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神駒

第八十章 神駒

還有一章,還沒寫完,要很晚

大華朝立國不久,一些大城重鎮自是一片繁華景象,但在許多窮山惡水之間,打家劫舍的強人也不少。

滁州地面,清山之上,清山寨中,有三個大王,惡名遠播,震懾一方。老大韓繼雷,江湖人稱漢雷子,只因之前在漢水劫道得名;老2呂文昭,坐下有一匹好馬名叫逐天,堪比呂布之赤兔,因此江湖人稱小溫侯。這兩個倒還罷了,只是老三,卻真真正正是個響噹噹的好漢,複姓公孫,單名一個霸字,人稱小霸王,勇力過人,武藝群,尤其那百步穿楊的箭術,端的了得,傳聞百百中,憑武藝高強之輩,也近不得身。

這三個大王,平日里打家劫舍,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在這清山寨中逍遙快活了數載,官兵屢次清剿不力,也只得由他去了罷。

前些日子,大大王和二大王升寨,手下嘍啰中爬出一個人來,長得壯實如牛,卻一臉的諂笑。韓繼雷坐在中間交椅上,低頭一瞅,一眼認出他是前兩年新入伙的二牛,問道:「瞧你一臉賊笑,莫不是有什麼好事?」

二牛嘿嘿一臉壞笑道:「不是好事也不敢拿來驚擾大王。只因前些日子,幸蒙大王恩典,准我回家省親,卻探得一件美事,不敢不報大王知曉。」

這二牛為人精靈,知道兩位大王的喜好,雖然上山之日尚短,卻已頗得兩位大王歡心。韓雷子和呂文昭一見他yin笑的模樣,心下一喜,對望了一眼,忙問道:「是什麼美事?」

二牛道:「前些日子我回家,竟不想見到一位天仙也似的美人兒在庄中借宿,我那婆娘告訴我,乃是京城來的一位公子和兩位小姐,據說是要往金陵去」

韓繼雷和呂文昭兩個雖說是江湖好漢,但那江湖好漢所不齒的好色貪財他們竟一樣不落下,這兩位大王聽說有那許多美人兒,其中一個還是二牛親眼見識到了的,並將那美人兒誇到天上獨有地上無雙,他們聽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再又聽二牛的描述,想是京城大戶人家,所帶財物必定不少,這一票如果做下了便是財色兼收,怎叫他們不喜形於色。

這兩位大王一聽這行人去金陵,正要打自己地盤經過,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三大王小霸王公孫霸聽說了此事之後,卻很是不屑,勸道:「但凡好漢犯了『溜骨髓』(好色)三個字的,好生惹人恥笑。我們三兄弟聚義,實因朝廷腐朽,欺壓良善,不得已而為之,正當劫富濟貧,替天行道。我看那既是京城權貴,劫也就劫了,至於女眷還是悉數放回去為好。」

三大王年幼,卻武藝最高,大大王和二大王對他頗為忌憚,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上,他們還真不敢和公孫霸唱反調,只得面上答應。

韓繼雷和呂文昭兩人私下一合計,定出一個計策來。只說要去北邊販些良馬,以壯大山中聲勢,這一路卻險阻重重,非得三弟這樣的武藝方可保萬無一失,便借口將公孫霸支開去北邊販馬。公孫霸前腳才走,這兩位財色熏心的大王立馬又定下一個計策。

想到這次劫掠的對象既是大戶人家,護衛家丁定然不少,他們走的又是水路,山中嘍啰不善水戰,為了以防萬一,兩位大王便命山中小嘍啰伐了百十株巨木阻塞河道。在他們看來,京城大戶仗著勢力,路上遇此小阻豈肯打道回府,必然棄船走山路。他們便在山中設伏,出其不意,正可大獲全勝。

二牛粗鄙,不省其中道道,急的熱鍋上螞蟻一般,焦躁道:「兩位大王為何還不行動,再遲的話,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

兩位大王故作高深,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樣,哀嘆道:「你這個莽夫,知道什麼?既是京城權貴之家,隨行護衛家丁眾多,內中定然不乏高手,我們只在山中劫掠慣了,他們走水路,怎能輕易行動?」

二牛急道:「難道便放他們過去?」

大大王韓繼雷搖頭擺手,高深笑道:「自然不能就叫他們這樣過去。」

二大王呂文昭附和笑道:「我們只把這水路堵了便可。」

見二牛一臉的迷惑不解,兩位大王大罵他蠢材,漢雷子得意道:「我們只去山中砍下百十株巨木填塞河路,他們則必須棄船行山路,我們在山中設伏,定然萬無一失。」

小溫侯接著道:「即便他們不肯棄船,而是不惜耗盡全船壯丁的體力,去把那河中巨木移開,我們以逸待勞,趁他們精疲力竭之時,沖至河面,亦可將他們全殲。此乃兵法,你這個蠢材懂個屁」

「哦」二牛恍然大悟,喜不自勝,正要大拍馬屁,稱讚一番,方張了口,卻忽又「啊」的叫了一聲,急道:「若是他們調轉船頭走了該怎麼辦?」

二大王小溫侯呂文昭,狠狠的敲了二牛的腦門幾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罵道:「榆木疙瘩既是京城權貴之家,定然好臉面,又自來作威作福慣了的,若是遇此小阻便打道回府,傳了出去,豈不叫人笑掉大牙?你又說這行人行色匆匆,必有要事,領頭的是一位年輕的公子,年輕必氣盛,他若是調轉船頭另擇他路,耽擱無數時日,誤了要事不說,那公子必也是不會甘心。如此種種,達官貴人家的公子,自小嬌生慣養,不可一世,我料他必會棄船改走山路,正好落入我們的埋伏之中。」

「哈哈哈」

說罷,兩位大王並一旁侍立的一眾小嘍啰都大笑了起來。

二牛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連聲贊道:「兩位大王神機,果然不是我等凡人可略窺一二的,當真是神鬼莫測,見識深遠,堪比戲文中說的諸葛亮」

二牛滔滔不絕,一通馬屁下來,拍的兩位大王連連點頭。

門外忽有一個小嘍啰疾奔而來,高呼報道:「兩位大王,不好了那京城來的船掉頭了。」

兩位大王自覺神機妙算,成竹在胸,只等羊羔自己送上門來,卻萬萬沒有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那京城來的船竟然掉頭了。

他們方才還分析的條條是道,只把京城達官貴人一行當成了到嘴的肥肉,二牛等身邊小嘍啰們更是嘆服不已,話音猶在耳,偏生那京城來的船就掉頭了,一切算計轉眼成空,只成了一個大大的笑話,這可叫兩位在山中作威作福慣了的大王臉上掛不住了,登時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二牛驚的張大了嘴巴,想說什麼,卻又很識趣的閉了嘴。不過他這欲言又止的樣子,看在兩位大王眼裡,反倒更加惱火,大大王狠狠抽了他一個大嘴巴子,二大王狠狠踹了他一腳,齊聲罵道:「沒規矩的東西,鬼鬼祟祟作死啊不打的你屁股開花,你倒要反了天去了。左右,拿下去打爛這貨的皮肉。」

「哎呦我的娘誒大大王饒命二大王饒命啊」

兇惡如二牛這樣的狠角色,竟如女子般,狼嚎痛哭,求饒不止。

韓呂兩位山大王打了二牛一通出氣,接著又商議起來。

呂大王急道:「我們去追吧,要不然煮熟的鴨子便真飛了。」

本來一直成竹在胸,滿臉自信,彷彿一切盡在掌握的韓大王此時也亂了方寸,背手在頭把交椅前來回走動了幾圈,最後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追」

「咚咚噹噹」

清山寨鑼鼓聲大作,山中兩位大王,漢雷子韓繼雷,開山大斧橫擺身前,十分威武,小溫侯呂文昭,坐下神駒逐天威風八面,賽過三國呂布赤兔。二人各自披掛整齊,只留幾十個老弱病殘守住寨子,盡領四五百精銳,浩浩蕩蕩殺向河邊。

衝下寨來,沿河追了一程,呂文昭伸手遙指,喊道:「大哥你看,大船就在前面。」

韓繼雷不愧身經百戰,當機立斷,麾軍沿河直追不舍。

雖是山中草寇,卻行止有度,一路在後追擊,亂而不停,令行禁止,竟頗有些軍勢。由此可見,朝廷屢次出兵清剿不力,也不光是因為險惡地形。

此時山風微醺,即使船掛滿帆,行動也如蝸牛一般緩慢,即便這幫山賊大部分徒步奔襲,卻也漸漸趕上。韓大王雖然騎馬,卻因山路難行,也只得落在了徒步的小嘍啰堆里。唯獨小溫侯坐下神駒逐天,奔走於崎嶇山路,如履平地,一馬當先,竟是單騎直追到了大船旁邊,高聲呼道:「識相的停船就擒,否則待我眾兄弟趕上,上船擒下,一個不留。」

小溫侯喊完,忽然現河中不止一條大船,還有一條緊隨而行,兩船人馬少說應有上百人,不過此時卻也顧不得了,他們這許多人也不敢棄船改走山路,想是沒多大能耐,自己兄弟們上船,定然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賈寶玉站在船甲板上,身邊左右立著鋤葯、引泉,墨雨在船桅上報道:「二爺,有一騎已經趕到船邊。」

賈寶玉向那騎望去,臉上變了變,神情頗有些吃驚。鋤葯見了,問道:「想是這賊人十分了得,不好對付?」

一向在京城養尊處優慣了的賈府家丁,見了後面這許多窮凶極惡的山賊追來,大多早已嚇的縮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出,又聽了鋤葯這話,更加一個個面如土色,躲在船角落裡瑟瑟抖。

賈寶玉見了身後這一群膽小如鼠的賈府壯丁,不覺嘆息搖頭。引泉卻是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勇略,瓮聲瓮氣道:「怕他怎的,我也練過幾日棍棒,他要敢上船來,我便和他拼了。」

引泉話音未落,只見岸上那騎竟調轉馬頭,直衝沖就下了河來。那神駒英武非凡,在水中行進,竟也如履平地。

鋤葯大驚道:「端的了得,這人騎馬竟能在水中行走,若要讓他上了船來,恐怕難以對付。」

賈寶玉搖頭笑道:「那馬上山賊尋常,只是他坐下神駒,是個寶貝,我這次一定要得了它。」

「你們來聽,外面什麼人在叫喊?」

「好像不止一個,後面還有許多」

賈寶玉自從冷二郎船上回來,也沒多說,只叫下人將船艙窗戶都訂住了,調轉船頭往回走。床上的寶姐姐、林妹妹以及眾丫鬟們不解,問二爺又不說,只得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討論。此時更聞外面喊聲震天,這些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自然有些害怕。

「咱們不會遇上強人了吧?」秋紋率先反應過來,說出這話,將眾美人兒們唬的半天不敢高聲。

素來膽大的晴雯眨了眨眼道:「窗戶被訂住了,我出去看看。」說著便往門邊去,推了推,竟是在外面被什麼堵住了,無論如何也推不開。

晴雯只得回來道:「看來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二爺把窗戶也訂住了,門也堵住了,叫我們全不知外面生了什麼,真真可恨。」

眾丫鬟嚇的不敢出聲,襲人卻道:「他不叫我們知道,定有他的道理,我們只靜靜等著就是了。」

如果不是賈寶玉已經在丫鬟們心中得到了許多信任,一如往常那個渾渾噩噩的賈二爺,此時丫鬟們恐怕早已嚇的六神無主了。

半晌,寶釵忽然笑道:「這有什麼,想是有什麼事不願叫我們看到罷了,如今朗朗乾坤,哪裡來的那些強盜?許是些男人的事,也不該是我們姑娘家看的,不看便是了。再說,如今你們的二爺可是無所不能的,難道還有什麼事能難道他不成?我們只坐在這裡閑聊等待,事情了結之後,他自然會告訴我們,不用憂心。」

寶釵一席話便如鎮靜劑一般,讓整船的美人兒們都安心了不少。只有黛玉若有深意的向她看了一眼,轉而又低下了頭去,默默不語。寶釵現了黛玉臉上異色,知道聰慧如她這般人物定然知道自己是在強自鎮定,也不理會,只同船上的眾丫鬟們嬉笑連連的說笑了起來。

眾美人見寶釵如此,緊張的氣氛頓時消減了許多,說笑聲漸漸佔了上風。

「二爺,這馬了不得,在河中也這般快,不出多時,必能趕至船邊,若被他一縱上船來,怕是不好對付。」眼看那馬在河中游泳也能載著那山賊行駛如飛,吃驚不小。

賈寶玉見如此神駒,卻偏偏喜不自勝,笑道:「這人應該是想出巨木堵河的主謀吧,一定是被氣昏了腦袋了,竟然一個人就想上船來,若是在平地上,他縱馬疾馳,怎能追的上他?他倒好,自己送上門來了,天叫我得此寶馬。」

小溫侯在山上小嘍啰們奉承慣了,又仗著有幾分本事,有時他甚至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人中龍鳳的呂布了,再加上方才自己信誓旦旦的料想轉眼成空,淪為笑柄,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只覺一把無明業火直往上沖,理智完全喪失,再也顧不得其他,單騎就想上船來一雪恥辱。

「大王大王,二大王一個人縱馬下河,眼看就要追上那船了。」

韓繼雷領著眾嘍啰在後追趕,眼見二弟一人追至船邊,雖說他一向對二弟身手信得過,卻也難防雙拳難敵四手,有些擔憂,忙傳令道:「叫他先停一停,待我們一同趕上再上船廝殺不遲。」

傳令山賊立馬高聲呼喊了起來,呂文昭聽了,也頗有些猶豫。

卻在此時,一個膽小的賈府家丁憑船欄望著身後漸漸近了的山賊,看清他們猙獰兇殘的面孔,不覺驚了一跳,大叫一聲,竟抱頭鼠竄,躲進了船上一個角落,瑟瑟抖不止。整條船上的賈府僕人們,世代生活在金陵、京城等繁華之地,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早就嚇得亂成了一團。

鋤葯急道:「二爺,我們船上雖人多,卻都不中用,他又是寶馬大刀,若真被他上船站穩了腳跟,我們又沒個趁手傢伙,恐怕近他不得。」

這時有個精靈些的賈府家丁道:「鋤葯大爺過慮了,他那馬雖好,咱們這船卻離水面甚高,就算那馬能在河中游水背人,腳不著地,如何能躍這麼高?他即使追了上來,也是沒辦法上船的。」

此時呂文昭離船極近,將這些都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忽然輕蔑的一笑,大聲喊道:「叫你們這些鼠輩見識見識你爺爺神駒的厲害。」

他再不猶豫,催馬向前,追至船舷邊,忽的提馬一縱,只聞一聲響徹雲霄的馬嘶,那馬竟從水中涌身而起,一躍三丈,如從雲霧中起。

站在船欄杆邊的賈寶玉以及賈府下人們,抬頭仰望,只見一身通體雪白的神駒,遮天蔽日,仰日長嘯,如神人天降,「咚」的一聲踏的船板巨響,那神駒飄然身落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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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衙內賈寶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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