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慶功宴

我被錢胖子領着上了酒樓的雅間，因為早就已經訂好，酒菜準備齊全。只等我和他來到。

「李師傅，承蒙搭救，我敬你一杯。」

錢胖子給我斟滿了杯酒，然後自己端起酒杯態度誠懇道。

我顯然是餓極了，每個菜都往自己碗裏扒拉，吃得是嘴唇泛著油光。見錢胖子敬酒，我也趕忙舉起酒杯：「錢老闆客氣了，客氣了。」

在老家時因為阿爺和老娘他們嚴加教導，我從未沾染惡習。飲酒之事還是在河北馬家幫培養出來的。

修行的兩年常常跟隨在馬家幫的老太太周圍，習得那些風水辯術的走穴本領同時也染上了飲酒這個習慣。

馬家的那些前輩都會告訴我，像他們這種一直和死人相處的陰圈人身上總會沾染上寒氣，陽氣不旺盛，寒氣入體就會百病纏身。所以每個人都會隨身帶壺酒，幹活前就會喝上一大口，哪怕不喜歡喝酒的人也會嘴裏含口酒，用以祛除寒氣。

雖然不知道這些話到底是事實如此，還是那些酒鬼嗜酒如命的說辭。不過我就是從那時起便也有喝酒的習慣。

錢胖子見我毫不猶豫將酒杯中酒水一口氣喝乾，不由得豎起大拇指露出欽佩的目光：「好！李師傅不僅實力超然，連喝酒都如此豪爽，真是年少有為！」

這酒不便宜，度數也不低。我雖有了喝酒的習慣，卻並不品酒的實力。只是囫圇吞棗故作豪爽的一口氣生吞，杯酒下肚喉嚨只覺火辣辣的疼。

錢胖子卻還是一通彩虹屁拍下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只是謙虛笑笑繼續不停吃菜。北方人不似南方人，行為灑脫直率，連喝酒都得豪氣干雲。我一口氣喝乾酒水，算是北方飲酒中最受歡迎的方式。

幾杯酒下肚，熏的錢胖子臉色通紅，我也頭昏腦脹的。不過氣氛也越發融洽，他大這舌頭和我天南地北嘮嗑，我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畢竟人家是金主爸爸，興許以後的生意還要靠他照顧。

「李小哥啊，你這等實力在下邽數一數二，必定是水中真龍，只等越過龍門就可以衝上雲霄了。」

錢胖子熱絡的拍着我的肩膀篤定的說着，連原本帶敬畏意味的師傅稱呼也變成更加親昵的小哥。

我倒是略微露出羞澀的笑容：「錢老闆不高估我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陰圈之事更是玄奧無比，我連冰山一角都還未達到。」

這是實話，我雖然捏著發丘天官印，身兼發丘中郎將和搬山傳人數職，可就連手上的這半塊發丘天官印都沒有研究清楚。昨天和身染煞氣的關月惡戰，要不是突然記起阿爺教我的號令，就吃了大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經歷了這事，我就更不敢疏忽大意了。

不過錢胖子才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他只是略帶讚許的摟住我的肩膀：「李小哥不驕不躁是好事，不過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家那惡鬼整個下邽都沒人敢招惹，小哥你一初出茅廬就擺平了，這不是實力超然是什麼。」

我心中多少也有些認同，是啊，錢胖子在風水街上逛了多久也沒見有人搭理他，雖然真正的大師也許瞧不起錢胖子所以沒搭理。但自己到底是解決了這個麻煩，也就是說明自己其實在下邽也不算太差。雖然在整個天下就不知道入不入流了。

不過我還是看開了些，和錢胖子聊天也更加熱烈。

一番吃喝后，錢胖子打電話叫來了自己的司機，載着醉意微醺的我和他開到了我那毫不顯眼的小店鋪前。

到下車臨別時，錢胖子還依依不捨的拉着我的手，大著舌頭說：「李小哥之後還要常聯繫啊，有什麼需要和幫助直接打電話給哥哥，哥哥說什麼也會來幫你的。」

我不留痕迹的撇開他的手，客氣的笑着：「那是自然，以後我的生意還要靠錢老闆多關照關照才是。」

錢胖子排著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著那是自然，汽車便在他不斷說着酒後胡話的時候緩緩開動離去了。

我走進自己狹小的店鋪，伸了個懶腰長出一口氣：「總算是結束了。」

本來以為只是去吃個飯，但是錢胖子又注重排場，請客吃飯更是如此。酒席間不斷勸酒，添新菜，天南地北胡吹海吹。這一頓飯就硬生生吃到了大下午。

我是再也頂不住襲上心頭的困意，草草關了店鋪就往內屋去，內屋是個狹小的房間，只有一張簡便的吊床。本意是為看店的夥計打盹休息用的，這就算是我平日裏睡覺的地方了。

沒轍，光租下這店鋪就花了馬老太太臨行給我的幾乎大半積蓄，哪還有錢再去找出租屋。不過現在有錢胖子那二十五萬，生活怎麼說也可以有所提升了。

胡思亂想着，我的眼皮越發沉重，酒意還有身體的酸痛和大腦的睏倦使我再也撐不住。我連鞋也沒脫就直接躺在吊床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等我再醒過來，是被砸門聲吵醒的。店鋪大門有人正在急促的砸門。我從懷裏摸索出手機，這才過了三四個小時，僅僅只是傍晚而已。

我的大腦還是有些發脹，因為酒意還殘留着所以反應有些遲鈍。我扶著牆走到前廳，打開了店門的門：「是誰啊？」

一抬眼就能看見眼前的人是個練家子，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穿着一身黑色馬褂。雙手滿是老繭，想來是因為長久的使用兵器導致的。

我在打量那壯漢，那壯漢也在打量我。不用說，光是看見他那一臉狐疑的模樣我就知道，他有些不相信我是這個店鋪老闆。沒辦法，我看上去弱不禁風又太過年輕，實在和那些仙風道骨一看就知道是行家的風水大師相去甚遠。

「你是這的掌柜嗎？」壯漢開口有些不太相信的問道。

我無奈的點點頭，總不能逢人見面就使出望氣之術先把你家祖宗十八代的往事都刨出來吧，幹這一行確實是年齡越大底蘊越高，越老越精。

像我這樣無門無派的毛小子，幾乎都難有驚艷之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