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178章

太后一眼望去,便知道兩人不一樣了。

她浸淫後宮幾十年,眼睛毒著呢!

誰對誰有情,誰跟誰有意,她一看一個準兒。

書芷洛還穿著乞巧節那天穿的那種高領子的衣衫,身上遮得嚴嚴實實的,但眉眼之間已有了女人的風情,媚態橫生。

再看雲鶴川,身體不自覺地就往書芷洛的方向靠去,眼睛更是一直沒有離開過她的身上。

看看,這小倆口如今是成了真的小倆口了。

太后側頭輕聲問於公公:「你去的時候,是不是把兩人吵醒了?」

「是,」於公公回憶著當時的情形,「世子一聽說太后您老人家召見,連裡衣都來不及穿,光著半個膀子就來開門了。」

太后瞪他一眼,罵道:「你個老東西,也沒點兒眼力見,你催他們幹什麼,也不知道讓他們多睡會兒。」

啊?

不是您老人家著急要見世子妃的嗎?怎麼還成了他的錯了?

於公公心裡委屈,但於公公不說。

等雲鶴川和書芷洛走入殿中,正要行禮,太后止住他們,說:「哀家累了,要去補補覺,你們也去偏殿先歇歇吧。」

睿王爺和睿王妃面面相覷,著急忙慌的把人叫來了,怎麼話還沒說一句呢,就要去休息啦?

太后才不管他們的疑惑,她那神經大條的兒子兒媳哪有她心細呀,他們哪裡能看得出來書芷洛臉上的疲憊呀?他們也更看不出來他們兒子望著書芷洛那如狼似虎的眼神了。

哎,這種事情看來還是要她來操心。

睿王爺將唾手可得的皇位讓出去這是書芷洛絕沒有想到的。

她試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宮廷政變,波雲詭譎,血流成河種種可能她都想了個遍,唯獨沒有想過主動讓賢這一種可能。

這也不能怪她,任誰也想不到這種可能呀!

那是至高無上的皇位,從此之後站在世界之巔,將所有人踩在腳下的皇位,怎麼可能會有人想要主動放棄?

更何況,睿王爺當時已經貴為太子,離那張龍椅只有一步之遙。

他卻將那唾手可得的皇位讓了出去!

「為什麼?」書芷洛想不明白。

「父王志不在朝堂之上,他喜歡征戰沙場,他想為南臨國開疆拓土,他想將贏台十九州拿回來。」

書芷洛看過南臨國的地理志,知道這贏台十九州。

那還是太宗朝的事,贏台十九州原本是南臨國的屬地,當時幾國混戰,南臨國獨力難支,被其他幾國將這贏台十九州給奪了去。

太宗因為自己沒有保住贏台十九州,覺得自己有辱宗廟,愧對祖宗,此後沒多久就鬱鬱而終了。

在他臨死前,他還留下遺詔,說自己死後不進宗廟,除非雲氏一族的後世子孫能夠奪回贏台十九州,才能將他供奉進宗廟。

先皇在世之時,就常常給睿王爺講生為雲氏男兒就該將贏台十九州奪回來,睿王爺從小就將這話記在了心裡,日日勤學武功兵法,誓要讓贏台十九州重歸南臨國版圖。

後來,睿王爺到軍中歷練時總是身先士卒,在軍中屢建奇功,慢慢積累了聲望。

他知道,若是他繼承了皇位,就要居於廟堂之上,再也無法馳騁沙場。

他善武事,對於政事卻不怎麼上心。

當今陛下卻恰恰相反,對實事朝局的敏銳度都在睿王爺之上。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睿王爺對當今陛下的品性、能力都一清二楚,他認為,這個江山交給自己的弟弟比交給自己更穩妥。

兄弟倆,一個守江山,一個打江山,不也挺好的嗎?

雲鶴川扶著書芷洛上了馬車,車簾剛放下,他就立刻說道:「我聽文伯說了今天的事,我母妃……」

書芷洛卻打斷他:「你母妃跟我娘以前認識你知道嗎?」

按理說,睿王爺跟書大將軍是好友,兩人的夫人想來也是相熟的,可兩人誰都不提,見面卻又劍拔弩張,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淵源的。

雲鶴川本來是想要替睿王妃解釋一番來為書芷洛寬寬心,卻發現她好像並未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用下巴抵住她的頭頂,輕輕彎了彎眉眼。

他就知道,他的世子妃沒那麼小肚雞腸。

書芷洛推著他,嗔怪道:「問你話呢。」

他這才認真起來,回想了一陣還是搖了搖頭:「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聽父王和母妃說起過。」

那就應該是在雲鶴川出生之前發生的事?

正巧馬車晃動了一下,兩人常年練武自然不動如山,倒把角落一個小匣子給晃悠了出來。

那匣子就是雲鶴川從蘇氏金鋪里拿出來的匣子,他將它交給了莫南,莫南又放進了馬車裡。

「這裡面是什麼呀?」書芷洛取過匣子打開來,隨後就驚喜著,「這是你讓人打造的?」

雲鶴川瞥了一眼她歡喜的模樣心裡不免有些得意,還裝著不在意的口吻說:「嗯,你戴著玩兒吧。」

戴著玩兒?

書芷洛在心裡對他翻了個白眼,這滿滿一箱子首飾,用的都是上好的金玉,哪一件不是價值千金的?他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戴著玩兒?

蘇老闆還以為那些圖案都是雲鶴川繪製的。

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懂得女人的釵環首飾呀,那都是書芷洛繪製的。

前些天雲鶴川勒令她在家養傷,她百無聊賴就隨手畫了幾個首飾的樣子,想著以後有機會再找店鋪打造出來。

她畫過後就丟到一邊了,哪知被雲鶴川撿了來。

他一看見那簪子里那對飲的兩人,就立刻想讓人將這簪子打造出來。

那可是他跟她啊!

他想看見她帶著這樣的簪子「招搖過市」。

既然都要打造,何不將圖紙上的首飾都打造出來?

別人送禮送一支,他世子殿下一送送一箱。

書芷洛的目光落在一支紫檀木的簪子上,那簪子紫得發黑,簪頭一朵祥雲,祥雲之下墜著一顆水滴形狀的羊脂玉,樣子簡約又雅緻。

她將簪子拿在手中反覆端詳,越看越喜歡。

「這個好像不是我畫的。」

雲鶴川答道:「我畫的。」

他姓雲,那朵祥雲就代表他。

書芷洛立刻領會到簪子代表的含義,對那支簪子越發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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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要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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