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夜訪盜賊

阿爾維特強忍怒火，身側的拳頭握緊。

該死的！冷凍倉里的複製體一定是被這傢伙給……

「阿爾維特先生？」一旁的夏爾疑惑的問道。

阿爾維特收回差點溢出的力量，轉頭。

夏爾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您怎麼看？需要我們為您追回那能量爐么？」

阿爾維特挑眉：「流浪漢那裡……」

夏爾驚訝：「阿爾維特先生您難道想要控告對此毫不知情的流浪漢們么？」

阿爾維特擺手：「不，弟弟的遺物既然能讓更需要的人使用，那麼拿去了也沒什麼。就這樣吧。」

夏爾總算露出絲笑容：「那就好，非常感謝您的寬宏大量，阿爾維特先生。」

要知道，下城區龐大的下水道系統里，散落居住的流浪漢，起碼有兩千到三千人之多。要從這些人裡面找出那麼個小小的暗物質能量爐，簡直比登天都難，何況，深具同情心的女警官，並不想為此打擾那些可憐流浪漢們的生活。

阿爾維特最後看了眼審訊室里優哉游哉笑得得意的沙貝，仔細記下他的相貌和精神波動，起身跟隨警官離去。

「您是位好心人，阿爾維特先生。」

告別的時候，夏爾警官誠懇的說道。

阿爾維特禮貌的微笑：「不，這沒什麼，那個冷凍倉對我的紀念意義超過它的實際利用價值，所以爐子有沒有並不算很重要，我只是……你明白的，能夠找回當然最好，既然已經丟了，就算了吧，不用再麻煩了。」

夏爾面色有些尷尬：「您看，我們實在很抱歉……」

阿爾維特搖頭：「不，這都怪那些小偷，不能怪你們。」

夏爾局促的笑了笑：「您太客氣了，阿爾維特先生。」

阿爾維特伸出手：「我說的是實話。再見，夏爾警官，謝謝您陪同我旁聽。」

夏爾猶豫了一下，和青年小心的握了握手道別。

阿爾維特朝前台好奇的望過來的維拉揮揮手，轉身離去。

剛出警署的大門，坐上計程車，阿爾維特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司機大媽瞄了眼青年，沒有多話。

阿爾維特一路冷著臉，抿著唇，惡狠狠的唰了信用點，奔回船塢。

「鎖門！」阿爾維特大吼道。

控制系統依言操作，大門轟然緊閉。

阿爾維特跳上飛船，氣惱的奔進後面的生活倉，甩掉外衣，坐在床上喘粗氣。

「怎麼了？能量爐呢？裡面的人呢？沒問出來？」柯克爾打開艙門，電子眼溜進來問道。

阿爾維特捶了下床：「別提了！那個該死的盜賊，擺明了克隆體就是被他給弄走的！」

柯克爾有些驚訝：「唉？什麼盜賊膽子比我們還大，打主意打到違禁品身上去？」

阿爾維特咯吱咯吱的磨牙：「聽說是什麼桑切斯盜竊團伙。」

柯克爾飄了進來，在艙室里到處亂飛：「盜賊們有沒有交代他們把克隆體弄到哪裡去了？」

阿爾維特眯起眼睛：「那盜賊只承認拆除了倉底的設備，克隆體的事情沒敢說出來。」

柯克爾愣住：「沒說？沒說你怎麼知道克隆體是被他們給弄沒的？」

阿爾維特：「設備一拆除，冷凍倉應急響應機制就會啟動，強|制|解凍，裡面存放的複製體，還能不立刻曝光么？現在那複製體恐怕被他們藏到什麼地方去了吧？」

說不定……已經被盜賊們給，銷毀了……

阿爾維特抬手抱住腦袋，頭疼不已。

柯克爾愕然：「那現在怎麼辦？又不能直接問，盜賊也不會這麼簡單就說出來。偷盜複製體、私藏或者倒賣，都是重罪呢。」

好吧，某智腦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主人也打算私藏違|禁複製體來著……

阿爾維特咬牙：「我打算去找那盜賊好好的談一談！」

柯克爾飛到青年面前，盯著他上下看：「你打算使用能力么？」

阿爾維特點頭：「既然不可能通過警署去詢問那盜賊關於違禁複製體的事情，那麼，我就只好使用能力親自去找那盜賊問話了。」

柯克爾問道：「什麼時候行動？」

「今晚。」

「這麼急？」

「時間不等人，那個複製體應該已經解凍出來有些天數了，萬一冬眠後遺症一過，他能動彈了自己跑路或者鬧出什麼事情來，我們就再也別想找到他了！」

阿爾維特握拳，滿臉堅決。

柯克爾嘆了口氣：「你呀你呀，只要挨上跟拉維亞沾邊的事情，說話做事就都不經大腦，真是……太衝動了！」

阿爾維特斜了眼老頭子：「你就知道那個被冷凍了幾十年的人不是他了？」

柯克爾反問：「你就知道一定是他了？」

阿爾維特低下頭：「總有點希望不是。」

「那如果真的不是他呢？」柯克爾追問。

阿爾維特眸子暗了暗：「那就只有，交還給暗影軍團了。」

柯克爾默然，良久，嘆了口氣。

「好吧好吧，真是，輸給你小子。晚上你去就是了，我會小心幫你盯著，不讓你受打擾的。」

阿爾維特抱住圓球，按進懷裡蹭了蹭。

「柯克爾，謝謝你。」

藍色的電子眼冒出眩暈的光環來。

「干……幹什麼？！放手！這麼肉|麻做什麼！」

阿爾維特輕笑著放開，任由老頭子一搖一擺的飄出艙室。

「早去早回！」老頭子的聲音遠遠傳回。

「好。」阿爾維特低低應聲。

草草吃了點晚飯，阿爾維特洗了個澡，除去白天的煩悶情緒，換上乾淨舒適的睡袍，躺倒在生活倉的床上。

柯克爾小心的看著青年進入沉眠，輕輕鎖上艙門，守在外面。

不一會兒，精神力形成的虛影從艙門中穿出來，走到柯克爾面前。

「怎麼樣？」阿爾維特問道。

柯克爾掃描了幾遍：「恩，沒問題，掃描儀完全沒有顯示。」

阿爾維特放下心來：「那就好。好久沒用，都有些生疏了。」

柯克爾關照：「早去早回，別拖延太久了，你可不是那些個複製體，堅持不了很長時間。」

阿爾維特點頭：「我知道，走了！」

「安全第一。」柯克爾提醒道。

阿爾維特應了聲，身影化作光點透過飛船飛出，朝著警署飛去。

警署外，阿爾維特控制精神力潛入電梯間，直上23樓，依著白天的記憶，鑽進審訊室2319-A，尋找到白日里那盜賊殘留的精神波殘留痕迹，循著痕迹兜兜轉轉，費了半天功夫，終於找到他被關押的地方。

沙貝白天剛被問了話，精神緊繃，這時候，已經大半夜了，仍然不安寧，腦子裡滿是那個該死的冷凍倉和裡面的違|禁複製體，在單人囚室的硬金屬床上來回翻動，怎麼也睡不著。

「沙貝。」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鑽入腦海。

沙貝一個激靈，翻身坐起。

「誰？！」

沙貝四下張望，囚室里昏暗如常，一個人影也沒有。饒是大膽的盜賊沙貝也不禁後背發麻。

「誰？出來！再不出來我就叫警衛了！」

沙貝跳下床，縮到角落裡沖著空無一人的囚室大吼。

阿爾維特現身出來。虛幻的身影飄忽不定，看不清面目。

沙貝額上溢出冷汗：「你……你是什麼人？！」

阿爾維特低低的冷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冷凍倉里的那個人。」

沙貝聞言，本還有些慌亂的心立刻恢復冷靜。

「哦，原來你就是那個私藏違|禁品的傢伙啊。」

阿爾維特盯著盜賊，保持沉默。

沙貝嘿嘿笑了笑，走回床邊坐下，悠閑的蹺起二郎腿，一邊抖一邊跟這奇怪的能力者談話。

「我說，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把複製體就這麼放在船塢里，也不怕被外人發現上報上去？幸好是被我們發現的，不然……」

沙貝一邊說，一邊想著自己能夠從這能力者身上獲得多少利益。

阿爾維特轉向盜賊：「我既然敢藏，自然有辦法瞞過去，倒是你們，不過是幾個盜賊，怎麼有膽子把他弄走？」

沙貝攤手：「是是，我們自然沒膽子藏起複制體。」

阿爾維特皺眉：「那裡面的人呢？」

沙貝挑眉，望著青年：「你想知道？」

「說！」阿爾維特喝道。

沙貝沖青年擺動手指：「想讓我說實話，就帶我離開這裡。」

阿爾維特愣了愣：「你想越獄？」

沙貝咧嘴微笑：「沒錯，還有我那幾個同伴，你帶我們幾個逃出這裡，安排我們離開費列德星球，我再告訴你那個複製體的下落。」

阿爾維特冷冷盯著盜賊：「費列德星球警署一向熱衷於抓捕逃犯，而且，一旦抓住，必定嚴懲不貸。你確定？」

沙貝大笑：「有你這個膽大包天的能力者護送，我們幾個小盜賊還怕逃不出去么？」

阿爾維特握緊拳頭：「逃出去幹嘛？逃跑的話，你們幾個肯定會被通|緝的。」

「通|緝了又如何？反正我們有地方去，到時候改頭換面藏起來，誰也別想找到我們。」沙貝得意的說道。

阿爾維特敏銳的視線望過去：「藏？藏到哪裡去？」

沙貝驚覺自己差點說漏嘴，別過臉去。

「反正就一句話，你幫還是不幫？」

阿爾維特沉默片刻，上前一步。

沙貝驚喜回頭：「如何？決定了？」

阿爾維特抿唇：「決定了。」

「那就快帶我走吧！」

沙貝跳起來就想往外走，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動彈不了了。

「你……你想做什麼？！」沙貝驚恐的顫抖。

阿爾維特湊上前去：「我本來不想這麼乾的，是你逼我的。」

說罷，阿爾維特的身影四散開來，朝著床邊的盜賊撲了過去。

「啊！」

沙貝發出一聲慘叫，兩眼一翻，倒在了床上。

良久，光點鑽出昏死的盜賊身軀，在囚室內重新匯聚成阿爾維特的身形。

阿爾維特嫌惡的望了眼床上的盜賊，對著他的小腿狠狠踢了幾腳，消除他關於今晚的這些記憶，才飄散著離開。

回到飛船里，阿爾維特睜開眼，翻身坐起，跳下床，就往駕駛倉奔去。

「怎麼了怎麼了？問出來了沒？」柯克爾追過來問道。

阿爾維特狠狠咬牙：「那盜賊不肯說，我直接讀取了他的記憶。」

柯克爾的電子眼轉了圈：「哦，可憐的盜賊，得頭疼很久了。」

阿爾維特點開導航儀，調出星圖，開始選擇航行線路。

「咦咦？！奇莉婭星帶？平普星球？！去那裡幹什麼？」

柯克爾湊近了看，見青年竟然打算前去那個黑暗的星球，驚訝萬分。

阿爾維特系好安全帶，打開保護隔離板，與費列德星球航管中心取得聯繫，要求即刻起航。

「那個盜竊團伙的頭目桑切斯，不敢私藏違禁複製體，竟然帶著他前去平普星球，打算把他賣掉！」

等待回信的當口，阿爾維特將自己探得的消息告訴了智腦。

「什麼！那傢伙膽子也太大了吧？！」柯克爾尖叫。

倒賣違禁複製體，可是比私藏更重的罪！因為那等同於將擁有自主意識的克隆體當做商品一般看待，是暗影軍團最最痛恨的事情，比殺了他們的兄弟更加難以忍受。

阿爾維特鼻子里哼了哼：「不是那頭目膽子大，是他膽子小，不敢自己私藏，所以只好去有膽子收購違禁複製體的欲|望之都處理他，順便為自己賺取些利益。」

宇航管理中心同意起航的回復傳來。

柯克爾飛回自己的位置上，與飛船控制系統連接上。

「那那個複製體不是很可憐么？」柯克爾嘆息道。

阿爾維特皺眉：「我擔心的是，那個該死的盜賊頭目想要將他出|賣的對|象。」

柯克爾的電子眼好奇的轉過來：「賣去哪裡？地下角斗場？」

阿爾維特搖頭：「不，紅燈區的特|殊寵|物店！」

柯克爾呆住：「寵……寵|物店？？」

阿爾維特命令船塢天頂開啟，操縱飛船緩緩升空。

「警署那傢伙的記憶里，複製體的面貌並不清楚，我只能從他和同夥言語交談的片段里聽出似乎挺漂|亮，所以，那個可惡的頭目才會打那種主意吧？真是混蛋！」

「沒錯沒錯，是夠混蛋的！」柯克爾義憤填膺的附和道。

阿爾維特銀藍的眸子因為憤怒而越加的璀璨，閃爍著淡淡的銀白。

「拉維亞的複製體，無論如何，不該被那般對待！」

猛推操縱桿，飛船尾部噴出長長的火焰，推動飛船向著星空疾駛而去。

等著我！

阿爾維特的心聲散播開去，回蕩在幽深的星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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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勤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