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沒中邪

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沒中邪

柳成言那邊朝易昭行了一禮,表示對王妃的尊敬。

易昭點了點頭,目光探究地上下打量面前這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看到最後,微微眯起了眼睛。

柳成言下意識地躲避她的目光,心有異樣。易昭這兩日老是用一種詭異的目光打探他,彷彿要從他身上找到什麼似的,着實讓人心底發毛。

懷王已經從桌案後面走出來,和常樂他們並排,隨後一指易昭。

「本王以為,王妃最近有些不正常,可能是中邪了。所以請成言你來看看。」

此話一出,常樂和柳成言如臨大敵,神情嚴肅地瞪向易昭。

易昭也被懷王的話驚到,慌張又茫然地看着面前將她圍着的三人。

他們三人一步步靠近,身影連成一片籠罩在她身上,瞧著有幾分陰森可怖。

「我沒中邪。」

易昭保持着鎮定,擺出百邪不侵充滿正氣的姿態。

懷王和柳成言卻不這樣認為,畢竟王妃最近實在是太不正常了,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以防萬一,常樂也默默地開始聯繫百里大爺。不過百里大爺上次浪費了那麼多靈力,說了那種話后,這次不太想搭理她。

柳成言恭敬道「王妃恕罪,請讓在下為王妃把一下脈。」

易昭倏然站了起來,皺眉道「我真沒中邪!」

「那是不是被誰的鬼魂附體了?」懷王修長的手指捏著下巴,認真思考,「還是個愛套近乎的、有些兄弟義氣的魂魄。」

如此明顯的諷刺,易昭再傻也能聽出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實在是無法將自己行為的原因說出口,那太過羞恥!

只能繼續強辯。

「我也沒被鬼魂附體。」

「有可能你不知道呢?」常樂放棄召喚出百里大爺,卻不願意放棄追究這件事,一本正經道,「中邪的人一般都不知道自己中邪了,被鬼怪附身的宿主一般自己也不知道。」

懷王和柳成言深以為然地點頭。

易昭有些氣惱常樂的幫倒忙,眼見着懷王和柳成言要施行強硬手段,急忙做最後的掙扎。

「等一下,我有些話要跟常樂說。」

「我?」常樂不解地指了指自己,欣然同意,「說罷。」

「去一旁說罷。」

在懷王和柳成言的默許下,易昭領着常樂到了書房的一個角落,背對着二人,以手作為遮擋,在常樂耳邊低聲說明原委。

常樂聽完有些激動,嘴巴立馬被易昭的手封住,一口氣又憋了回去。好容易緩過來,拍掉易昭的手,又無奈又覺好笑。

「我是讓你和懷王從做兄弟開始,但沒讓你這麼反常啊……你這也太刻意了。」

易昭回頭瞄了懷王一眼,一張臉有些發燒,既羞又惱。

「我都是按

兄長和他兄弟們相處的來的。」

常樂手扶腦門兒,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我沒中邪,你替我證明。」易昭不好意思地開口,「這事兒你也得幫我瞞着。」

「行是行。」常樂還能怎麼辦,只能答應下來,「你別再這麼刻意反常了,咱們就慢慢來,正常的就好。」

易昭抿唇未答。

這回也太丟人,她是不會再想着做這種類似的白痴傻事了。喜歡懷王又如何?再怎麼樣,也不能沒了面子。

常樂深吸一口氣,拉着易昭的手腕就往回走,笑盈盈道「我剛剛看過了,王妃沒事兒,沒中邪也沒撞鬼,正常的。」

懷王和柳成言半信半疑。懷王又再確認了一遍「當真?」

「自然是真的。」常樂十分肯定得拍了拍胸口,別有意味道,「看過了的,沒問題。」

他們不相信常樂,雖然百里大爺也不靠譜,但這種事好像也只能相信他們。末了,就算再看易昭覺得不對勁兒,也只能信了。

「沒有就好。」

懷王做了個總結髮言,算是將這件事揭了過去。

自此,易昭又恢復了常態,幹事也都是規規矩矩的,再也沒有叫過大哥小弟之類。

懷王算是鬆了口氣,但對易昭的關注也多了些,生怕她一個不注意又犯病。

好好地一個鎮國公孫女,來了戰場仗還沒親自打過,人卻瘋傻了。日後回去,他也不好跟鎮國公以及司伯言交代。

易昭沒找事兒,師德卻是繼承了這個重任。

在火燒育軍糧倉的第四日,一早,傷好了一些的師德風風火火地闖進了後院廳堂。

剛下了軍操的穆英君隨後趕來。

因為師德發現懷王無所事事了幾日,還帶着士兵無所事事。

彼時,懷王他們四人正在吃飯,被他們夫妻二人的架勢弄得放下了筷子,一頭霧水。

「二位將軍為何如此急躁?可是來一同用飯的?」

懷王拿出了東道主大當家的架勢來。

「吃吃吃,就知道吃!都什麼時候了,還吃!」

師德往前一衝,背對門而坐的常樂感受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濃重壓力,立刻起身將位置讓給了他,順勢站在柳成言身後。末了,忍不住瞧了他後面的穆英君一眼,小聲問。

「夫人,師將軍這是怎麼了?」

師德的眼睛往常樂身上一掃,戾氣極重。

常樂沒由來地頭皮發麻,肩膀痒痒的。不跟這個大老粗對剛置氣,搖了搖頭,把凳子搬到懷王和柳成言之間,重新坐下。瞬間,安全感爆棚。

「師將軍,有話慢慢說。怎麼說也是老將軍了,怎麼還跟個新兵蛋子一樣毛毛躁躁的?」

懷王不為師德的怒氣所動,不急不緩地怪責了一句。

「老子

可不像懷王,頭回坐陣就能這麼弔兒郎當的。」

師德這也是憋了好幾天的火氣,說起話來絲毫不客氣。

「這都過去幾天了?落地的崽兒都能跑了,那育軍也根本就沒有要退的意思!懷王倒是悠閑,每天帶着兵扎草人。懷王是要它們上戰場還是想趕雀兒?就算那些草人能成人,還不是一個個草包?」

「本王不是說過了?等軍隊休整好,等後方的糧草軍備送來。」

懷王不以為意,修長的手指捏著筷子夾起一顆花生米吃下,恣意的動作里透著幾分矜貴。

「等奶奶個腿兒啊等!」師德忍不住暴躁,「再等下去,他們育軍的糧草也要來了。之前老子和老子夫人冒死乾的事兒,全特娘的是白乾。懷王,今兒你要是不給個準話,別怪老子違抗軍令,直接帶兵去端了金山關。」

懷王眸光一凌,譏笑道「師將軍說話也未免太過大膽,違抗軍令,如今是要造反不成?」

「懷王誤會。」穆英君出來打圓場,「將軍只是怕貽誤戰機,這幾日,軍隊已經休整的差不多,可以全力一戰。若是等著敵軍也恢復,那我們怕是又難打了。」

懷王瞧着他們夫婦二人,又瞧了眼外面的天色,不咸不淡開口。

「午時,糧草軍備未來,再另行商議。」

「又特娘的等。」

師德罵了一句,還想再爭執幾番,卻是被穆英君死死拉下。師德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掉頭就走。

穆英君朝懷王行了一禮,道「還請懷王明白,戰場之爭,不可懈怠,更不是紙上談兵。我們一心守疆衛土,也只是心急,並無異心。懷王,吃好,午時見!」

話落,穆英君也帶兵離去。

飯桌之上,一片寂靜。

懷王若無其事地繼續吃着飯,柳成言也是不怎麼放在心上,常樂不懂也只能默默吃飯。

易昭氣惱師德和穆英君夫婦的恃功而負,卻也明白是他們不相信懷王的將領之才能,是為了全局着想,不過,如此魯莽能理解但不能縱容。

然而,不說他們,易昭現在對懷王也不是很放心。

他既然說是等到午時,那便等到午時罷!

柳成言望了望外面,前兩日天色還是風輕雲淡,今日已經開始陰沉,與他夜間觀望星象所測一般無二。默了默,心下淡然。

……

師德自從回到自己的房中之後,便來回地轉悠,根本停不下來。跟個陀螺一樣,一陣過來一陣過去。

「來人,現在什麼時辰了?」

守門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進門,張口便進行第三十八次回答「回將軍,現在巳時了。」

「怎麼才巳時?」

師德不耐煩地一揮手,將人趕了下去。

穆英君在一旁擦著

自己的寶劍,被他繞地眼暈,在放下方巾之時忍不住敲了敲桌面。

「好了,消停會兒罷。」

師德聞言,瞧見自己夫人還如此淡定,忍不住一屁股坐到她旁邊。身子一不小心撞在桌子上,桌子輕微晃了下,上面的燭台差點打翻。

穆英君立馬給了他一個白眼「不是說了等到午時?急什麼?」

話落,門突然被人打開,守門的士兵又闖了進來,中氣十足道「回將軍,現在還是巳時!」

師德頗有種被羞辱的意味,罵道「老子問你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嗎?滾出去!」

守門士兵愣了下,趕緊退了出去,把門關上,心裏頭還頗為委屈。

他剛剛明明聽見將軍們有提到時辰,難不成聽錯了?

穆英君無奈一笑,繼續用藥酒擦著自己的寶劍。

耳邊忽然響起急促的「篤篤」聲,聲兒不大,就是在耳朵邊兒上鬧。穆英君腦門子發緊,本來不着急也被吵得心煩,偏頭瞥了眼坐下也不消停的師德。

師德垂著腦袋暗自憋勁兒,手指跟打鼓一樣敲著桌面兒。

「得了,別急了。」

穆英君忍不住開口,「篤篤」聲也跟着停下,房間里總算是安靜下來。

眼角一瞥師德,防止他又閑的發慌,為了自己能心寧點兒,索性跟他聊起天來。

「我看這個懷王,像是個有謀之人,他讓咱們等著,或許是真的有法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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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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