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多了記憶

許清凈最近總是在走神。

她是大周朝一個小山村的農家女，日子過的不好也不壞，可她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不一樣。

似乎是從幾天前的一個晚上開始，之後就做了好幾晚的夢。夢到了許多事，她醒過來就忘了。

一大清早，後背背着一背簍，手上拿着一鐮刀，旁邊一嘰嘰喳喳的女子是她的好友，同時也是她小姑的女兒楊小雅，兩人約好一起去打豬草。

「天開始熱了，以後出來要戴頂草帽了。」楊小雅抹了抹把額頭的汗水。

清凈不喜說話，悶悶的應了一聲，楊小雅已經習慣了她的沉默，倒也樂得自言自語。

「最近村裏好多人要嫁娶呀，真是熱鬧。」

許清凈和楊小雅今年都是十四歲，對於結婚嫁娶已經有模模糊糊的概念了。

「村裏每年都有很多人嫁娶。」清凈用着毫無波瀾的語氣說着這事實，逗得楊小雅哈哈大笑。

「可今年真的是多呀，從春耕后，我們就一直在擺宴席，每個月都能吃到村裏的喜宴，真不錯。」

楊小雅好吃，不過她也勤勞，是以不至於太胖，再說了，農家女也鮮少有胖的了。

「你是不是想嫁人了？」清凈終於問出心中的疑惑，「一大早的就在說結婚的事。」

只有兩個人，楊小雅自然是不會知羞，她嘟嚷着，「昨天偷聽到我娘親說起我的親事了。也不知道是要說給誰，清凈，你都沒想過么？」

許清凈搖了搖頭，「想了有什麼用。」

之後便不再開口。

兩人一路上山去割豬草，直到日頭斜在上頭，快到朝食的時間，才背着豬草下山。

楊小雅想去河道邊摸摸有沒有野鴨蛋，清凈不想去，還是被她拉着過去。

還沒到河道邊，就聽到有人在喊，「落水啦，快去叫大人，用和掉水去了。」

楊小雅大驚，拉着清凈就往河道跑去，「老天，這個時候掉水，可怎麼辦，我們是去救人還是去叫人，哪個比較好？」

清凈異常冷靜，「小雅你去叫人，我在這邊看着點，以防有小孩下去胡亂救人。」

楊小雅聽清凈的話，很快就轉身去叫大人過來。

清凈跑到岸邊，神情着急不安，「掉下去多久了？」

被問的孩子還沒開口，清凈就被一股推力給撞到河道里，她落水的前一刻看到那個孩子驚恐的眼神，就聽他撕心裂肺的再次喊道：「又有人落水啦，清凈姐，清凈姐，清凈姐，嗚哇——」

許清凈很少來過河道，她不會游泳，但不知為什麼，一落水，她的身體就自動的舒展開來。

她正在游泳。

這個認知讓她又驚又迷茫。

河道下都是水草，清凈透著水裏暗淡的視線終於找到了被水草纏着的小孩子，陳用和，她的氣快竭盡，不得不上水面換氣，「這裏，用和在這裏。」

她的聲音沙啞，上面的人只看到她一顆頭顱在動。

許清凈又下水了，她打算去拉陳用和上來。

只不過她低估了水草的生命力，氣息竭盡之際，她想上水面換氣，才發現自己腳下也纏了水草。

不祥的預感向她襲來。

黑暗來臨之前，她想着，人沒救到，倒是賠上自己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