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挺身而出
今日，大唐會昌四年八月十五。只怕是泰山四鬼自禍亂江湖以來最意想不到的一天。
一個膽大志堅的嵩山派弟子；一個多管閑事的無名後輩；一個敢執劍相對的小姑娘；還有一個湊熱鬧的書生。
泰山四鬼橫行江湖多年，威名不僅只在齊魯之地，就算在整個江湖名頭也很響亮。四隻惡鬼，人人懼而遠之。已經很久沒有人敢與之作對。
而今日，一日之間便出現了四個，而且是四個年輕人，非常年輕。
施水清面帶微笑，緩緩踏步向四鬼走近。
距四鬼四五步遠駐足，施水清持扇對泰山四鬼各一抱拳，道：「四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泰山四鬼，馬面鬼、赤發鬼、笑面鬼和吞雲鬼了。」
三鬼手腳仍擺着架勢。笑面鬼打量著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書生問道:「足下又是何人？」
施水清作禮道：「小生施水清。」
笑面鬼神色一凜，亦抱拳回禮。「原來是施二先生。「博古通今，施郎水清」，施二先生的名頭我四鬼也有耳聞。」
施水清道：「不敢。小可一介書生而已，並無什麼名頭。四位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四位的威名才是如雷貫耳。」
笑面鬼眯縫着眼道：「不知施二先生有何見教？總不會是與那些名門正派一樣，是想除魔衛道，替江湖正義剷除我們四個邪魔外道吧？」
施水清搖頭道：「在下平生為人，謹小而慎微，喜和不喜殺，此番只為朋友出面調停，實並不想與四位為敵。」
「哦？」笑面鬼眼睛一瞥謝中航道：「此人是施二先生的朋友？」
施水清道：「正是。」
笑面鬼道：「那不知施二先生想怎麼調停？」
施水清道：「江湖之事可大可小，依我看今日之事可小，大家相逢一笑泯恩仇便罷了。」
笑面鬼點頭道：「可以，我們四鬼只要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只要施二先生讓您的那位朋友將他手裏的盒子交還於我們，此事可小。」
施水清回頭看了一眼謝中航，此刻他手中正捏著那個紅漆木盒。施水清這才終於明白謝中航周崇二人因何與泰山四鬼起了衝突。
「如此，好說，好說。」施水清微笑着轉身，緩步走近謝中航，然後伸出左手，對謝中航說道：「謝兄，請將盒子交給我吧。」
謝中航望着施水清一臉的悠然笑意，猜不透其心中所想，亦猜不透他要做什麼，便不敢貿然將手中盒子予他。
「謝兄，信水清一次。」施水清看穿了謝中航心中的疑慮，又開口道。
謝中航與施水清二人目光相對。謝中航瞧出了施水清眼神中的真誠，便不再猶豫，將木盒放到了施水清手上。
「多謝。」施水清接過木盒，轉過身向四鬼走去。
施水清走到笑面鬼跟前，伸手將木盒遞出。笑面鬼伸手就來取。
這時，令所有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只聽一聲響，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木盒在施水清掌中四分五裂。很顯然，必是施水清用極深厚的內勁將木盒震碎的。
木盒碎裂而成的木塊木屑掉落一地，施水清手中握著的便是一卷竹簡。
瞧著笑面鬼錯愕驚怒的神情，施水清笑着縮回手。手中竹簡一眼看上去便知頗有些年月，上面赫然刻着「萬岳朝宗」四個字。
「「萬岳朝宗「，這個看起來可並不像是屬於四位的東西。」施水清瞥了一眼手中竹簡說道。
身後的謝中航道：「這是嵩山派劍經。周崇就是因為討回這個東西才會被他們四鬼打傷的。」
施水清聞言輕搖手中扇，慢踱著步道：「原來如此。小生也曾聽聞，一月前嵩山派遭賊，不僅多人傷亡，還丟失了門派內一件重要的東西，原來所失的就是這卷劍經。」
林卿瑤冷笑一聲，介面道：「那想必，行竊的小偷就是這四鬼了。果然小鬼不幹人事，如此卑劣行徑當真是令人不齒。」
四鬼的臉色已經都出奇的難看。笑面鬼陰著臉道：「施二先生是鐵了心與我們為敵了？」
「施先生，何必與這些惡鬼多費口舌。四隻惡鬼，也未必敵得過我手中這口長劍。」林卿瑤搶著說道，將手中劍一揮，長劍划空，只聽「呲「一聲清響。
林卿瑤本明艷嬌柔，與人親善，但當她手中握劍，卻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就如同她手中那口寶劍，強硬而鋒利。
笑面鬼瞧向林卿瑤乾笑道：「尖牙利齒，小姑娘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林卿瑤聞言心下惱怒，提着劍搶步上前，卻被施水清伸手攔住。
施水清向四鬼一抱拳，道：「如果今日非要大動干戈不可，在下願替朋友領教各位的高招。」
樓內圍觀眾人大喜，畢竟還有熱鬧可瞧。方才籍籍無名的謝中航所展現出的深厚內功已出人意料，施水清在江湖上頗有些名氣，眾人更好奇這個書生模樣的人又會有怎樣驚人的本事。
其中自然也包括江語琴。
江語琴一直靜靜俯視着一切，當聽到施水清向泰山四鬼的挑釁，這才興奮起來，迫不及待想見識見識施水清的本領，心下卻也不由得為其捏了一把汗。
這時，與江語琴一道來的長袍老者找尋了過來。
江語琴四周原本圍着幾個男子，此時均被長袍老者的氣場眼神所懾，紛紛讓開。
長袍老者走到江語琴身邊，雙手負立，小心地瞥了江語琴兩眼，輕咳了一聲道：「你出來瞧熱鬧應該告訴我一聲。」
江語琴全神貫注望着下方，頭也不回淡淡說道：「我只是嫌屋子裏太悶出來走走，沒什麼可擔心的。」
長袍老者道：「此處三教九流龍蛇混雜，還是小心為上。倘若你有什麼不測，我雖死亦不瞑目。」
江語琴打斷道：「好了，您知道我是不喜歡聽這種話的。」
長袍老者便即噤聲。
「您聽說過泰山四鬼嗎？」江語琴忽問。
長袍老者點頭道：「聽說過。泰山四鬼，作惡多端，手段毒辣。」
「那您聽說過施水清嗎？」江語琴又問。
長袍老者疑道：「施家小子嗎？你怎麼問起他了？」
江語琴不答，還問：「依您看，這施水清一人有本事能對付得了泰山四鬼嗎？」
長袍老者俯瞰著大堂，驚訝道：「難道……那個就是施家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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