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現在，本王給你兩條路選擇。一，趕緊忘了他，和蕊兒好好過日子，我們一大家子幸福安康不好嗎。二，帶着你的狗屁真愛給我滾出王府，從此我們老慕家沒有你這號人。」

對於慕老王爺給出的選擇，慕斯寒毫不猶豫的選擇第二種，這是對所有人傷害最小的一種。

他對着慕老王爺磕了三個頭，即使知道這個人只是一個幻像，但還是不能阻止他把他當成真正的父親對待。

磕完頭后，慕斯寒起身打算離開，反正這只是一個假象，他不必有任何的愧疚。

「不，王爺，你真的就這樣不要我們母子了嗎？」盛氏趴地上抱着慕斯寒的腿不讓他離開。她無法想像，不久前，她還是人人艷羨的慕王妃，現在卻成了讓人可以隨意欺凌的棄婦。

「父王，保兒不相信你會這樣狠心，保兒不相信。」慕漣保也跪在慕斯寒的腿邊，一邊請求，一邊想要保護自己的母妃。

慕斯寒低頭看着這個跟自己那已經過世的如出一轍的髮妻，他對她從來都只有責任，但這責任在她過世后，就已經結束了，現在才是他追求自己幸福的時候了。

他溫柔的扶起盛氏，在盛氏以為他要回心轉意而露出笑容的時候，慕斯寒的話將她徹底打入谷底。

「以後，你要好好的。」說完，慕斯寒拂開抓着衣袖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這是他今晚第三次離開，也是最後一次離開。

「王爺不在，你要我如何好好的。」盛氏撲到門框，看着只剩下背影的慕斯寒喊道，但那離開的身影沒有一絲的停頓，她只能不顧身份的蹲在那裏埋頭痛哭。

「別哭了，就當他死在外面了。」慕老王爺想說些什麼安慰自己的兒媳，但到嘴的話又說不出口。

他看向長孫，想讓他過去安慰自己的母親，等看到長孫的樣子，他覺得他更需要安慰。

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拍拍已經被這場家庭變故弄傻了的孫子，「堅強起來，慕家男兒沒有什麼可以被打倒的。扶你母親回去休息，明天跟老頭子一起去會會讓你父王失了分寸的人。」

「是。」慕漣保想到那個讓自己家不成家的人，心裏的恨意就不停的翻滾，即使他知道他是無辜的，也不能阻止他的遷怒。

掩飾好心裏的想法，慕漣保擦乾眼淚，將盛氏扶回房間。看着坐着發獃的盛氏，這時讓他離開，他也不敢。他已經失去了父王，不想連母親也失去，所以一整晚都陪在盛氏的身邊。

窗外的小鳥在太陽剛剛升起時就嘰嘰喳喳的喚個不停。如今，這太陽已經高高掛起，陽光灑滿了院子裏的每一個角落，無論是學徒還是大夫都各自忙碌著。

平時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肖大夫肯定是第一個起床的人，怎麼今天這太陽都掛這麼高還不見他房裏有動靜。

金色的陽光偷偷從窗戶跑進來，照在床上深眠人的臉上。可能是讓它欺負得不舒服，肖譽往裏面翻了個身。

他昨晚坐在床上看了一個晚上的醫書，直到快天亮了，他才忍不住困意睡下。

一個學徒急匆匆的跑來敲開他的門，把門拍得砰砰響。

「肖大夫，肖大夫，趕緊起床了，慕王府的慕老王爺，慕王妃還有慕世子，他們齊齊殺到我們醫館，要求見你呢。」

聽到是慕斯寒的家人殺到，肖譽驚得猛的從床上跳起來。

「來了，來了，怎麼辦？」肖譽急得是團團轉，大有被人抓姦的恐慌。

「不對，我又沒做虧心事，我慌什麼。」肖譽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是在這幾天被慕斯寒傳染了。

聽到門外學徒還在拍門，肖譽回他道「知道了，讓他們先等一下，我洗漱完畢之後馬上出去。」

穿戴整齊之後，肖譽趕到待客的「會客室」。見到慕老王爺坐在那裏看似鎮定的喝茶。盛氏也一臉愁容的呆坐着，她說什麼也要跟着一起過來。慕小世子站在母親的身後，看見肖譽進來，馬上投過去怨毒的目光，被老王爺發現后呵斥了一聲，他才低下了頭。

肖譽向幾人見過禮。沒辦法，誰叫他只是一個平頭老百姓，在這個封建王朝里，想要保命就只能先認命。

慕老王爺放下茶盞，看着面前這個即使面對他們這些身份貴重的人，也沒有彎腰低頭的大夫。不得不說，他還挺欣賞他的，前提是沒有發生前面的事情。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過來找你的嗎？」

肖譽心裏隱隱有點感覺，但還是不確定的搖搖頭。

「我知道，這整件事最無辜的人就是你，可偏偏你卻是這整件事情的導火線。如果沒有你，我還會有一個孝順能幹的兒子，她有一個全心全意的相公，他有一個受萬人敬仰的父親。就因為你，這一切都沒了。」慕老王爺一個一個指給肖譽聽。

「王爺，我覺得有句話應該跟你說清楚。今天你們進來就說你們是如何失去一個好兒子，好相公，好父親的，卻沒有一個人切身實際的為慕斯寒考慮過，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嗎？他真的幸福嗎？」

「你不要說了。王爺他只是病了，以前我們一家人是那麼的幸福，你如何知道他不幸福了。」盛氏哭紅的雙眼辯駁，她還是不肯相信慕斯寒會不愛她。

「很簡單，你最近一次見他笑是什麼時候？」肖譽很簡單的一個問題問得他們啞口無言。是啊，他們是有多久沒有見過慕斯寒發自內心真正的笑過一次。

「那是他本性如此。」慕老王爺不想承認自己不關心兒子，他沉着臉回答，讓肖譽不要再繼續問下去。他們是來找肖譽解決問題的，不是過來接受他的責問的。

「那為什麼他來我這裏，一天之內能笑好幾次？」可惜肖譽不想放過他們，身為一個醫生，他知道家庭因素也是病人患病的一個原因，他有責任將問題指出來。

「住口，這是我們家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責。今天，我們過來只是想問問你，要什麼條件才願意離開這個地方？」

肖譽懵了，他以為他們過來會是將他抓起來發泄，沒想到會是要他離開京城。

「我知道這個請求有點強人所難，但為了寒兒，我們不得不這麼做。我們也知道這些天都是他在糾纏着你，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你也還沒喜歡上他。何不趁事情還沒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趁早扼殺。」

「我......」肖譽心急想要說出反駁的話，可話到了嘴邊卻吐不出來，只知道心口堵著一口氣，十分之不爽。

「肖大夫，算我求求你了，趁王爺對你還沒有情深根種，放過我們一家好不好？」盛氏不顧皇室之尊跪在肖譽面前。

這也只是一個一心為了家庭而傷心欲絕的柔弱女子，肖譽對她實在狠不下心腸。

肖譽扶起她，猶豫后回答「能寬宥我幾天嗎？」

「謝謝，謝謝。」聽到肖譽答應，盛氏終於破涕為笑，不要說寬宥幾天，只要他答應離開，她什麼都可以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