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純陽甲
吳萬川沖翁大頭拱手:「頭爺能體恤衡州鎮妖衛的難處,我們感激不盡。這樣吧,今晚我做東,請你們到泰來樓吃桂花糖醋魚如何?」
翁大頭「不」字還沒有說出口,吳萬川又道:「我知道頭爺好觀花賞月,今晚就給頭爺安排幾位助興。」
什麼觀花賞月,把褲襠里那點事說得那麼文雅。
可是正所謂「攻心為上」,翁大頭本來想拒絕,奈何對方開的條件太吸引人。
他嘆了口氣:「我其實最不喜歡給下面的人搞麻煩,不過既然吳小緝如此盛情,我們也就盛情難卻了,對吧?」
說著他望向了李雲霄和蘇千羽,想得到他們的一點支持。
不料李雲霄和蘇千羽一臉鄙夷地看著他。
那眼神彷彿在說:「啊tui。」
……
翁大頭準備回房睡大覺,給晚上觀花賞月蓄力。
李雲霄則讓周吏帶自己去卷宗庫,他想翻看一下卷宗。
蘇千羽閑來無事,便要跟著李雲霄。
衡州鎮妖衛的卷宗庫倒是很大,進來只見數排木櫃整齊地擺放。
每個木櫃都用花梨木製作,一櫃橫豎各五格,共二十五個抽屜。
李雲霄注意到,在木柜上都紋著一隻異獸。
那異獸長著威風凜凜的虎頭,雙目如燈,頭上有隻獨角,雙耳似犬,龍身獅尾。
正是鎮妖司的標記——諦聽。
傳聞諦聽可以辨認世間真假,聽人心,鎮妖邪。
這與聖上對鎮妖司的期待一致,所以朝廷將其選做鎮妖司的標記。
「從大昭開國到現在的卷宗都在這了。」周吏介紹道,「不知李小緝想要查看哪一年的卷宗,小的幫大人找。」
「不用啦,還是我來吧,你的眼力不是不好嘛。」蘇千羽笑道。
周吏先前確實給自己立了個眼力不好的人設,這時候頗有些尷尬。
李雲霄隨意拉開了一個抽屜,取出一本卷宗,翻閱起來。
蘇千羽問道:「霄哥哥,你在找什麼?」
李雲霄搖了搖頭:「也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只是隨意翻看一下。這樣吧,我記得吳小緝說過,大盛三年有記載,柳三的父親柳湛以柳禁術擒妖物,你幫我把大盛三年前後的卷宗翻出來。」
「好。」蘇千羽乖巧地道。
她在幾個木櫃尋找起來,有些夠不著的地方,她輕輕一躍,也就上去了。
沒過多久,已經將大盛元年到五年的卷宗都送到了李雲霄的面前。
李雲霄笑道:「你這手腳倒是挺快的。」
「那是當然啦。」蘇千羽撫掌,「畢竟是霄哥哥要的嘛。」
「若是頭爺要的呢?」
蘇千羽想了一想,說道:「得加錢。」
李雲霄用卷宗敲了敲蘇千羽的小腦袋:「你什麼時候又開始貪財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有錢就可以買好吃的,有好吃的我便可以分給霄哥哥啦。」蘇千羽一臉天真。
李雲霄含笑道:「我才沒有你那麼嘴饞。」
說完,他便細細翻看起卷宗。
這事自然是十分無聊,沒過多久蘇千羽便倚靠在木柜上睡了過去。
李雲霄瞧了她一眼,柔聲道:「這裡睡會著涼,你還是回館所睡吧。」
「不要,不要。」蘇千羽立即叫道,「我不困,我要陪著霄哥哥。」
可是沒有過多久,她又睡了過去。
李雲霄解下了自己的外衣,給蘇千羽輕輕蓋上。
周吏一直伺候在李雲霄身旁,心裡默默記著李雲霄看過的卷宗。
這是吳萬川給他的任務。
所以李雲霄幾次讓他沒事可以離開,他都不願意。
「我在大盛早期的卷宗老是看到一個名字,叫做錢虎,後來這個名字就不見了,這是為何?」
既然周吏不願意走,李雲霄就順便問他一些事。
「哦,那是錢小緝啊。他呀,著實有些可惜。」周吏嘆了口氣,「他是一個辦案的好手,盡職盡責,當年可是破了不少妖案。」
周吏沒有胡說,李雲霄在大盛早期的卷宗上可以看到,那時期的妖案基本上是為這個叫錢虎所破。
「後來有一回,他在破妖案的時候犧牲了,下場非常凄慘,屍骨無存。」周吏在鎮妖衛呆了幾十年,這個錢虎應該算是他見過最厲害的錦衣使了。
李雲霄又問:「是什麼妖案?」
周吏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個小吏,很多事情上頭也不會告訴我。」
「他死的時候是哪一年?」
時間太久,周吏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吞吞吐吐地道:「應該在大盛年間吧。」
這個不用他說李雲霄也知道。
錦衣使辦妖案,就要在卷宗上記錄案情。
大概就在大盛三年前後,這個叫錢虎的人就沒有任何記錄了。
由此可見,他應該是在那個時間點犧牲的。
回想這個時間點,和當年柳湛用柳禁術擒妖相吻合。
這是巧合,還是另有玄機?
李雲霄過去看了看蘇千羽,她還在呼呼大睡。
不知在做什麼夢,似乎頗不平靜,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
李雲霄把蘇千羽抱了起來,離開卷宗庫,將她放到館所房間的床榻上,又細心地給她蓋上了被子。
他自己倒是精力充沛,沒有什麼困意。
想起在一夢潭裡靈傳授的【罡本純陽甲】法門,便想試著修鍊。
畢竟先前他對一夢潭的事還不敢完全確認,那到底是真實的還是一場空夢?
若是自己真的能夠按照靈傳授的法門修鍊出純陽甲,那麼就可以確定,一夢潭的事是真實的。
他找了把椅子,端坐在上邊,試著調理體內的真氣,頓時覺得膻中熱了起來。
對於修仙者來說,膻中如同一個深潭,裡面蘊含著所有的真氣。
而真氣則是仙法驅動的力量,沒有真氣,再強的仙法也會變成無根浮萍。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他現在只有黃境的修為,真氣不多,也不知道夠不夠支撐到煉出純陽甲的程度。
「氣出膻中,入於少澤,回於印堂,聚於太沖……」
膻中越來越熱,如同一座火爐在燃燒。
李雲霄的臉頰上冒出了一顆顆豆大的汗水。
頭頂不斷有白色的蒸汽往上裊裊升起。
不知是不是錯覺,李雲霄總覺得這純陽甲有點奇怪。
真氣順著靈所說的法門修鍊起來,雖然能夠在體內成功運轉,但有一點勉強。
這當中似乎有什麼微妙的不妥之處,但以李雲霄現在的修為不足以發現。
糟了,靈該不會在這修鍊的法門中動了什麼手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