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 5 章

黑色的轎車穿梭在馬路上,很快跨過大半個上安市,停在了一棟舊樓附近。

這裏是何屹遠的經紀公司所在,只不過,比夏書想像中的還要破舊。

牆壁上貼滿了奇奇怪怪的小廣告,還有五顏六色的塗鴉,玻璃門上掛着鎖鏈,似乎並沒有人。

直到拐角有個肥壯的女人晃晃悠悠地走出來,正是這家公司的老闆韓泳。

夏書匆匆推開車門走下去,隔了一段距離攔在韓泳面前:「韓老闆,何屹遠在哪兒?」

不止韓泳愣住了,坐在副駕駛的管家李叔更是傻了眼,趕忙下車站到夏書身後,頗有一種撐場子的感覺。

韓泳沒認出只見過一面的夏書,又看他像個小孩,面色不善:「鬼知道那東西去哪裏了?」

夏書聽了這話,皺起眉頭,恰好夏家人高馬大的司機從駕駛座走下來,更加有氣勢。

韓泳看看載夏書過來的車,再看看夏書一身的名牌,像是突然醒悟:「原來是有金主了啊,我說怎麼讓那小子給電視台的人敬兩杯酒就給我甩臉色呢。」

夏書的臉色更難看了,一想到他男神被人壓着陪酒,氣的眼眶發紅:「他人在哪兒?」

「誰知道呢?本來合約就到期了,他倒是走的瀟灑,給我留了一屁股爛攤子。」韓泳滿臉憤恨,一想到現在公司虧空,欠了一屁股債,半點也不想是自己經營不善,全都把問題怪在了何屹遠身上。

「韓老闆,有些話不如當着我的面說?」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何屹遠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裏。

韓泳只覺得好像被人拿着刀抵在脖子上,僵硬地轉過身去:「你、你來幹什麼?」

「韓老闆拿了我的東西,似乎還沒還給我。」何屹遠面色不善,徑直走到韓泳面前,一把捏住她的手腕。

不消片刻,韓泳直嚷嚷着疼。

尖利的女聲刺破耳膜,夏書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何屹遠從韓泳手腕上摘下什麼東西,然後重重甩開手。

夏書往韓泳手腕上看去,那裏通紅一片,估計過不久會青。

韓泳彷彿惡人先告狀,作勢要和何屹遠拼個你死我活。

何屹遠身形靈敏地往旁邊讓了些,韓泳直接栽在地上,因為基數大,摔得不輕,一時間沒爬得起來。

「不過就是睡男人睡來的東西,還以為你有多了不起。」韓泳倒在地上也不忘數落何屹遠。

何屹遠把緊握在手中的手錶放進大衣口袋,那目光逼視着韓泳,刀割般讓人難受:「這就是你偷東西的理由?」

韓泳被他問得哽住,一時沒了聲音。

何屹遠的這塊表單看就價值不菲,韓泳在網上搜了一圈也沒找到是什麼牌子,又是什麼價位。因為錶盤裂了,指針不轉,她擅自認為何屹遠不要了,偷偷藏了起來。

萬萬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何屹遠發現,韓泳理虧地趴在地上裝死。

抬起頭,何屹遠銳利的目光對上夏書,就看到夏書像受驚的兔子,瑟縮了一下后,直直看着他。然而,夏書貼在身側顫抖的手完全暴露了他的緊張。

「你找我?」何屹遠這陣子忙得暈頭轉向,本不想和夏書搭話,但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夏書「啊」了一聲,緩緩點頭,但不好意思開口說「我擔心你」,趕忙又搖了搖頭。

何屹遠覺得他莫名其妙,揉了揉疲憊的眉心,轉身要走,卻在邁出去不過兩步,兩眼一黑,直接栽倒在地上。

這一系列變故讓夏書措手不及,他毫不猶豫地衝到何屹遠身邊,管家李叔根本沒來得及攔。

夏書擔憂的心一時間超越了本能,雙手觸碰到何屹遠,把倒在地上的他抱住。

「何屹遠?何屹遠?」夏書只來得及叫何屹遠兩聲,本能的抵觸情緒上涌。

他只覺得胃酸翻湧,噁心的感覺洶湧而來,只能跪坐在一邊乾嘔。右手在口袋中摸索著,把隨身攜帶的葯拿出來,咽了一顆進口中。

苦澀的藥丸入喉,噁心感淡化了一些,但夏書整個人還在發抖,臉色蒼白,眼眶通紅。

李叔蹲下來,只能通過言語給予夏書心安:「小少爺,您現在的狀態很不好,需要趕緊回家。何先生這裏,我會安排人來把他送到醫院,您放心。」

夏書慢慢從恐懼的情緒中冷靜下來,他喘著氣,抹掉額角的冷汗:「把他……帶回家吧。」

「是,那我確認一下何先生的家庭地址,安排私人醫生去何先生的家裏。」管家李叔說完就要着手安排。

「帶回公館。」夏書打斷他。

「……小少爺?」李叔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確定地看着夏書。

「帶回公館,安排在我房間就好。」夏書看着何屹遠,很想再去碰碰他,但今天簡單的觸碰已經讓他意識到,再多的喜歡竟然也抵不過他身體上糟糕的本能。

李叔猶豫着說:「小少爺,如果讓老爺和夫人看到了,或者大小姐看到了,或許會比較麻煩。」

「沒關係,爸爸媽媽他們那裏我會去說的。」夏書撐着地面站起身,未來暫且不提,現在他很擔心何屹遠,想親自照顧他。

李叔沒再勸,讓司機把人背上車。

夏書就坐在何屹遠旁邊,明明是相鄰的位置,他卻覺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宛如跨不過的鴻溝。

他心中被濃濃的擔憂和悲傷籠罩,擔憂何屹遠的身體狀況,難過自己竟然連碰都碰不了他,又談何喜歡?

回到夏鹿公館,被匆匆叫來的私人醫生本以為是夏書出了什麼事,結果在看到躺在夏書床上的陌生男人時,滿臉的震驚。

「這是……」私人醫生實在壓抑不住好奇心,想要問這人是誰,跟夏書什麼關係,但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趕緊閉上嘴。

夏書安安靜靜地坐在邊上等結果,私人醫生看完后說:「沒什麼大礙,長期疲勞才出現了暈倒的情況,要提醒病人注意休息。」

「那他什麼時候能醒?」夏書問。

「這要看他身體的恢復情況,應該用不了太久。」私人醫生何時見夏書這樣過,為防他擔心,特地說,「萬一有什麼事,小少爺您直接聯繫我,我會立刻過來。」

「謝謝。」夏書小聲道謝。

管家李叔把人送走後,貼心地倒了盆溫水,拿了乾爽的毛巾來:「小少爺,如果需要我來幫忙您記得叫我,我就在外面守着。」

夏書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目光落在何屹遠身上,拖着椅子挪到床邊坐下。

李叔沒再多話,退出了房間。

夏書緊抿著唇,看到何屹遠眉頭緊鎖,像是夢到了不愉快的事,他很想伸手撫平,不過因為剛剛的變故,他手指間的觸感還有所殘留,心中本能的恐懼也在。

用溫水打濕毛巾,夏書小心翼翼地放到何屹遠腦門上。

何屹遠做了個不太踏實的夢,夢裏有重生前身在巔峰時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有重生后,不靠譜的經紀公司讓他給贊助商敬酒、試鏡了大製作電影的男主通過之後又被替的糟心事。

夢中,還有一個看不清人臉的人,走過自己出車禍的地方,走過自己拍過劇的城市,就像光怪陸離的走馬燈,彷彿在祭奠自己活得自以為輝煌,實則糊塗又糟糕的上一世。

最後,上一世和這一世重疊,不管時間軌跡如何變化,不變的是早期的他,在底層掙扎了數年才有所起色的事業。

何屹遠緩緩睜開眼,入目是陌生的天花板,看起來昂貴不已的吊燈,還有隨風舞動的絲質奶白色窗帘。而右手邊,是不知何時睡着的夏書。

是那個大膽開口說要養他的夏家小公子夏書。

夏書身形小,整個人被柔軟的皮椅包裹,腦袋搭著,一點一點的。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夏書砸吧了幾下嘴,突然喃喃了一聲:「何……何屹遠……」

何屹遠想要摘掉腦袋上濕毛巾的動作一頓,面色複雜地看着夏書。

以往也不是沒被人暗戀過或者告白過,何屹遠對這種事並不陌生,但他想不通的是,華國首富的兒子憑什麼對他感興趣,明明比起這時的他,有皮相又會伺候人的小明星多了去了。

難道……是養成巨星的小遊戲玩多了?

睡夢中的夏書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何屹遠打上了各種奇奇怪怪的標籤,他睜開眼時,已經睡在了自己的床上,而原本躺在這裏的何屹遠已經不見了蹤影。

夏書慌張地跑出房間,匆忙的腳步在走到客廳時倏地停住。

他以為已經走了的何屹遠正端著杯咖啡,站在客廳巨大的落地窗邊看院子裏的風景。

夏書慌慌張張間弄出的動靜不小,何屹遠扭過頭來,背着光的他一如夏書很多年前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傳達着一種即使背負着再多,也決不會屈服的訊息。

「小少爺?」剛剛切好水果的管家李叔走出廚房,不解地看着夏書。

夏書回過神來,窘迫地擺着手,往後退了好幾步,語無倫次道:「啊……沒、沒事,你們忙……我先走、先回房間。」

何屹遠卻往他這裏走,最終停在了幾步開外的地方:「你上次說的,要養我的話,還算數嗎?」

何屹遠剛剛站在這裏想了很多,即使他帶着重生前的記憶,但現實的環境就是這樣殘酷。在別人藉著東風走得越來越遠時,他始終停留在原地,躊躇不前,即使知道什麼劇能火,也會像這次一樣,被資本壓着無法喘息。

成功總是夾雜着很多因素,實力和運氣是,正確的選擇也是。

「……啊?」夏書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傻愣在了原地。

「算數嗎?」何屹遠又重複了一遍,冷峻的面龐上有着濃濃的堅毅。

夏書總算明白過來何屹遠在說什麼,臉「噌」地紅了,像是在徵求何屹遠的意見:「算,你要答應我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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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回家啦~~

我好像忘記說了,這是小甜文,別被前期的基調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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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男神后我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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