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一縷陽光

朦朦朧朧的夢。

記憶的片段如流水般迅速淌過。

一個木葉普通平民忍者的過去，緩緩於夢中呈現。

上野黑夜。

木葉隱村不起眼的平民。

其父母也是平民，在木葉開了一家能勉強維持生計的小餐館。

溫柔的母親，正直的父親，他擁有一個和睦的家庭。

原本一生可能也就這樣過去了，就算成為忍者，也會選擇向文職方向靠攏。

可惜，有些事情並不遂人願。

父母的小餐館，一次不小心，招惹到了兩名木葉豪門宇智波一族的成員。

對方礙於身份沒有直接動手，但宇智波一族的名頭太大，影響力太強，導致小餐館的生意一落千丈。

父母的身體，也因為過於忙碌維持家庭而日漸消瘦。

最終，在黑夜上忍者學校的第二年，先後離世。

年輕的黑夜牢記父母的話，並未做出過激的行為。

只是默默在心中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上學、回家、學習，在所謂的孤兒撫恤下，日子一天天地過着。

仇恨，非但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淡去，反而在他幼小的心中日益發酵，逐漸發芽壯大。

終於！

成功地從忍者學校畢業。

當他以為心中的仇恨終於有機會能實現時，殘酷的現實卻再次給了他當頭一棒。

天賦平庸的他不管怎麼努力，始終無法追趕上那些天才的腳步，更別說撼動龐大的宇智波一族。

現實的骨感，讓仇恨在內心深處肆意發酵。

不甘，成了每天最大的情緒。

不久后，他再次看到希望。

憑藉優異的文化成績進入木葉資料組，終於有機會能接觸到那傳說中的「封印之書」！

積鬱的仇恨在這一刻驟然噴發。

復仇的可能讓他變得盲目，變得不顧一切。

第三次忍界大戰爆發！

木葉大量兵力調至前線，內部守衛空虛，對資料室更是冷落一旁的時候。

他動手了！

灌醉掌管封印之書密室鑰匙的前輩，躲過每天都要經歷一遍的安全檢查以及崗哨。

進入密室，成功地打開封印之書！

就在他按捺不住興奮的時候，封印之書上的禁制觸發。

匆忙中，他只能簡單且快速地掃過封印之書上記載的些許內容，然後在守衛抵達之前瘋狂逃竄。

逃離木葉！

只是在逃離的過程中，被木葉暗部所追上，作為文職工作者戰鬥力本不強的他，受了重傷躲進山洞。

之後的一切，就都知道了...

細雨。

淅淅瀝瀝的綿柔小雨淋在臉上。

黑夜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眼，撐著酸痛的身體坐了起來。

眼中的迷茫緩緩消散。

「又多了一個...要毀掉木葉的理由啊...」

他明白了為什麼黑夜會偷盜封印之書。

因為對他這樣一個平庸的人而言，封印之書成了心中實現目的的唯一寄託。

儘管沒能成功，但記憶深處，的確記住了幾個禁術。

現在便宜了他。

「就當我...得到了你提前預支的報酬吧...」

似呢喃、似囈語、似保證、似渴望。

新仇舊恨，慢慢算。

回想起昨天發生的事，還是忍不住唏噓。

死裏逃生的感覺，很刺激。

但滿身的傷痕，也是他無法規避的事實。

在解決三名木葉暗部后，他強忍着傷痛，憑藉意志終於離開火之國邊境，進入了一個從未來過的國家。

沒有多少時間修整，脫離危險后就直接陷入了昏迷。

所幸，沒有被什麼豺狼野獸叼走。

「這樣的身體，恐怕連下忍都算不上了吧？」

無奈地笑笑。

【上野黑夜】

【陣營：木葉叛忍】

【實力：下忍（50~99）/中忍（100~150）】

【體力：10/25+】

【力量：10/25+】

【速度：10/30+】

【精神：20/30+】

【總計：50/110】

「還好，休息一下，查克拉量恢復了點。」

這個恐怕是目前為止他所得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撐著膝蓋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抬眼看了看身後茂密的樹林，再看看前方烏雲密佈的未知。

輕嘆口氣。

還是趕緊找個地方，恢復身體要緊。

如果沒有合適的藥物，以他目前身上巨大的傷口，再淋了一些雨，隨時都有可能感染加重傷勢。

消耗10點精神加到體力上，勉強讓自己行動不至於扯到傷口。

隨手撿起一根樹枝作拐杖，一步一步地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

只感覺飢腸轆轆，全身的細胞都在控訴著飢餓。

逃離木葉得太過匆忙，根本沒有準備什麼物資和忍具。

現在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支苦無。

可能幸運女神知道他昨天的艱難，這次終於稍稍眷顧了他。

一座城鎮，出現在視線中。

黑夜消沉的精神略微有所振奮。

在進城之前，將頭上木葉忍者的護額收起。

忍者，不是在每一個地方都受歡迎的，得到更多的，還是他人的畏懼。

破舊的房屋，泥濘的街道，三三兩兩行走掩蓋在雨衣下的居民。

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貧困、艱難。

黑夜杵著拐杖獨自走在街道上，除了偶爾從他身上掠過的淡漠視線外，並沒有引起多少關注。

「戰爭，受傷最大的往往還是普通人。」心中默默感嘆。

只是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沒有改變這種局面的可能。

驀然間，鼻子輕輕抽動。

淡淡的食物香味。

咕咕——

肚子發出沉悶的響聲，胃酸在感受到食物的氣息后快速分泌，刺激全身的細胞，渴望着食物。

稍稍猶豫，黑夜還是剋制不住地朝着香味走去。

他現在肚子很餓，而且身受重傷，如果不是因為屬性的調節，可能連行走都困難。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進食絕對是當前他最需要的。

甚至他都已經做好了決定，如果實在找不到食物，就只能去別人家裏「借」一點。

雖然實力大損，但普通人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嗅到食物的香味，這種念頭更是在心中快速萌芽生長，到了有些無法剋制的地步。

當他走到拐角處時，卻愣住了。

眼中的兇狠悄然散去。

眼前的一幕，居然讓他第一次在這冰冷的世界中，感受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人性的溫暖。

綿綿細雨中。

簡易的小粥鋪。

三名年齡不大的少年少女面帶笑容，忙碌地將一碗碗冒着熱氣的粥，遞到排隊的飢腸轆轆的人們。

紅色長發的羞澀少年，橘色短髮的陽光少年以及紫色頭髮的溫柔少女。

他們臉上的笑容，彷彿在這灰濛濛的天空上，打開了一道豁口，讓久違的陽光照射進每個人的心房。

「彌彥、長門、小南...」默默地喊出他們的名字。

只見他們分粥的同時，彌彥還不斷宣揚着他們的和平理念，渴望着有更多志同道合的人能加入到他們中。

黑夜駐足的腳步再次挪動，走到隊伍的最後，忍着飢餓，默默排隊。

忍者，忍者，不就是忍着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