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被淹了
一聽是南粵的羅家全買光了，徐行老直呼羅家是喪心病狂。
「都不留點湯讓人喝的啊？」他只恨自己知道消息太晚，後來還是從酒行王行老手裏摳出一斤白砂糖。
「我每天就只放一湯匙的量。」徐行老看着船上的箱子，捶胸頓足。
宋監官沒有理會他。
倒是許阿杉好心解釋幾句，「以後白砂糖只會多不會少，不用擔心買不到。」
這話讓徐行老好受多。
他抬頭看着一箱接一箱白糖往船上搬，喃喃自語：「白酒不是必需品，糖類可是僅次於開門七件事，清凈要暴富了。」
宋監官點了點頭：「我也這麼說，如今大周商人越來越多，他們生活好了就更熱衷追求白砂糖。」
單單靠着富人的追捧，清凈的白砂糖不愁沒有銷路，「她還將事業鋪到海外，這孩子不簡單。」
低等糖霜的價錢為十七文錢，清凈的白砂糖定價在三十五文錢，算是很便宜的價錢，她的白砂糖品質當屬世界最高等級。
許阿杉搬完這趟白糖箱子，駕着牛車往回趕，心道：「白砂糖出來后，清凈說釀製葡萄酒用白糖口感會更好，到時葡萄酒又可以重新鑒定，價錢要漲。」
「她真是考慮齊全，看着毫無章法，但到最後都能串起來。」許阿杉在得知清凈研發白糖是為了推廣她的白酒，他真是要給她跪下，「再也沒有哪個人有她這份執著，難怪她的生意能做這麼好。」
壬戌年二月初一。
清凈一行人從南粵回到益州。
「阿松和麥冬兩人就留在南粵了？」大爺爺過來三弟家裏，沒見到這兩個人，有點擔心，阿松是他的二孫子，麥冬則是二弟家裏的二孫子。
清凈給大爺爺斟茶，笑着安撫：「留在南粵半年，兩位堂哥身邊都有隨從在，大爺爺您放心的。」
「就是你向大都督雇傭的士兵？」大爺爺是知道清凈花了一筆錢，雇傭了一批類似許大虎和許阿財這樣解甲歸田的士兵。
清凈失笑：「他們都回來種田，已經不是士兵啦，況且他們意志力強於普通人，雇傭他們挺不錯的。」
有大都督這層關係在，還鄉的他們挺好說話。
清凈這次去南粵便有帶上他們同行，其中十個留在許阿松和許麥冬身邊。
「朝廷好像有意放一批士兵回歸田園，畢竟養百萬士兵對於大周來說負擔過重。」
如今是盛世，清凈隱約能知道是穿越者將改良后的火藥用於邊境和海防，皇家正是手握這一大殺器，以至於對於商人多有包容。
她是從吳高山的師兄口中得知一二，皇家看着是有錢，但實際上花在維持火藥的研發上經費驚人，以至於國庫面臨捉襟見肘的困境。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朝廷沒有外憂，必有內患……」清凈儼然不知說什麼好，壓下思緒，她專心聽父親和幾位爺爺的聊天。
「當初許阿財能回來種田，便是上頭有意放出信號。」
聽到大爺爺的猜測，清凈一個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的緣由啊。」
虧她苦苦思索了好幾年……
幾個人是在許山春家裏談話，許清琚從書房出來，見到許久未見的清凈，便過來關心幾句，「上次清泉哥的信寄到益州來，你在南粵沒收到，有給他們寫信了么？」
「寫啦。」清凈說起他們的信就開始笑，「他們十二月初到的京城，家信到益州已經是月底了，我一回到家就給他們回信，估計要到二月底才會到京城。」
古代通訊真的要逼瘋她，一封信來回將近三個月。
她忍不住吐槽：「官員上報文書是要層層遞進，就這樣的辦事效率，不敢苟同。」
許清琚笑笑：「總不能用飛鴿傳書吧，不現實。」
在他看來，這是很正常的通訊速度，畢竟沿途驛站就幾個，人要休息馬要吃草。
清凈還想吐槽，就看到大堂哥許清野進屋，手裏提着一食盒，裏面裝的麻辣兔肉，他將食盒隨之遞給清琚，「給你補身子，這月二十二日就要下場考縣試，不可大意。」
許清琚端著盤子，笑得像是偷腥的貓咪，「哥，咱們可是說好了，我若是過了縣試府試，你要隨我去參加院試的，別忘了！」
許清野一臉無奈，擺了擺手，「知道知道，你別老是提醒我這事，縣城宅子給你和誠然準備好，有空整理行李就動身啟程去吧。」
看大堂哥吃癟，幾個小孩子跟着樂呵，院子大門傳來吵雜的嗓音，清凈不由得眉頭一跳，心臟就像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她下意識往大門處跑去。
「哎……清凈你怎麼了？」許清琚跟着跑出院子。
大門外是時和成，他身邊還跟着幾個穿着黑色短打的隨從，清凈還未站穩，就聽到其中一個隨從說道：「頭兒，千真萬確，京城讓水給淹了——」
清凈扶著門框，當場傻愣，「什麼意思？」
隨後跟來的清琚差點讓腳給絆倒，他甚至顧不得自己是否會摔倒，面露驚恐問他們：「是不是今年雨水過多的原因，我聽林夫子提過一次。」
清凈心一沉再沉，「十二月底我們在南粵，遇到一個大相國寺的僧人下來買白糖，他就有說過，京城一直在下雨。」
當時誰也沒能想到，一下就是兩個月。
許山春和許山夏一出來就聽到清凈的話，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許山夏心慌慌問：「難不成京城現在還在下雨？」
清凈不敢回答，依照那隨從的意思，不僅還在下，都讓水給淹了去。
「我哥他們幾個怎麼樣？」她憂心忡忡問道。
「在郊外，暫且無事。」時和成安撫眾人，但他擔憂的另有其事，「會試的地點，國子監和貢院臨近三片湖，剛剛傳來的消息便是國子監淹水了，若是天氣再不放晴，三月份的會試恐怕要推遲。」
「人沒事就好。」許山夏舒了一口氣。
時和成來便是傳遞晉王的話，他道：「晉王世子在京城，會護著秀水山莊眾人安全，讓你們不必憂心。」
然而清凈還是從剛剛隨從告知的話推測出，時和成怕是還不知道京城被淹的消息，他來之前只是要說國子監讓湖水給淹了。
看着時和成匆匆離去的背影，清凈更加心神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