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誰是專家（5）
方丹的話說的有道理，哈維點點頭表示認可，李凡也覺得，這些歐洲人一旦想扯皮，那是擋不住的，對方不管是從哪個角度切入，最後總是要扯皮，除非你原意破財免災，原意庭外和解，而庭外和解其實就是雙方講數后的一個結果。
那天晚上，在方丹的莊園里，幾個人聊的很是開心，方丹知道哈維最近是在搞海里的文物發掘，對此，他是堅決支持，同時，還透露出他的一點心思，那就是在摩納哥附近，方丹有一塊海邊的莊園，同時擁有附近三海里的海洋所有權，他希望哈維的船能夠開到地中海，到那裏，他那塊海洋可以無條件的給出來。
聽到方丹這樣說，哈維還沒有什麼反應，可是李凡卻是敏感的發現了商機，不過他沒有馬上表態，只悄悄的對劉道源說了一番話，劉道源一聽眼珠子就亮了。
原來，李凡讓劉道源去地中海沿岸調查一下，看看有多少海域屬於「私人領地」，如果這個私人領地的區域夠大，那今後幾年裏，哈維就完全不用擔心沒有事情幹了，放過來，可能還會是干不完的活計，這點，李凡是有信心的。
說起來，歐洲最先發展海上活動的地區是在地中海，最繁忙的運輸航道也是地中海，即便是在今天，地中海的航運仍然非常密集。
在大航海時代以前，中東和北非與歐洲的聯絡就是通過地中海，最早白人向非洲殖民的途徑也是經過地中海到達非洲北部，比如現如今的摩洛哥、突尼西亞等地的人種與海對面的葡萄牙和西班牙基本上同源，只不過在後來，非洲北部這些地區接受了新的宗教，沒有再去信仰歐洲在地中海沿岸地區的天主教，這其實也是外來宗教趁天主教還沒有改革之前的混亂和過度迷信的弱點而改變的，天主教在後來也是一分為三，形成了新教和東正教，可以說，歐洲的宗教在發展歷史上也是在不斷的演變和分化的，就好像佛教到了東土大唐，最後演變出諸多門派。
促進大航海時代來臨本身是需要諸多條件的，首先，得擁有可以遠航的船舶，這一點，大明朝提前百年為西方的大航海做了技術準備。其次，得有一定的理論指導，什麼理論呢？就是地球是圓的，這個理論的建立可謂是非常非常開天闢地的，通過長久的觀察，華人認為天是圓的，地是方的，這不能不說是把想像力給桎梏在原始的想像力里了，後來幾千年也沒有發展。
可是華人關於天是圓的概念卻是啟發了歐洲人，天是圓的，地為什麼就不能是圓的呢？尤其是他們通過望遠鏡觀察到了月球和金星等天體，都是圓的，更重要的是，從簡單的指南針已經發展出了各種觀測方位的儀器，比如六分儀等，沒有這些理論做指導，沒有那些導航的儀器做保證，別說是哥倫布了，就是有弟倫布幫忙也沒有誰敢直接的淌過浩瀚無垠的大洋，探險家不是去自殺的。
隨着大航海時代的到來，地中海一帶的航運更加繁榮，帶來的就是這裏的沉船多如牛毛，到底有多少沒有準確的統計。說來也是怪了，大航海活動的出發港都是在地中海，而不是在面臨大西洋的那一邊，就是到了現代，大西洋沿岸的良港遠沒有地中海多，要不是現代科技的發展，法國在大西洋上還真沒幾個良港。
地中海一帶的航海活動多，而私人領地更多，從中世紀到現代，沿岸的許多海域就是私人的，還有許許多多的小島子，周圍若干海里內屬於私有化。m.
如果在這樣的地方搞出名堂，哈維公司的海底業務至少可以維持很久了，這就是李凡預想的小心思，不過，現在他只是大概的知道個方向，具體最後能是什麼樣？李凡的心裏是沒有底的，不過，他的一些想法與那些普通的潛水者不一樣。
在李凡看來，歐洲沒有古代陵墓的發掘，這是歐洲歷史文化的一個重大缺憾，同時，也與歐洲等世界其它地區的宗教產生的年代短有關。當下，在世界許多國家和地區佔主流的天主教、**等，出現至今不過2000年，在這之前，西方人認為只有「亞當和夏娃」了，所以，歐洲的文明從一開始就有些搞不清楚。而東方的華夏文明則發展的時間很長，許多人說在遠古時期華夏大地上沒有宗教，其實，這是不對的，華夏大地上很早就有自己的宗教了，正因為有了自己的信仰，才會出現厚葬輪迴的觀念，才有大量的祭祀器物的出土，這是西方任何一種文化都無法比擬的，即便是埃及的木乃伊金字塔，規模那麼大，可是出土的器皿實在少的可憐，甚至一些西方考古學家都不能自圓其說。
李凡和哈維第二天就乘坐高鐵返回了漢堡，李凡回去上課，當教書匠，而哈維則是回到公司里去重新安排接下來的工作，恩佩利那邊的嚷嚷，哈維一攬子甩給了律師去搞了，他不想過多的與恩佩利那樣的人打交道。
那口箱子果然像李凡預料的那樣，恩佩利還在找律師分析案情，下面值班的就跑來報告，「水櫃里的箱子不見了，完全不見了，剩下一些金屬圈圈在柜子裏！」
一聽箱子不見了了，恩佩利再次急眼了，「報警啊！這次警察該當回事了吧！」
再次報警，可這次警察沒有興師動眾了，只是警長帶着一個現場勘察小組前來，警長馮塔因面對恩佩利這樣的人也是沒多少辦法，人家報警，他們不得不來。
還是老一套，馮塔因坐在接待室的長桌子後面，「說說情況吧！」
他坐下了，可跟來的助手們卻都是忙碌了，要調出監控視頻，要到技術室存放水櫃的地方勘察痕迹，還要給那個水櫃拍攝各個角度的照片和視頻，可以說，這次比上次忙碌多了，因為，箱子是真的不見了，人家這次報警沒錯。
在已經呈現輕微黃色的水櫃里，箱子沒有了，可是周邊卻是沒有任何痕迹，就連拿箱子的水滴都沒有一個，看着一大堆照片，馮塔因也覺得這案子有些蹊蹺。
恩佩利為了保護現場，水櫃里任何東西不許動，技術室也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可以說給馮塔因提供了相當不錯的勘察條件，問題是，整個監控視頻里沒有任何人影，現場沒有任何痕迹，而詢問博物館到底丟了什麼，更是說不上來。
「那個箱子我們沒有打開，根本不知道那箱子裏有什麼，根據當時拍攝的照片分析，這箱子是應該是從西班牙逃離出來的哈布斯堡家族人裝王冠的，類似的箱子在維也納博物館里現存有一個，可畢竟我們沒有打開，那箱子裏到底有什麼我們不知道啊！」勞倫斯作為技術部主官，小心的回答著馮塔因的問話。
馮塔因又詢問了博物館里的其他人員，可回答最多的就是「不知道」。
不知不覺在博物館的問詢進行了大半天了，就連警察們吃午飯都是叫的外賣。
馮塔因沒想到剛剛進入就走進了死胡同，他都沒有多少心思吃東西了，坐在長桌子邊上，看似無聊的在翻看那些剛剛送過來的照片，猛然，他對一張照片感覺有些異樣和奇怪了，這柜子裏的水……怎麼成了這個顏色？前天晚上來看的時候，他記得柜子裏的水是很清澈的啊？而這渾濁的水在底部顯得更濃……
「你們幾個，是去查勘水櫃周邊的吧？」馮塔因問著幾個年輕的警員。
「是的！我們在那裏前後勘察了三次了，沒有有價值的發現。」一個人說道。
「你們有沒有查看水櫃裏面還剩下什麼嗎？」馮塔因指著一張照片問道，「這底部的水已經很渾濁了，在這渾濁的水層裏面會有什麼東西？為什麼不查？」
「這裏的工作人員告訴我們，水櫃裏面最好不要動，因為那裏是現場又是文物，他們警告我們，萬一破壞那裏的狀態，將來許多事情說不清！」另一個人說。
「不能直接動，就不可以使用其它設備嗎？弄個小型X光機過來，先在外面照射一下，如果水層太厚，可以加大一些功率，那個水櫃最寬的地方不過只有2米，應該是可以觀察一下的，如果實在不行……去弄個小聲吶來試試。」
不能不說，馮塔因還真是細心和專業，他的點醒，幾個年輕人立即就去辦了。
二小時后，幾張X光照片放到了馮塔因的面前，對看這樣的片子，馮塔因肯定不如醫生，可他也不完全是外行，只掃了幾眼就發現了問題。
「這些金屬箍是哪裏來的？還有這下面的幾個類似編織的半圓形金屬箍是什麼？看來，必須要把這些東西打撈出來才行啊！」馮塔因抬頭對同事說道。
「可是，這柜子裏的東西博物館不允許我們動啊！」同事不無擔憂的說道。
「打報告！向上面報告，把這些照片附在報告裏，如果不讓我們動，那我們就只能把案子先擱置了。按照程序，把現場先封起來，別的我們也管不了啦！」
那些照片發到上面，上面也吃不準啊，還得與瑙曼這些官員打商量，瑙曼也不敢自己決定啊，於是，開會商議，這來回一折騰，一個禮拜過去了。
警方也很有意思，一方面等著上面的批複，一方面拿着X光照片找一些專業人士去詢問，他們先是找醫學專家，得到的回復是，「這肯定不屬於人類骨骼。」於是，又去找一些工程專家詢問，人家根本看不懂，說這不是現代工業的產物。
最後，一個愛好手工藝的警員冒了一句，「那個半圓形的物體很像是許多女人頭上帶着的發箍，在一些生日宴會上，**洗禮上，許多女性都會戴上這樣的發箍……你們等等，」很快，這個警員就在網上找到了許多類似的照片。
「難道說那是一個金屬的發箍？這樣的東西怎麼到了水櫃里？」馮塔因困惑的說道，「還有那些比較大的金屬箍是幹什麼的？對了，照片下面的幾塊碎金屬片能拍的更清楚一些嗎？我覺得那幾塊碎片可能很重要，或許預示着什麼。」
恰好，周末的時候克拉克回到柏林，一般他是每個周末都會回來與家人團聚，而克拉克本身還是警方的一個很重要的鑒定專家，這都是在警局裏挂名的。
作為負責文物方面按鍵的部門，手上肯定都有幾個鑒定專家，他們都不是警局裏專業的物證分析人員，可卻能在許多時候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這在國內外都是一樣的，說，你警察要去偵破文物案，可警察對文物方面的知識肯定有限，想要獲得專業方面的意見，就得去找這個方面的專家，許多考古方面的老專家，為警方偵破各類盜墓案件的定性，都是起到關鍵作用的。比如，某派出所抓住了幾個盜墓賊，從他們手上繳獲了好幾個青銅器，如果單純的看，這幾個人怕是攤上大事了。可是找來文物專家一看，呵呵，那些青銅器都是后仿的，距離當下不過七八十年……有了這個鑒定證書，那幾個盜墓賊的性質就變了。
怎麼會有這樣的現象出現呢？其實，從清代開始，就有很多人在仿製青銅器，或者說是為了市場上的稀缺而製作贗品，就是後來一些人跑到山旮旯里去掏老宅子，也發現不少二百年左右的冒牌周代青銅器，這也是限於當時信息和交流不發達，使得一些在琉璃廠那邊混的人搞出這些贗品來，據說，當年生意可紅火了。
馮塔因也是偶然想起了克拉克，於是就給克拉克打了個電話過去。
「喂！克拉克，老朋友，好久不見了哦！」馮塔因沒話找話的搭訕著。
「我已經不是拍賣公司的鑒定師了，你怕是早就把我給忘記了！」克拉克無所謂的回應道，「該不是你們那裏又碰到什麼看不明白的東西吧？」
「你猜的真准，我現在手上就有幾件東西看不清楚」馮塔因馬上接過話頭。
「那你可以去找拍賣公司的鑒定師啊，他們現在是接我的手。」克拉克說。
「照片不是很清楚，不是實物，你是知道的，那些人……我跟他們不熟啊！」
「那好吧，不過話說在前面，類似你這樣的鑒定我只提供參考意見，不作數的哦！但是，你請我一頓的事情不能推脫！」克拉克也是閑極無聊，跟馮塔因逗悶子，「地點就在我家附近吧，那家意大利餐館，你是知道位置的……」
很快，馮塔因就到了意大利餐廳，克拉克恰好從家裏出來遛彎，也到了那裏，兩人相互抱了一下后就坐下了，馮塔因也是急，寒暄都沒有就拿出了照片……
「這，這是木箱箍啊……這個是……老天！是幾百年前的王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