。

誅仙劍對於糾正時間線十分重要,安然必須要讓夏塵羽得到它。

少年舉劍橫在身前:「別過來了。」

眼見著劍已落入他手,眾人也不再爭奪,其中有人冷冷地嗤道:「便讓你一步,我倒要看看這劍認不認你。」

夏塵羽一手握住劍柄,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甫一用力拔劍,卻感到一股強大的阻力,劍鞘內彷佛有千斤重般。

見到夏塵羽表情的異樣,安然心道不妙。

只見少年又嘗試幾次拔劍,那劍身就是紋絲不動。

什麼情況?

難不成連本命劍也會改變選擇?這時間線歪曲得有些過分了吧!

此時安然的腦海中,天眼發出了警告:關鍵人物偏離時間線達到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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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都被我教成了正道之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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