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禮物
入夜後,寧王妃幫著雲宸洗漱完畢換好寢衣,剛要催促他上床睡覺,就見雲宸已經自己爬上了床。
寧王妃很是驚奇地望著雲宸。
雲宸愛鬧,平日就寢前總是要她催促好幾遍才會上床睡覺,今日他竟然主動爬上了床,讓她大為吃驚。
剛想表揚雲宸幾句,卻見他又抱著自己的小枕頭,爬下了床。
寧王妃不解,問著雲宸:「你抱著你的枕頭下來幹什麼?」
那個枕頭跟大人用的枕頭不一樣,尺寸更小,質地更柔軟。
昨天他們住進來之後,睿王妃專門讓人給雲宸準備的。
他昨天晚上偷偷跑去書芷洛房間的時候就是抱著自己的小枕頭去的,早上劍翹去給他送衣服的時候就取了回來。
雲宸將小枕頭抱在懷裡,回答說:「我去跟書書睡。」
昨天晚上跟書書睡他都沒有做噩夢呢,所以他還要去跟書書睡。
要是沒有鶴川哥哥一起睡就好了,一會兒一定讓書書把鶴川哥哥趕走,他就能獨佔書書了。
雲宸的小腦袋裡盤算著,忍不住笑出聲了。
寧王妃聽了雲宸的話簡直哭笑不得。
她將枕頭從他懷裡抽出來,重又擺回床頭,道:「今天晚上你就在這兒睡,以後再也不準去跟世子妃一起睡。」
「為什麼?」雲宸急得跺腳。
寧王妃看著雲宸著急的樣子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去向他解釋。
早上書芷洛和雲鶴川送他回來的時候,書芷洛神色看起來倒是沒什麼異常,可是雲鶴川的臉卻黑得跟塊木炭似的。
人家本來就是剛成親不久的小夫妻,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哪能讓個小孩子天天晚上去攪了人家的良宵。
寧王妃張了張嘴后又閉上了,這些話該如何向雲宸解釋?
他一個小孩子哪裡能聽懂這些話!
正在躊躇之時,忽聽劍翹進來稟告說世子妃身邊的善善來了。
寧王妃心中疑惑善善為何會來,一面吩咐劍翹:「快讓善善進來。」
「母妃你看,」雲宸頓時原地蹦了起來,開心叫道:「肯定是書書讓善善姐姐來接我的。快讓善善姐姐進來。」
善善跟在劍翹的身後走了進來,對著寧王妃和雲宸行禮。
雲宸立刻跑到善善的面前問道:「是書書讓你來接我的嗎?」
善善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雲宸的意思。
她抬眼看了眼寧王妃,見寧王妃不著痕迹地輕搖了下頭,便回答道:「是小姐讓我來的。小姐讓我來把這個送給你。」
善善從袖子掏出個疊得方方正正的帕子。
雲宸湊到她的跟前,好奇地打量著她手中的帕子:「快打開,書書給了我什麼?」
帕子打開,裡面是一條紅繩,紅繩上穿著一個金色鐵片,鐵片上刻著「雲宸」二字。
南臨國的富貴人家的小孩子一般都戴著金項圈,或者是玉墜子,很少有人會戴著這樣古怪的項鏈。
雲宸卻無暇顧及項鏈的樣式,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只要是書書送給他的,他就喜歡。
他將那條項鏈小心地捧在手裡,像是捧著一件珍寶。
他眉飛色舞地跟寧王妃炫耀:「母妃,母妃你看,這是書書送給我的,上面還有我的名字呢。」
他雖然還不到四歲,可是開蒙得早,早已認得自己的名字。
寧王妃接過那條項鏈,她原還想,若是禮物太貴重恐怕不好收,只是她將那枚鐵片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也沒看出來那鐵片是什麼材質的。
她心想著,大概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只是書芷洛拿來哄雲宸開心的,這才對善善道:「世子妃有心了。」
雲宸已經將脖子伸了出去,催促著寧王妃:「母妃,你快給我戴上。」
項鏈的長度剛剛好,鐵片就垂在他的脖子下方。
雲宸用兩根手指捏著鐵片,在屋子裡跑了一圈,將屋裡的每個人都問了個遍:「好看嗎?是書書送給我的。」
當得到所有人「好看」的答案時,他更加得意了,再次強調了一遍:「是書書送的,只有我有哦。」
雲宸跑到善善跟前牽住了她的手道:「善善姐姐,我們走吧。」
書書都送了他禮物,他不但要去謝謝她,以後都要陪書書睡了。
善善有些為難,寧王妃將雲宸拉過來,說:「世子妃也受傷了,你去了她會睡不好的,你也不希望打擾她休息吧?」
雲宸很糾結地想了半天,小聲道:「可是我沒有打擾她啊!」
「等世子妃的傷都好了你再找她去玩好不好啊?」寧王妃哄著雲宸。
善善也幫腔道:「對呀,小世子你看啊,這個項鏈就是我家小姐送給你的,就像是她在你身邊一樣的。」
「是嗎?」雲宸又低頭看了一眼脖間的項鏈,終於妥協下來:「那你回去跟書書說,我明天再去找她玩。」
「是。」善善長舒了一口氣,低頭告辭。
她聽從小姐的命令來送項鏈之前,世子特地偷偷將她叫到一旁叮囑她,一定不能將雲宸帶回聽雨軒。
這話不用世子囑咐,她作為小姐身旁的最機靈貼心的丫頭怎麼可能想不到?
小姐和世子如今的感情是步入正軌了,只是兩人只見那層窗戶紙還沒有被捅破,這個時候自然不能讓小世子壞了好事了。
善善偷笑著,步履輕快地往聽雨軒走去。
也不知道世子現在的表現如何。
聽雨軒內,雲鶴川為書芷洛擦好藥膏后,照顧她躺下,又為她蓋上薄被。
他自己則坐在床邊的矮凳上,道:「你睡吧,你睡著后再走。」
書芷洛往床內側挪了挪,拍著空出來的那一大塊床榻,道:「你睡這裡。」
雲鶴川聞言,呼吸一滯,她這是在邀請他?
他只覺得血氣上涌,臉色漲紅,他舉著拳頭在嘴邊輕咳了一聲,道:「這……你身上還有傷呢!」
書芷洛聞言盯著他半天,突然雙手捂在胸前,狀似害怕地盯著雲鶴川,喊道:「對啊,我身上還有傷呢,你想什麼呢?禽獸!」
雲鶴川被書芷洛一逗,臉上更紅了,嘴上狡辯道:「你胡說什麼,我什麼都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