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簪子斷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簪子斷了

眼見著司伯言的臉色逐漸陰沉,常樂一把奪回畫冊,笑嘻嘻地往後躲了躲。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你現在是我的,跟誰親熱我都不樂意。」

司伯言算是放過她一馬,常樂把畫冊又往桌子底下一丟,拉著司伯言就起來,另一隻手秉燭,邊往外走邊霸道警告。

「你現在就去床上睡覺去,等過兩個時辰我叫醒你。」

司伯言淺笑道「我不困,想同你再聊聊天。」

常樂沒理會,直接將他送到了床邊,把他往床上一推,單手叉腰道「你要是不睡,以後你也莫再來找我。」

「那你呢?」

司伯言坐在床邊看著她,蠟燭映照在她板著的臉上,倒是有幾分詭異的氣氛。

「我去……」常樂腦子一轉彎,決定暫時放棄畫畫的想法,指了下耳房,「我去跟十里睡。」

司伯言清淺一笑「不如就在這兒一同睡了。」

常樂的腦子一嗡,臉上都開始發熱,吞吐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兀地,眼前天旋地轉,背後一軟,整個人便摔躺在床上,手上的燈燭也不見了蹤影,司伯言俊秀的臉近在眼前。

司伯言含笑起身,將手中已經熄滅的燈燭放在地上,順手將幔簾放了下來。

常樂頗為窘然地坐起身,脫下鞋子扔了出去,從床里扯過被子,嘴裡低聲念叨著。

「那你就好好睡,別動手動腳,十里就在隔壁,百里大爺也在的。」

「嗯。」

司伯言輕應一聲,伸手將她攬進懷裡,心滿意足地闔上了眼睛。不由得,這麼些天積累的疲憊從四肢百骸傳來,腦子開始昏昏沉沉的。

常樂這兩日也是一直忙著,在跟柳成言下棋時就開始犯困,如今窩在司伯言懷裡,也覺得暖暖的很適合睡覺。

「常樂……百里大爺要一直跟著你嗎?」

「嗯,怎麼了?」

常樂昏昏欲睡,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

「沒什麼,早些睡罷。」

司伯言垂頭在她發間落下一吻,放置在她後頸的手正好摸到紅寶石的鏈子,熟練解下。將常樂戴著的紅寶石取出,放到了床最外面的角落裡。

常樂只是動了兩下,也沒打算阻攔,找了個更合適的位置睡著了過去。

耳畔清淺的呼吸如同催眠曲一般,司伯言很快也陷入沉睡,在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刻,腦海里還殘存著一個念頭。

他要找個法子,讓百里大爺可以離開常樂。不然,百里大爺老是貼身跟著,這算什麼?

日後他和常樂還要過夫妻生活,想到有個糟老頭子在暗中偷窺,便覺得渾身跟被刺撓了一樣難受。

氣氛寂靜下來,明月透過窗欞落在房間的一角。

窗外寒風蕭瑟,逐漸下起了小雪。

躲在樹上的易河盛抬頭望了眼雪花紛飛的天空,輕聲罵了一句娘,氣惱地裹緊了身上的厚衣,雙手緊緊地揣在袖子里。透過窗戶再看不到什麼動靜兒,心裡更是憤憤不平。

陛下一定是瘋了,要麼就是鬼迷心竅了。居然大晚上的出宮來找女人,還是常樂!

大半夜的,翻牆偷入懷王府,這是一個皇帝該有的行為舉止嗎?

由此可見,陛下當真是看上常樂了。

照這樣下去,常樂遲早得爬到他頭上去。日後,還指不定在陛下耳邊吹什麼怪風,讓陛下整治他!

想到將來的凄慘,易河盛都不覺得現在有特別冷。

……

翌日,常樂醒來發現天已經大亮,司伯言早就不知去向。

暗嘆一聲自己睡著了果然就不容易醒來,毫無愧疚之心地收拾下床。出門也沒見著十里和無澤,卻是看見了個認識卻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舍人,你醒了?」

門口,喜鵲身上穿著侍女襖裙,含笑恭敬地看著常樂。

喜鵲的身後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已經停了。幾個打掃積雪的侍女見著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她行禮。

見著常樂發懵,喜鵲又解釋了一句。

「陛下今日送了懷王府宮人百名,婢子和她們是專門來照顧舍人的。十里和無澤已經先去了畫坊,說舍人可以晚些過去。」

常樂又瞄了眼她身後整整齊齊站著的四個侍女,那幾個看起來年紀都不是很大,應當才十七八歲。安排喜鵲過來,常樂也不由得誇司伯言一句有心。

「嗯,好,我知道了。」

喜鵲立馬帶人伺候常樂洗漱,又給她準備了一些早點。

吃飽喝足,常樂聽聞懷王已經回了王府,現在正在歸閣,立馬就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喜鵲帶著兩個侍女也跟在後面,留下兩個侍女守在院子里。

常樂讓喜鵲帶著人在歸閣樓下的暖房裡先呆著,等她下來。暖房裡燃著炭火,卻是不見何為的身影。

剛到二樓門口,就聽見懷王的聲音從屋裡面蹦出來。

「不行,本王說不行就是不行。此次將是本王挂帥帶兵,本王不會收你的!」

「懷王你也知……」

「本王現在就知道,你這簪子斷了,你知道你簪子斷了是什麼意思嗎?」

站在門外的常樂心裡猛然被擊了一重鎚,臉色大變,不等敲門就先踹開了房門。

屋子裡的兩個人愣了一下,常樂眼睜睜看著懷王倉促地將斷成兩截的梅花木簪收入袖中。目光一轉,發現柳成言束著的髮髻上少了平日里常簪的木簪。

「阿常,你怎麼進門都不敲門?」懷王驚慌之下,先發制人。

常樂陰著臉進門,反手一關,兩扇門發出重重的響聲。

懷王和柳成言瞧著常樂靠近,不約而同抿唇沉氣。

「把簪子拿出來給我看看。」

常樂在他們二人中間的側邊坐下,伸出手就找懷王要簪子。

懷王用金骨扇將她的手掌心一打,不悅道「你現在能耐是大了,還敢指使本王起來了?」

「常姑娘,你來這兒,可是有要事?」柳成言也試圖轉移話題。

「我都聽見了,你們兩個別想瞞我了。」

常樂收回手,看向柳成言時,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下巴都開始顫抖。

「你的簪子斷了是不是?你的生死劫要來了是不是?」

懷王的臉色也恢復剛剛的凝重,藏在袖中的左手緊緊捏著斷成兩截的梅花木簪。

今日他回來,順道過來看看柳成言。

來時柳成言正在束髮,多日未見,惡趣味心理作祟,便在他簪梅花木簪時嚇了一下。

沒想到,柳成言真的被嚇到,手中的木簪掉落在地,就跟玉石一般,觸地便碎成了兩截兒。

他也是遲遲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念此,懷王愧疚難當,胸中悶疼。

柳成言面對常樂的惶恐和懷王的自責,雲淡風輕一笑,輕鬆道「這簪子用的也夠久了,斷了也是正常,你們不必如此驚慌。」

「你別說的這麼不在意。」

常樂越是看柳成言這麼不以為意,越是覺得心疼,眼淚好容易憋住,又有冒出來的趨勢,瘋狂眨眼也收斂不住。

「簪毀人亡,這不是長春道長留給你的預言警示嗎?如今簪子斷了,可是我還不知道要怎麼救你……」

「生死有命,說明我的時日也快到了。你也不過是一介凡人,怎麼可能幫得了我逆天改命?」柳成言溫柔安慰,一時哭笑不得,「你們若真是捨不得我,趁著我還在多看我兩眼就是。或者,你直接替我畫一幅畫像?」

常樂聞言,面對他的音容相貌,再也忍不住,立馬趴在桌子上哭了出來,嗚咽開口。

「你別留遺言行不行?我不想看見你死,你不能死,我不想讓你死……大爺,大爺,你給點提示,有沒有救齋主的方法?」

柳成言看著常樂捧著紅寶石,臉上哭得一塌糊塗,早晨剛塗抹的胭脂水粉都花了不少,不免有些動容。

懷王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紅寶石,也希望能聽到解救的辦法。

在常樂連催了幾遍之後,百里大爺的聲音才傳出來。

「別喊了,逆天改命這種事兒,本大仙也幫不了。」

常樂不相信,道「你都幫之前的常樂改命了,這回怎麼就不行了?」

「本大仙是改命了,可是成功了嗎?要是成功了,還能把你這丫頭引過來頂替?」百里大爺極度不滿地吼了起來,「別問我,問就是什麼都不知

道。」

說罷,紅寶石閃了閃,再也沒了反應。

常樂恨恨一咬牙,將紅寶石往衣襟里一塞,眼不見為凈。抹了抹臉上的淚漬,嚴肅地盯著對面的柳成言。

「從現在開始,你要遠離一切危險的事!這回和育國的戰事,你不能去!從今天起,我要寸步不離地盯著你,守著你!」

柳成言微微皺眉,剛要反駁,懷王也很是嚴肅地盯了過來。

「阿常說的對,從現在起,你什麼事兒都不要幹了。本王也會派人緊跟著你!」

「你們不必如此。」柳成言無奈嘆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算你們如此,劫難來了,我該如何還是逃不掉。若是什麼都不能做,最後這段日子,我不是在白白浪費性命?」

「要不這樣,我帶你去找長春道長。」常樂十分積極地出著主意,「長春道長一定有破解之法!正好,你之前不就是想去長樂山找道長嗎?咱們倆這就去,現在出發都行!」

柳成言柔聲道「那件事我已經交給了何為,何為在兩個時辰前便出發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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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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