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3 章

第 243 章

京郊的一處莊園內,一向對欺凌弱小很是反感的安寧此時正持了皮鞭不住抽打兩個毫無反抗之力的人。

兩人身上的錦緞衣服已經破碎,皮鞭卷著布料和血花飛濺,配上兩人凄慘無比的哀嚎聲,一副人間煉獄的場景。

周圍不是沒人,但從副將到兵丁,誰都不敢也不想上來勸說。在他們心目中,讓自家殿下打死出氣就是這兩個的最後價值。

副將不住張望,見到快跑而來的兵丁不禁面露喜色,迎上去問道:「尋到軍師了嗎?」

兵丁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軍師就在…呼呼…大門口,說他也勸不住……」

副將擔憂的看向安寧:「勸不住就不勸了?」

兵丁喘口氣:「軍師說他在等著接能勸住的人,讓您看著點,給那兩個留口氣便行。」

副將一臉鄙夷的看看地上的兩人:「留口氣?我恨不得宰了他們。」

……

地上挨打的兩人正是已經逃離京師的趙佶和趙桓父子。他們帶了一些侍衛、內侍和姬妾,沿著淮南東路南下,準備去揚州、蘇州等地避難。

越往南走,民間受到金兵入侵的影響越小。沒幾天,趙佶和趙桓二人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在逃難,生出了一種遊山玩水的心情。他們帶了大量的銀錢,一路上衣食住行無不講究。

某天夜裡,父子兩人吃飽喝足后各自安睡,沒想到醒來之後卻已經被塞在了窄小的馬車中。周身上下彷彿癱瘓一般,半分無法移動。那幾天,父子倆嘗到了什麼叫做「怠慢」。

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除了喘氣和眨眼之外什麼都做不到。兩人心驚膽戰、饑渴交加,加上馬車疾行之下顛簸的很,整個人幾乎都要顛散架了。他們恨不得暈過去,不受這份罪,又怕暈過去了再醒不過來,心中只能不住念著道號,以求身邊的近侍、護衛等人早日發現,能前來營救。

安寧擒了兩人之後,快馬加鞭回了京郊的莊子。不是不想直接將人殺了一了百了,但心裡終究是存了那麼點疑問,想著找個地方問上幾句,解了心結之後再給他們個痛快。

路上心裡裝的事多,還要警惕有沒有人跟蹤,有沒有暴露了行跡,引人注目。所以那會也不覺得餓,到了自己的地盤才感到胃都要餓穿了。把馬車上的兩個交給手下,讓喂些食水,免得死了。然後安寧就自顧填肚子去了。

這幾日都在莊園以便指揮的齊源趁安寧吃飯的功夫先給那兩個過了一堂,然後臉色十分複雜的讓親衛取了紙筆,寫信給京城裡的人求助了。

無他,只因為這兩個曾經高高在上的人實在不堪至極。趙佶先是不承認身份,只說自己是個普通的富家公,許諾若是放了自己回去,必有重金酬謝。而趙桓比他爹還不如,已經嚇得眼淚鼻涕一大把,話都說不清楚了。

再沒人比齊源更了解安寧了,若是這父子倆硬氣些,說些朝堂陰謀,指責一下燕王不尊皇令、殺害監軍之類,哪怕就直說功高震主不殺不行都可以。可就是這種絲毫帝王擔當都沒有的貪生怕死的軟蛋模樣,才能徹底惹怒她。誰會想承認幾乎死在這麼個玩意手上,誰會想見到騎在頭上的是這麼個東西。齊源閉了閉眼,已經能遇見到上司搭檔兼好友會怎樣的怒火衝天了。

齊源所料不錯,安寧吃飽之後溜溜達達的過來審人,剛進去不久就氣到把人從屋裡扔了出來,高聲叫道:「齊源,去傳老刀過來,三萬六千刀給我活剮了他們!」

齊源嘆口氣,跟負責布防巡邏的副將說了一聲:「勸著點。」然後還不等副將反應過來,便溜之大吉了。

安寧平時脾氣挺好,可一旦動了氣,積威之下,不管是副將還是兵丁都是不敢輕易上前。

齊源溜走,安寧看得皺眉,伸手就去奪旁邊人的佩刀。

趙佶父子在安寧自報身份之後就已經被嚇破了膽子,此時更是半點形象都沒有的喊道:「阿茂,阿茂!朕……我只是中了遼國的奸計,我是你親叔叔,哪就忍心要你的命了。」

前太子趙桓也叫道:「早年間,許多朝臣謀士就曾進言,說要將阿茂你除掉,只留阿榮一人在宮中教養便是,都是父皇一力壓下來的,冤有頭債有主,阿茂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安寧骨節都咯咯作響,「壓下?你們是見我淘氣,想著直接養廢,到時候壞了名聲,讓那些老臣徹底死心!」

趙佶即使不會武,也能感受到安寧身上殺氣騰騰:「我……我現在已經退位,你殺我也得不到好處,不如留著我的性命,用來跟皇兒討些好處。皇兒待朕甚孝,定能滿足你的條件的。」

面對這麼兩塊料,安寧生出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只覺得憋悶無比,一口氣堵在胸口,幾乎把胸膛炸開。棄了從別人那奪來的刀,伸手取了一個兵丁腰間的鞭子,對著這兩個就是一頓猛抽。

趙佶父子一向嬌生慣養,此時挨了打,更加沒了骨頭,屎尿齊飛,嘴裡已經開始升級好處了:「別打……別打了!孤『太子府』的珍寶美人都送給你!」「痛煞我也!我什麼都給你!皇位你儘管拿去,別再打了!」……

他們越是這樣,安寧越是氣憤,鞭子不停,將兩人都抽得鮮血淋漓后,又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眼見著再打下去,這兩個就要被活活打死了,副將猶豫著要不要上去勸,雖然他也覺得這兩人都很該死。正猶豫著,一道白色身影幾飄幾落近了前。布防巡邏的兵丁都是一驚,紛紛警戒,不過馬上就聽見齊源的聲音:「都別動,自己人!」

白影已經近了安寧的身,不管她是不是抽得正起勁,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強行把人拉進懷裡。

無情的身形還是單薄,但畢竟是男子,此時把安寧箍在懷裡,還算禁錮得住。

齊源是被追命拎過來的,他那輕功跟無情和追命比可差遠了。此時很有些頭暈預嘔,看著無情已經攔住了安寧,忍著不適跟周圍兵丁說道:「都散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拜齊源所賜,全軍的人都知道安寧是「哭包」,雖然除了他沒人敢叫吧,但大家也都習慣了。頂頭上司在這哭,誰都知道不宜久留。況且雖說這是老皇帝和前太子,但說起來也是人家的家事,親叔侄、親堂兄弟,誰想想都頭大。加上個親手捧上皇位的堂弟,還是心腹手下的夫婿,這兩個怎麼處理,絕對是個難題。

……

無情把安寧緊緊的摟在懷裡,用力捏她的手腕,讓她鬆手扔了鞭子。口中輕聲哄道:「為這麼兩個東西氣壞了自己,不值。都交給我。」

追命和齊源站在稍遠處,他們不能走,但是就這麼看著也有些尷尬。追命本以為按著安寧爽朗的性格,哭起來也應該是那種很大聲很痛快的哭法,沒想到卻是這樣嗚嗚咽咽,壓抑又隱忍,聽一下都覺得心都要碎了。

齊源和追命能做的就是把地上那兩個被抽的出氣多進氣少的父子倆拎走。追命嘿聲道:「之前唐寶牛和方恨少那兩個活寶揍了這位,雖然覺得荒唐,但說不得還是有些羨慕的,現在可好,咱妹妹快把他們打死了。」

齊源連忙擺手:「你們妹妹啊,我可不敢當,傳她耳朵里又得鬧我。」放在原來,還能逗一下。現在若是沒依仗,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試她那爆了表的武功的。被擂上一拳能疼三天。

追命咧嘴一笑:「對對對,我們妹妹,我們家的妹妹。」

……

安寧哭累了,無情打橫抱起她,往休息的房間走去。「現在終於見識到你的本事了。」

安寧止了哭,但還控制不住的抽抽:「什麼?」

無情道:「你之前說過,能哭一個時辰,這回算是見識到了。」

安寧輕哼一聲,抓著無情的衣襟擦一把臉。

無情見怪不怪了,剛才她不光眼淚,連鼻涕都蹭在了自己身上。若是換個別人,甚至換個時間,這絕對不能忍。但是現在,無情從心裡覺得,這衣服給她擦了眼淚鼻涕那是它的榮幸。

安寧好好的哭了一場,好像把對趙佶的那些怨恨都發泄出來了一般,哭過之後就沒那麼強的執念了。

無情等她平靜一陣后,說道:「那兩人交給我,你別再管了。」

安寧不是愛糾結的人,在趙佶這有執念只是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死過一次,在他手上丟了一條命一般。除了怨和恨,更多的是心不甘和意難平。這一通發泄之後,一口氣算是出了。尤其是哭過後,再提到趙佶父子,心中也沒了什麼特別的感覺。

迎著無情關切的目光,安寧道:「你不想我髒了手,我也不欲你成了殺阿磐父兄之人。他們倆,就囚禁起來吧。在這莊子地下挖個地牢,吃喝不缺的養著就是。」

無情微微皺眉:「你的身份已經跟他們說了吧?」

「嗯。」

無情道:「那還是殺之為好,犯不上為兩個該死之人冒壞了名聲的風險。」

燕王的好名聲有多重要自不用多說,國人就是這樣,好人容不得一點瑕疵,不然就是「變壞了」,不值得信任和追隨了。名聲這東西是助力,也是枷鎖。

安寧露出幾天來第一個笑:「那就有勞大捕頭大駕,給我把尾巴掃乾淨了。千萬不能被人發現啊,不然你妹妹我的名聲就毀了呢。」

無情嘆口氣:「慣得你。」

安寧把袖子往上拉一拉,露出手腕上的一圈青紫:「看看,你弄的。不給我掃尾我就找世叔告狀去,說你欺負我。」

無情是用力捏她的腕子讓她鬆手扔了鞭子的,當時尚不覺得什麼,現在一看,雪白的手腕上一圈瘀紫,還真挺嚴重的。「過來我看看。」

安寧不給:「我自己能治,就說你幫不幫我吧。」

無情輕戳她額頭一下:「你啊……」

安寧笑得像只偷了油的小老鼠,很開心,很快活,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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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魔女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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