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疑犯

第十九章 疑犯

李雲霄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後園,此地離後園不足百步。

妖物殺完趙安,再鑽進後園,所需時間很短,也不容易為人所察覺。

這樣看來,妖物犯案的可能性極大。

但此時並沒有十足的證據,也不好直接進去搜查,以免打草驚蛇。

一旁的白馬書院院長梁明德搖頭嘆氣:「可惜啊可惜,這樣一個勤奮上進的學生,就這樣沒了。」

譚晉玄和趙安是他原本最看重的兩個學生,如今都遇難了,他自然是痛心疾首。

只不過在他身後的柳三卻有些得意。

「我看他是活該,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和我柳三作對的人,通常都沒有好下場。」

柳三身旁有個和趙安要好的書生,聽了這話,勃然大怒:「趙安都死了,你還說風涼話。我看八成是你害死趙安的,你就是殺人兇手!」

柳三聽了這話暴怒,一下將那書生撲倒,狠狠揍了他一拳。

「臭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麼。」

那書生怒不可遏,叫道:「我沒有胡說八道,你昨日挑釁趙安,和他廝打結仇,你還說總有一天會殺了他。這話我們大家都聽見了,那幾位錦衣使也聽見了。」

這話李雲霄他們昨日確實是聽見了。

不過以李雲霄的觀察,柳三這种放狠話的尿性並不新鮮,估計他每次和人鬧矛盾的時候都會這麼說。

「哦?」吳萬川聽了書生的話,瞧向了翁大頭。

翁大頭點頭:「不錯,他昨日確實說過這話。」

吳萬川的眼神微微變冷,用粗手摸了摸腰間的長刀。

柳三叫屈:「我不過是一時說了氣話,這種話做不了證據吧。」

他說的沒錯,錦衣使辦案必須要有真憑實據,單憑几句狠話,不足以定案。

那書生又叫道:「不單是趙安,譚晉玄也是為你所害。是你給譚晉玄施了妖法,讓他為耳中小人控制,殺了自己的娘子……」

「你再胡說!」

柳三怕自己真的被牽連,又掄了那書生一拳,直打得那書生滿地找牙,鮮血直流。

「放肆!」吳萬川斥道,「鎮妖衛在此,誰敢鬧事!」

他畢竟是鎮妖衛的小緝官,如今總緝關丙在家養病,鎮妖衛由他說的算。

吳萬川辦案雷厲風行,在衡州是出了名的狠手。

柳三也懼他三分,聽了他的厲喝,忙鬆開了書生。

吳萬川斜眼去看梁明德:「院長你看這事……」

柳三忙叫道:「院長,我那是氣話,不作數啊。」

梁明德卻沒有去保柳三,而是閉上了眼睛,搖頭嘆氣。

「我白馬書院只負責傳道授業,至於殺人不殺人的,老朽確實不懂。」

吳萬川見梁明德不阻攔,笑道:「那就好,來人,將這個柳三拿下。」

「慢。」原本一直沉默的李雲霄突然說道。

吳萬川有點意外:「李小緝有何高見?」

李雲霄正色道:「單憑一句話就拿人,未免太過草率。《鎮妖律》第八條:凡錦衣使辦案,不可無故緝拿,不可逼供濫刑。」

回想地牢里奄奄一息的譚晉玄,想必已經被吳萬川給用了酷刑。

這種事上頭雖然不允許,但到了地方州郡,山高皇帝遠,也就沒有那麼約束了。

不過吳萬川他們平時對疑犯用用刑也許沒有人知道,可如今總司的人在這,他也就不好目無法紀。

翁大頭出言支持李雲霄:「鎮妖司有鎮妖司的規矩,吳小緝,你這樣做只怕不合規矩吧。」

吳萬川眯了眯眼睛,胸有成竹地走到屍首旁,指著屍首道:「要證據是嗎?你們看看,這死者身上的是什麼?」

眾人看著趙安的屍首,他身上最引人注意的就是那濕漉漉的柳條。

「死者是被柳條纏身,溺水而死。」

柳三很不服氣,冷笑道:「總不會因為我姓柳,你就覺得這柳條和我有關係吧。」

「當然不會。」吳萬川一拍手,一個小吏走了過來。

小吏手中捧著一書卷,緩緩展開,那書卷古樸陳舊,看來已經有些年份了。

「這是大盛三年的卷宗,其中有記載:衡州有妖祟夜襲柳府,柳湛以柳條所擒,其所用道法為柳禁術。」

柳湛便是柳三的父親,他早些年師從過崑崙派,會道法並不奇怪。

李雲霄覺得奇怪的是,現在是永安二年,距大盛三年也十多年了,這麼久遠的卷宗,要找出來按理說不太容易。

從發現趙安的屍體到現在,也不過一兩個時辰。

這衡州鎮妖衛的辦事效率也未免太高了些。

柳三叫道:「柳禁術是崑崙派的道法,崑崙派的弟子都會,即便他是死於這道法也不能說是我柳家人乾的吧。」

吳萬川冷哼道:「那我問你,昨夜子時你在何處?」

根據仵作驗屍,趙安的死亡時間是在子時,除非柳三有不在場的證據,要不他就擺脫不了嫌疑。

「我……」柳三聽了這話,立即慌張起來,眼睛開始閃躲,不敢直視吳萬川,「我在家中,哪也沒去。」

李雲霄注意到了柳三神情的變化,可以肯定他在撒謊。

「可是據你們管家說,你昨夜根本就沒有回家。」吳萬川冷峻地盯著柳三。

柳三罵道:「那是他老糊塗,等我回到柳府,我第一件事便是讓這個老不死的捲鋪蓋走人。」

吳萬川追問:「你既然不在家,又去了哪裡?」

柳三支支吾吾地道:「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我不知道。」柳三搖頭。

吳萬川乘勝追擊:「你不知道?那你找他做什麼?」

柳三說不出來,還是嘴硬:「我……總之我沒有殺趙安。」

吳萬川又道:「另外,據我所知,昨夜柳府門外鬧鬼,打更人大馮以及你府上的許多家丁可都瞧見了。」

李雲霄一愣,也不知道大馮那些人有沒有把他的情況也說出來。

「這個我也聽說了,可是發生在我家門外也未必與我有關啊。野狗還在我府外拉屎呢,這與我何干。」柳三繼續狡辯,「我爹和關總緝交情甚好,你們若是冤枉我,關總緝也不會答應。」

李雲霄覺得奇怪,去見了什麼人,這種事說出來便可以洗清冤屈,柳三為何寧可冒著被冤枉的危險也不肯說出來?

他有什麼難言之隱?

吳萬川哼哼道:「只可惜關總緝病了,現在衡州鎮妖衛由我做主。來人,將柳三拿下。」

李雲霄又道:「等等。」

吳萬川全身一震,不明白李雲霄想做什麼,這個新來的小緝官似乎比翁大頭還難搞定。

「怎麼,難道李小緝和他爹也有交情?不過嘛,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趙安死的時候去做什麼了,有重大嫌疑,我拿他沒有什麼不對吧。」

李雲霄和柳三他爹自然是從無交情,他懶得辯解,也無需辯解。

他淡定地道:「衡州是吳小緝的地界,你要如何拿人,我管不著。不過我有一件事想要提醒你。」

吳萬川把頭一歪,毫無誠意地拱了拱手:「還請賜教。」

李雲霄蹲下身子,扯開趙安脖頸處的柳條:「你們看這是什麼?」

眾人圍攏過來,順著李雲霄的手指細細看去,只見趙安的咽喉處有一個細微的小孔。

「是什麼?」翁大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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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錦衣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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