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狀告狼心狗肺母子
堂下的眾人神色各異，尤其是兩母子，臉色大變。
「大人，小婦人如今牙尖嘴利，在報官之前還對我母子拳打腳踢，如今倒是扮起柔弱來了，她定是吸人魂魄的狐狸精。」老劉婦再次狡辯。
「嬸娘，我要是吸人狐狸精，我第一個不會放過，為何如今你安然無恙，坐在大堂上使勁的往我身上潑髒水。」雲娘露出不屑的笑了，隨即咬牙堅持跪坐起來。
隨著她的動作身上的針眼兒溢出了血，那身素白的衣服已然被血浸透了。
「劉氏雲娘你且速速道來。」王醇德的佩服從身體各處溢出來，要是換作男子，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多謝大人給民婦這個訴冤的機會」。雲娘對這個父母官倒是十分的看好，不同於其它官員一般，說一句就打斷。
「講。」王醇德溫和的聲音傳來，好似春日的風拂過心頭，撫平了渾身的傷疼。
蕭禾在呈冤情之前，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讓自己看上去更加的得體一些。
漂亮的眸子盯著匍匐在地，哆哆嗦嗦等著下文的母子兩個，閃過一絲嘲諷。
隨即沖主位上的王醇德珍重的磕了三個頭，以示對他的敬重，王醇德不由得心生一凌，眸子微動，並沒有出聲，靜等下文。
周遭一片安靜，靜的讓人滲的慌，尤其是心中有鬼的。
突然雲娘聲音拔高，清脆帶著虛弱的聲音在寂靜的堂中響起，好似一把重鎚砸在心頭。
「大人民婦有幾大罪狀要承書，一狀告堂下這對狼狽為奸，心狠手辣的母子，他們鳩佔鵲巢，毒殺我夫君，此為罪一也。
二狀，堂下母子散播謠言，詆毀我名聲，此為罪二也。
三狀堂下小叔劉明言勾結大陶姦細，出賣我朝消息。此為叛國通敵的罪三也。
四狀老婦人勾結街角王氏豆腐鋪的王大壯，售賣鶴頂紅，毒殺我夫，此為罪四也。
五狀……雲娘失血過多，眼前一片蒼白，她哆哆嗦嗦的說著，身體搖搖晃晃。
「請大夫。」王醇德見月娘說到精彩之處，便沒了下文，心跟貓爪一樣，他是激動，是快活，更多的是佩服，這要是破了案，他不得官升一級，這不趕忙吩咐。
「是，屬下這就去。」楊捕頭領了命，閃身就去了。
此四大罪狀牽連了這些，其中最大的還輸叛國通敵，這可是殺頭之事。
「堂下劉明言，劉氏雲娘說的可是真的？」王醇德扭頭看著地上，抖若篩糠，鬢角汗流雨下的男子。
「回……回大人的話，雲娘這是得我不成，趁機報復，她說的可不能信啊？」劉明言內心慌亂不堪，腦袋空白，不知不覺間後背滲出了汗來，他眼神閃躲，言辭前後不搭。
主位上的王醇德唇角勾起，露出一抹神秘的笑，隨即看向人群中對藏起來，正要逃走的王大壯。
「王大壯是何人，帶上堂來。」王醇德好似獵兔的老鷹，一言一語讓，參與者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回……回大人的話，小的便是王大壯。」人群中推開眾位圍觀者，哆哆嗦嗦進來了一個體型彪悍，迭胸顛肚的男子。
此時因為突然被叫出來，嚇得渾身無力，說話時眼神不敢看向王醇德。
「這位劉氏雲娘說的可是真的？」王醇德依舊用原話問。
「回……回大人的話，這個小娘子善於狡辯，都是無事生非，含血噴人的，我與這位劉氏老夫人可從未見過，只是府中派來買豆腐的小廝見過幾次而已。」王大壯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擦鬢角的汗珠到道。
「哦，當真如你所言？」王醇德好整以暇的問。
「小的不敢撒謊。」王大壯眼角颳了一眼癱在地上不出聲的劉氏。
心裡慌得不行，可如今他得咬牙不能承認，看雲娘如何拿出證據來。
王醇德覺得此時還是不要出聲的好，待雲娘清醒一些再說。
站在人群外的月辰可是身體一哆嗦，他一臉詫異的看向身後的馬車，這個消息如今還未查探確切，不過趙紓早就讓人監視起來了。
他看著大堂安靜下來，急忙跑到了馬車邊。
「王爺，這個劉氏小婦人說的和我們查到的消息差不離，如今該如何是好。」
「等」馬車內的男子答。
「是。」月辰心生疑惑，但還是乖巧的站在一旁，等著下文。
沒多久，楊捕頭拎著一個年紀較大的大夫，一路直奔府衙。
「快讓開。」楊捕頭說著話，就將大夫送了進去。
「參見大人。」老大夫還沒站穩就問安。
「替她看看。」王醇德道。
「是。」老大夫這才扭頭，看了一眼仍挺直脊背的女子，可她素色的衣服已經被血染的不成樣子，加上身上的泥水，要不是那張臉，他都覺得是個血人。
二話不說上前，替她號脈。
老大夫蹙眉，視線落在雲娘臉上，蒼白的能看到臉頰上的血管。
「如何了？」王醇德溫和的聲音又響起來。
「回大人的話，這位小娘子身上除了針眼，還被打傷，看著傷勢不小。」大夫的話音剛落，便聽見許多人嘶嘶的吸著冷氣。
不過，不敢出聲，只好眼神交流。
「被打了？」王醇德聽后，坐直身體，前半身前傾，吃驚的問。
「回大人的話，小的不敢撒謊。」老大夫視線低垂，不敢直視王醇德的目光。
雖說這麼大人面相慈和，可身上的官威隔著三里之外都能感受的到。
他一般很少和官府打交道，即使有偶遇，也是偶爾被請去家宅診診脈，如今這樣的情形，也是第一次。
看著堂下看熱鬧的，堂上跪坐的，以及主位上看著的，都讓他覺得渾身不舒服。
「先給止血，再來點補氣血的，吊著精力，此時正在緊要關頭。」王醇德滿腹狐疑，但還是開口道。
「小的這個就準備。」老大夫一大把年紀了，從沒有過如此驚慌失措之時。
但看著當前情形，也只得硬著頭皮了，很快從藥箱中拿出藥丸，低聲說了句。
雲娘緩過眩暈感，張口就吃了，至於止血的，只能到內堂讓其他婦人幫忙，可雲娘是個固執的，堅決不讓。
王醇德執拗不過，只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