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齊格爸爸

阿爾維特心事重重的吃罷晚飯，又陪在希爾身邊玩鬧了一陣，直到柯克爾飛出來壓|著少年去洗漱睡下之後才得空離開，跑去見齊格。

光頭齊格等在船塢外面，坐在草地上望著星空發獃，身邊已經抽了一地煙屁股。

見阿爾維特蹭過來，光頭齊格拍拍|屁|股|，立起來，用腳將地上的煙屁股攏成一堆。

等待多時的小型清掃機器人滴滴滴的轉過來，不一會兒便將那一小堆垃圾清理乾淨。

「齊格……」阿爾維特上前一步，欲言又止。

齊格回頭看看他，揮手：「走，跟我出去兜兜風。」

阿爾維特知道齊格想避開旁人，點頭。

齊格撿起地上的夾克，甩手搭在肩上，朝著自己的懸浮計程車走去。

阿爾維特猶豫了一會兒，抬腳跟上。

齊格板著臉，駕駛自己的懸浮車，沿著大路前行。

因地處偏僻，入夜又深，此時路上幾乎沒什麼其他車輛經過，安靜異常。

阿爾維特轉頭看了又看，終於憋不住，開口說話。

「齊格，希爾他……」張口，阿爾維特卻不知該怎麼跟齊格解釋了。

下午的時候，希爾說給齊格他表演過能力了，那麼，希爾使用能力時眼底的異常，齊格怕是已經看見了。作為一名曾經的A級傭兵，見多識廣的齊格又怎麼會看不出希爾的能力來自哪裡？

問題就是，怎麼解釋……是說希爾接受了特殊基因改造呢，還是說……說實話？

阿爾維特正在拚命開動腦筋，齊格瞥了他一眼，見他臉上表情，已經明白過來，哼了聲。

「你要是信得過我，就別給我說謊話。」齊格沉聲說道。

阿爾維特抿唇，一聲不吭。

齊格沉默了會兒，駕車拐上一旁的小路，七拐八彎著，繞過一間廢棄的倉庫，停在了倉庫後面不遠處的小塘邊。

無人的河塘，雜草叢生，塘中的水草蓋了大半水面，夜幕下，閃著幽暗的柔光。

齊格放下車窗，轉頭，盯了水塘半晌，終於回頭，直視身旁的青年，眼神深邃。

「你有事情瞞著我。」齊格沉聲說道。

阿爾維特低著頭，藏在眼帘下的眼神波動了一下。

齊格盯了青年一會兒，重重嘆了聲。

「無所謂，你不想說就不說吧。」

「？！」阿爾維特驚訝抬頭，望向齊格。本以為齊格叫自己出來是要刨根問底的，怎麼……

齊格撇撇嘴角：「喂！我說，你跟我也認識不少時候了，你覺得我是那種喜歡八卦的人么？」

阿爾維特連忙搖頭。

齊格訕笑：「那不就是了？希爾的事情我不會多嘴，更不會多問，我叫你出來只為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阿爾維特問道。

齊格壓低聲音：「我不管希爾他是融合了那些克隆體的基因也好，還是乾脆就是違|禁克隆體也好，總之，你得保護好他，別讓他給外人發現了！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阿爾維特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你……」

「我？我怎麼了？」齊格挑眉。

阿爾維特躊躇著問道：「你不介意么？」

齊格大笑：「喂喂！你看好！我以前是自由自在的傭兵，現在是隨心所欲的計程車司機，更是粗人一個，你覺得還能有什麼東西值得我介意么？恩？」

「齊格……」

齊格與青年對視。

「我如今反正不過孤家寡人一個，混吃等死而已。有你們兄弟兩陪著，感覺不錯，至於你們兄弟兩個有什麼秘密也好，奇特的身世或者經歷也罷，都不重要，也跟我沒關係。我只要……」

「只要什麼？」阿爾維特追問道。

齊格嘴角斜挑：「只要你讓小希爾認我做乾爸爸，我就一概不追究！」

阿爾維特呆住：「不……不行！」

齊格眯起眼睛：「我讓他認，又沒讓你認，你激動什麼？」

阿爾維特嘴唇直哆嗦：「那……那也不行！」

「為什麼？」

「希爾他……他……」阿爾維特還是不敢說。

齊格靠上座椅，神情悠閑。

「希爾他是違|禁克隆體吧？」一語道破。

阿爾維特渾身僵硬。

齊格斜了他一眼，嘿嘿暗笑。

「果然，被我猜中了，哈哈！我就說嘛，如果他只是融合了基因，你不會反應這麼激烈。哎呀哎呀，真是沒想到呢，原來，我們可愛的小希爾，竟然是那麼厲害的克隆體啊，也不知道是幾代呢，嘖嘖……」

齊格猶自說著，阿爾維特已經在考慮明天一早就帶著希爾逃亡去了。

傭兵身份不能再用了，自己現在的假身份也得拋棄，實在不行，就只能去找大哥了……

這邊阿爾維特胡思亂想，那邊，齊格感慨完了，抬頭一看，見阿爾維特滿頭大汗一副很緊張的樣子，嘴一歪，大笑起來。

阿爾維特這才回神，愣愣盯著齊格，一時之間不知該做什麼反應好。

齊格直起身，一邊笑一邊伸手在青年肩膀上用力拍打，直拍到阿爾維特朝後縮才停手。

「啊哈哈！我說阿爾維特，你……你該不會是被我說破了就想帶著我們的小希爾逃跑吧？」齊格大笑著指著青年問道。

阿爾維特臉色頓時青青白白。

齊格好不容易才收回自己誇張的大笑，換上嚴肅表情。

「阿爾維特尚松！」忽然大叫青年的全名。

「啊？唉？」阿爾維特回應。

齊格扯住青年衣襟，將他提溜到自己面前，鼻子頂著鼻子，看進他銀藍的眼底。

「你聽好！我，齊格菲爾德，以自己的名譽和性命還有我死去的老婆孩子發誓，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或者組織透露關於我的乾兒子希爾的任何消息！」

阿爾維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希爾他什麼時候成了你乾兒子了？！我沒答應！」

齊格|陰|笑：「你不答應？可以！回頭我就去星球大廈，向傭兵公會舉報這裡的某個小|違|禁克隆體！」

「不！」阿爾維特大叫。

「不？」齊格|邪|氣的一笑。「那就換個辦法，漲房租！」

「不！！」阿爾維特尖叫。

「漲多少好呢？」齊格撓撓下巴。「就漲，60%好了。」

「……」阿爾維特再次，徹底的戰敗。

於是，第二天一早，齊格自告奮勇開車帶著滿臉頹喪的阿爾維特和他的心愛弟弟、自己的乾兒子希爾前去紐崔蘭市中心的傭兵總部星球大廈申請註冊傭兵。

「齊格爸爸~」懵懂的希爾對於大叔升格成爸爸的事情很開心，完全沒注意到哥哥黑沉到堪比鍋底的臉色。

「唉！」齊格答得極其順溜，末了還瞥了窩在角落裡的阿爾維特一眼，別提多得意了。

阿爾維特頭垂得更低，都快挨到自己的膝蓋了。

「你是怎麼說動柯克爾放我出來的啊？」希爾從後座靠過去，伸手攬住光頭的脖子，好奇的問道。

早上的時候，柯克爾聽說齊格提出要認希爾做乾兒子，一百個不願意。

「要認也是認我！怎麼能認你！」

這樣大叫著讓人崩潰的話語，柯克爾揮舞機械臂，夾帶著剛睡醒還很迷糊的少年一路拖過去，扔進飛船上的生活艙里，將門從外面反鎖，自己擋在門外，不讓阿爾維特和齊格進去。

「休想認他做乾兒子！更別想把他帶去註冊傭兵！」柯克爾大叫大嚷，滿身噼啪放電。

齊格在勸說無果，連連挨了幾下電擊之後，終於火起，能力使出，在阿爾維特呆愣的注視中，控制柯克爾的金屬觸手絞成一團拖到貨艙，將他丟進去，照葫蘆畫瓢的從外面鎖上。

然後不管不顧柯克爾的怒吼，轉身回來，打開生活艙的艙門，將裡面已經開始流淚的希爾抱了出來，直接認做了兒子。

「爸爸？」希爾紅著眼，抱著可親的來救自己的光頭大叔，歪著腦袋想了想，點頭同意了。

「……」苦逼的被扔在一旁無人問津的阿爾維特。

光頭哈哈大笑：「柯克爾他大腦一根筋，不聽勸的，只有你齊格爸爸我出手才管用啊，哈哈哈哈！」

希爾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我明白了！原來光頭爸爸才是家裡最厲害的那一個！比哥哥還厲害！」

光頭大叔聽到乾兒子這麼誇獎自己，越發得意，車開得飛快，直到因為超速被警察攔下來訓斥了一頓開了罰單扣了駕駛分，這才恢復正常。

「咳咳！安全駕駛，安全駕駛。」齊格咳嗽聲，試圖給乾兒子做好榜樣，暗中偷偷將罰單塞到|屁|股|底下。

阿爾維特已經徹底的倒在了座椅上，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在去星球大廈之前，齊格拐了個彎，前往中央步行街，尋到一家眼鏡店，給小希爾買了副內置式無度數深栗色超薄裝飾瞳鏡，吆喝著說是給乾兒子的第一個禮物。

希爾轉頭看看後面的哥哥：「可以么？」

阿爾維特明白齊格的目的，輕輕點頭。

希爾咧開嘴角，笑著撲到光頭爸爸身上抱住，親了又親，直到惹來銷售小姐側目，這才紅著臉跳下來。

齊格洗乾淨手，拉著希爾到鏡子前面，手把手的教會他如何佩戴。

希爾沖著鏡子裡面變成栗色眼睛的自己，眨巴眨巴眼睛。

「哥哥~我想變成和你眼睛一樣的顏色。」希爾指著哥哥漂亮的銀藍色眸子說道。

阿爾維特滿臉緊張，轉頭去看齊格。

齊格嘿嘿一笑，蹲到少年面前。

「你瞧，你現在是我的兒子了，眼睛顏色當然得跟爸爸我一樣才對嘛~你哥哥那眼睛的顏色，你要是喜歡，過新年的時候，讓你哥哥給你買一個怎麼樣？」

希爾抬手摸摸面前光頭爸爸的眼角，轉頭看看哥哥，想了一會兒。

「哥哥，你會給我買一個跟你眼睛一樣顏色的瞳鏡么？」希爾翹首盼望。

阿爾維特點頭：「會的。」先掙錢……

希爾變成深栗色的眼鏡亮了亮：「過新年的時候？」

「過新年的時候，新年禮物，好么？」阿爾維特承諾道。

「好！」少年開心的笑了，眼底滿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