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

迷失

德莫巴特上校(不,現在是中校了……)最近頭疼得不行。

這都要怪他這個新官才剛剛上任兩天,還沒來得及燒他的三把火,而唯一跟他一條心的副官在來的路上為了保護遇襲的他受了傷暫時沒法協助他,以至於在這個剛剛被霍迪爾軍方佔據不久、管控不足、偏又靠近前線的、由動物園(你沒看錯真的是動物園!)臨時改建而成的條件惡劣的戰俘營里,他的話說了沒多大用,偏偏那幫不管事的原配戰俘營守衛因為各種原因,根本就沒幾個把那些暗影軍團的戰俘當人看,平日里言語侮辱什麼的只能算日常,少餐少水少醫療救助什麼的就別提了,偶爾做出些違反星際戰爭條例的惡事也幹得出來!

德莫巴特中校先生的上一任戰俘營營長就是因為沒壓住手下干出的惡事,才在輿論壓力下被解除職務,換了他來的。

雖說都是被軍部踢出來的「礙眼傢伙」,德莫巴特到底根底厚實些,一向在輿論中也以較為正面的形象出現,軍部這是指望他出來改善一下輿論環境的。

不過,顯然軍部內部對於如何對待這些來自暗影軍團的戰俘有著不同意見,不然,秉承著某種「善意」前來就職的德莫巴特中校先生就不會在半道上遇到襲擊了。

要不是他事先有所防備,又有武力值爆表的副官在旁,德莫巴特一條老命說不定還真得就交代在路上了。

「唉……」

德莫巴特揉揉額角,繼續低頭處理他的那位不稱職的前任遺留下來的打量未整理好的卷宗。那個傢伙在這個高科技的時代,竟然在收集戰俘訊息的時候,採用了低效率的手動記錄方式你相信么?!還美其名曰以防被暗影王國方面竊取資料?什麼鬼?!

德莫巴特正考慮著要不要從當地佔領軍中招募些文員來協助他的統計和整理工作,門外傳來一陣吵嚷聲,接著,他親愛的副官萊蒙米拉泰瑞爾先生,吊著半邊受傷的臂膀,撞開試圖攔住他去路的衛兵,一腳踹開門,踏著蹬蹬蹬的步子闖了進來。

德莫巴特瞧瞧他的表情,再看看縮在他背後緊張的看著他的那幾個戰俘營官員,忍不住嘆了口氣。

「行了,沒事,去忙你們的吧。」

德莫巴特揮退那幫效率低下又不管事的官員,讓衛兵關上門,示意他神情激動的副官先生坐下好好說話。

「你又發現什麼事情了,氣成這樣?」

德莫巴特看了看副官的傷處,確定得到了妥善的治療,這才放下心來,抬頭開導正義感爆棚的年輕人。

「國內對暗影軍團的宣傳一向不怎麼好,再加上戰事膠著,互有死傷,戰俘營里的守衛官兵對他們看不過眼言語侮辱甚至動手動腳剋扣日供什麼的都叫正常,你不能看到一點就火氣旺旺的啊,我們這不就是為了改善這一情況才被派駐到這裡的么?你可別看不過去給我直接動手啊,我這裡的麻煩事已經夠多的了,拜託你給我忍耐點,別惹事哈~」

萊蒙咬牙,一拳砸在辦公桌上:「別的不說,這事兒我忍不了!」

德莫巴特眼角抽了抽:「又怎麼了?是他們群毆誰了?還是對誰動手動腳了?或者利用職權打擊報復把誰胡亂關禁閉了?等我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列個章程規定出來,既往不咎,今後再犯,照章處理!這總行了吧?你也彆氣了,手好多了?那就趕緊過來給我幫忙看這些……」

「還看什麼看啊!」萊蒙對他這個老上司無語了,索性探身過去一把奪了他手中的閱讀掃描筆丟到一邊,拽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拉。

「停停!」

德莫巴特用腿抵住辦公桌抵抗萊蒙的巨力,

「你先給我說清楚到底什麼事!如果是小事你出面就好了啊,不能什麼事都讓我這個頂頭上司上場吧喂?!」

萊蒙瞪著他道:「小事?!都快|暴|動了好嘛!!」

「啊?」德莫巴特中校大人張大嘴巴,一臉傻樣。

他覺得自己還什麼都沒做呢,怎麼就|暴|動了呢??

萊蒙可沒耐性跟他磨蹭,拽著他就往外奔。

出了長官辦公區域(其實就是動物園的工作人員辦公區域了)外的花廊,遠處戰俘居住區的嘈雜呼喝聲才依稀傳了過來。

德莫巴特一聽,臉色頓時變了,甩開步子追上萊蒙,與他並肩而行,並詢問他事情的起因。

萊蒙黑著臉,簡要敘述了一下他剛才去戰俘居住區附近閑晃的時候聽到的有關於某個可憐的遭受侮辱的戰俘的消息。

德莫巴特聽罷,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他們這膽子也……未免太大了吧?」德莫巴特的臉也黑了,「這都什麼年代了,還對戰俘做出這種事情來,實在是……軍紀都學到哪裡去了,嗯?」

氣歸氣,可目前歸他管理的戰俘營在他剛到任不久就出這樣的亂子,德莫巴特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負責的德莫巴特沒有像他的前任一樣對這樣的「暴|亂|」(其實就是手無寸鐵的戰俘們聚集在一起進行嚴正|抗|議|了~)採取|武|力||鎮|壓|的手段,而是站到他們面前,講事實擺道理,並表示一定會找出觸犯星際戰爭條例的那個傢伙(也可能不止一個),予以嚴懲,好給所有人一個滿意的交待。

「我想,不管是在哪一個國家、哪一個地區,不管對象是誰,不管周圍環境如何,QJ都是一條不能輕易被饒恕的罪行。」

德莫巴特對著在場的所有人做出了如此的結語,這才讓差點失去控制的場面冷靜下來。

「希望閣下言出必行。」「暴|動」的戰俘中看似是領頭者的那人冷冷回道。

德莫巴特鄭重點頭,對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手一揮,背後聚集過來的數百戰俘立即散去,不一會兒,場上便只剩下德莫巴特一方的戰俘營守衛官兵和那名領頭人以及他身後的兩人了。

「請閣下立即下達命令,將被他……」領頭人指了指方才叫嚷得最凶的一名戰俘營少尉軍官,「關進禁閉室的我們那位受害的兄弟給放出來接受治療。」

德莫巴特驚詫的轉頭望過去:「你為什麼要把受害者而不是|施|暴|者關起來?」

少尉吞吞吐吐,臉憋得通紅,半天沒說出什麼理由來。

戰俘的領頭人冷笑一聲,替他道出了緣由。

「因為對我們那位兄弟|施|暴|的嫌疑人,是他的相好!」

萊蒙捏拳頭:「渣滓!」

年輕的少尉怒吼道:「他不可能做這種事!一定是你們看他好欺負,故意下圈套設計陷害他的!」

聽了這話,剛剛有點平靜下來的戰俘幾人頓時又變得群情激奮起來,對著那名少尉怒目相視,眼看著又要鬧起來。

周圍的其他官兵端著武器舉起來對準戰俘,然後看到營長德莫巴特中校沒有要動手的意思,又猶猶豫豫起來,有的槍口朝前,有的槍口朝下,反正朝向各個方向的都有,暴露出這支被軍部丟過來建立戰俘營的官兵的軍備素質是有多差勁。而本該替德莫巴特出面教訓他們的副官萊蒙則單手叉腰,整個一副看戲的模樣。

德莫巴特抬手捂住臉,覺得心好累。

手底下都是這種豬隊友,真得還有救么?!

幸好,在場的人裡面還有德莫巴特這個行事周正又謹慎的「實權人物」在,才把局勢掌控住,在做出一定調查出事件真相的承諾后,命令那位少尉親自帶著戰俘代表三人前去關押受害者的禁閉室,將他放出來並移交給戰俘營的醫療部門料理(儘管目前這個醫療部門只有一間醫務室一間病房和一位醫生……還是個獸醫……),然後親自帶著副官萊蒙上尉一起前去提審被勒令禁足在自己寢室內的嫌疑人。

「施|暴」嫌疑人顯然是個新兵,臉看著很嫩,都沒正兒八經上過戰場飲過血,就因為得罪人被扔到這裡來自生自滅,毫無建功立業的可能,因此就自暴自棄犯下QJ罪行了?啊不!事實根本和萊蒙之前想象和道聽途說來的不相符。

第一次見到戰俘營頂頭新任上司的小兵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揪住上司的衣角(扮紅臉的德莫巴特忍到額角暴青筋),將他今天凌晨時分至今的遭遇一一道來。

小兵肖克抽泣著敘述道:「我我……我昨天……不,今天!我今天本來值的是前半夜的班頭,可是輪值接我班的特納德吃壞了肚子臨時請假,所以我……我一直執勤到凌晨三點才有人來接我的班。」

「凌晨三點至四點半,你在哪裡?做什麼?有沒有人能夠證明?」萊蒙板著面孔問道。

施|暴|事件是在凌晨四點半的時候被正巧路過的戰俘勞動小組撞破的,那麼凌晨三點到四點半這一個半小時的空白期,應該就是暴行發生的時間了。就不知道這小兵是怎麼越過那麼多守衛把應該被關在戰俘居住區內的那個倒霉蛋給弄出來的,除非……他還有其他幫凶!

然而,小兵肖克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德莫巴特和萊蒙對視一眼,嘆了口氣,裝作很失望的樣子,抬手拿掉小兵揪住他的求助之手。

「你可是在試圖拋!屍!的時候被抓現行的,如果你不能說清楚這一個小時的空檔里你都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也沒有人能夠證明你的清白的話,那我也只好認定你就是罪犯,並且按照軍法處置你了。」

德莫巴特在這裡其實耍了個心眼。

要按照規定處置小兵,他還得把事件經過上報到地方駐軍(占|領軍)部隊那裡,由他們組建軍事法庭,然後才能審理案件並進行宣判,而這中間的官僚手續多得不行,沒有兩三個月根本搞不下來。在那之前,德莫巴特也就只能解除小兵的一切職務(並沒有)和武裝,將他關禁閉或者當眾打幾下軍棍罷了,其他什麼都不能做。

當然了,初出茅廬就被丟到這個鬼地方來的嫩小兵對此一無所知,瞬間掉進了德莫巴特的陷阱里,嚇懵了都。

「你再仔細想想?」德莫巴特柔聲問道。

一旁萊蒙配合著露出凶神惡煞的模樣來,用他的巨力猛捶桌子。桌子瞬間四分五裂,應聲而倒。

小兵於是被嚇哭了。

「我真的沒有啊!我今天早上只是溜去游泳順便在水裡泡泡啊嗚嗚嗚嗚嗚!我很喜歡那邊的海豚啊嚶嚶嚶嚶以前也去過兩次啊什麼都沒碰到,今天早上我就是跟海豚玩的太開心了多呆了那麼一會兒啊我怎麼知道竟然會碰到那種事情啊嚶嚶嚶嚶營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幹啊!!!」

萊蒙覺得這小子的嗓門實在是堪比高音喇叭,禁不住擰著眉毛離他遠了點,殘忍的丟下自己的長官在小兵跟前遭罪。德莫巴特好容易才止住肖克聲嘶力竭的乾嚎,問他到底碰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肖克這才收了嗓子,比比劃划的將他今天凌晨在事件的被發現地——位於整個戰俘營(動物園)西側的海豚樂園內的遭遇道出。

「我最喜歡那裡的一隻名叫多特的小傢伙……」小兵一談起海豚就兩眼放光。

萊蒙抽抽嘴角:「說重點!」

小兵肖克一抖,端正表情,講重點:「我就是跟多特玩潛水,多潛了那麼一會會,然後水池上面就發光,還傳來些奇怪的聲音,然後那個俘虜就掉進了水池裡……」

「掉進池裡?」萊蒙皺眉,「不是你打算把他給扔進去毀屍滅跡么?」

小兵肖克連忙擺手:「沒有的事!!那是他們誤會了!是我把他拖上岸的好嘛!也是我給他做人……人工呼吸還有心肺復甦術的好嘛!他那時候根本一點意識也沒有的好嘛!明明是我救了他的好嘛!」

德莫巴特疑道:「那那些戰俘為什麼會指認你是施|暴|者呢?」

小兵肖克頓時唰的紅了臉:「我我……他們經過的時候我……我正在脫……脫那人的衣服……所以……我想他們大概是誤會了?」

萊蒙瞪過來:「你沒事幹脫人家衣服幹什麼?!」

小兵肖克委屈的紅了眼圈:「我那是怕他著涼生病想給他換衣服好嘛!誰知道他們正好早起去趕工抄小路從那附近經過啊!他們當時就揮舞著鏟子鋤頭什麼的朝我衝過來了,連押送他們的守衛都攔不住,我嚇得要命,哪有機會解釋?再說了,我那個時候也……也光著呢……這讓我怎麼解釋?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我嗚嗚嗚嗚嗚……然後我就被帶回這裡禁足了嗚嗚嗚嗚嗚……我真的是冤死了嗚嗚嗚嗚嗚嗚……」

萊蒙和德莫巴特交換了個眼神,又把事件經過問了一遍,除了三點到四點半這段「游泳」時間似乎太長了些這個疑點之外,其他的似乎沒什麼問題。

最後,德莫巴特只能暫時放下這個問題,出言安慰了幾句情緒幾近崩潰(被他們兩個合夥嚇得呵呵)滿臉委屈害怕的小兵肖克,表示會還他公道,便離開了他的寢室。

「看來,只能去詢問受害者了,看他有什麼說法。唉……」德莫巴特中校鬱悶的嘆氣。

他是真的怕了那幫子戰俘了。霍迪爾軍方還指望著用他們這批有價值的俘虜去換回他們這邊被暗影王國俘虜的同胞呢,在這個正在談判的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事……

事情果然沒有能夠順利的解決。因為那位受害者在醫療室內蘇醒后,按照獸醫咳咳醫生的說法,由於在受害的過程中受到了過度刺激,導致了某些不可知的應激性反應和後果。

簡而言之——他失憶了!

德莫巴特和萊蒙得知這個消息,都覺得這事情大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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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最近生病,所以更新比較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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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落異空(異能、機甲、穿越的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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