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來了

鬼來了

明明幾個小時之前,太陽照耀在這片林地上,草是綠色的,隨風擺動的,鳥在叫,蟲在鳴,甚至空氣中都是浮動著灰塵的。

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充滿暖黃色的世間隨著天陰,褪去了顏色。沒有鳥叫,沒有蟲鳴,每片隨風擺動的草葉,都像匿藏著未知。

我努力向前跑著,不停給自己做心裡建設。

「沒事的,沒事的,只是採花...」

「妳豆子,妳豆子在哪?」我喊了起來,隨著跑動的腳步,胸腔有些難受,但現在顧不上這些。

「有..有了呼..有水,是小溪」

我跨欄般躍過面前比我高的草,看到了穿著粉紅色和服的妳豆子,她看到我急匆匆的樣子嚇了一跳,手裡捏著的一捧粉色花朵還被抖掉了些花瓣。

「真冬子,怎麼了」

看到她的那一刻,我放下心來,雖然心跳仍然咚咚咚個不停。

我有些生氣的問道「我剛剛喊你了,怎麼不回答呢!」

妳豆子臉上掛著一滴汗,她蹲下身想多采點這條溪邊的花,我看到她的腳邊已經有了兩個小花環。「嘛,可能太認真了沒有聽到呢,馬上要離開了,我想編幾個花環,送給鎮上的嬸子和大家告別」

「時間有點趕,也沒有什麼稱手的材料,所以就想到了這邊的盛開的花朵,很漂亮呢!做成花環的話,應該會更好看..」

「大家平時都很照顧我,我能做的也只是這一點小小心意了」

妳豆子笑了笑,溫和又柔軟,看著她的笑容,我心裡的氣便消了。

算了,沒事就好。

我平復了心情,抬腳準備朝著她走過去,正在這個時候,眼前卻出現了一隻沾滿了蠕動血液的灰色手。

那隻手的肌肉和鮮血在不停蠕動,血管凸起,指甲尖銳,上面的血跡像條條蟲似的不停扭動。

至今為止,從沒有看過這樣的一隻手。

就這樣驀的出現在妳豆子的背後。

心臟一下子驟停,腳步如石化了般定在原地。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凍結。

那隻讓我渾身顫慄的手,在我眼裡就像慢動作般,就那麼輕巧的往前襲去。

為什麼?等等!停下啊住手!!!!

..

瞪大的眼睛里,只有那一捧花,被撒向了空中。

花枝在那瞬間失了顏色,和灰色青空融為一體,然後又掉落在地上,我的耳朵聽到了噗通一聲。

視線隨著那片最是可愛的花瓣,從上而下的,飄到了涓涓流出的紅色之中。

直到那抹粉,被刺眼的血給浸濕。

我張大了嘴,眼睛彷彿再也看不到別的,只有那一片無比鮮艷的紅色,從最熟悉的人身上流了出來。

怎麼,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有鬼出現在這裡?!

我在做什麼?

剛剛為什麼沒有動,為什麼?只要跑過去,也許,或許可以拉開她。

.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它定在了地上,在發抖,在顫慄,沒有任何挪動的跡象。

血液像是停止了流動,呼吸好像也停止般。

我居然在害怕!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雙腿。

..

「啊...啊...嗬嗬嗬,我要食物..」耳朵里耳鳴般的,什麼也聽不見,只有那個東西聲音如此刺耳。

視線隨著『食物』兩個字,晃動回到那隻手上,但那泛著尖銳的冷光,已經到了眼珠子前。

近在咫尺!!!!

巨大的恐懼瞬間包裹著我,在這一刻,好像聽到自己此時的心跳,劇烈,又急劇,一下又一下十分之重,彷彿要把剩下的跳動全集中在這一瞬間。

『我』

『又要死了嗎?』

眼前好像浮現了妳豆子跪坐在榻榻米上為我織著帽子,葵枝阿姨微笑的用毛巾擦我的手,還有茂臉臟髒的,笑嘻嘻拉著花子給我獻寶一樣送給我鳥蛋,竹雄拉我下棋時的氣急敗壞...

最後,定格在那個白雪皚皚的冬天,風吹著日輪耳飾在不停舞動,一個額頭上有傷疤的紅髮少年,綻放如暖陽般的笑臉。

『求你了』

『動起來』

『動啊!!!!!!!!』

...

炭治郎提著箱子站在了路口中央,他望著另一頭的林間方向,真冬子和妳豆子還沒有回來。

「真是的,到底還要等多久」「本以為是什麼厲害的任務,結果只是跑到這個鎮子幫人搬家」「這家人到底什麼來頭啊..」「我們是工具人嗎」

搬著東西的隱有些不滿,他們怨念的盯著藤京極春,心裡不停誹謗著『大材小用』。炭治郎看著媽媽和頑皮的弟妹,朝著影和藤京極春彎腰鞠躬說道「抱歉了大家,十分感謝各位的幫助,請各位先行挪步,我留在這,等會我會帶著妹妹趕上大家的」

葵枝阿姨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可以嗎炭治郎?」

「沒事的,媽媽」

藤京極春也站了過來,和兩個護衛一起行了個禮,對葵枝說道「天色不太好有可能會下雨,夫人等在這裡的話不如先行一步,隱會把你們送到宅子里進行安頓」

灶門葵枝猶豫不決,她心裡有些不安,抱著六太的手緊了緊,可能她的情緒有些感染到六太,六太一下子就哭了起來,花子聽到要和哥哥姐姐分開,也眼淚吧吧的哭了起來,茂也想哭,但是被竹雄給拉著警告『不要添亂』便咬著牙,把哭腔給吞進了肚子。

「可是..」

「不出發的話火車可能會晚點,我會炭治郎一起的」藤京極春蹲了下來,摸了摸花子和茂的頭,笑著說道「你們難道不想去新家看看嗎?有庭院和水池還有閣樓哦,你們要乖乖的把屋子打掃乾淨,哥哥姐姐很快會過來的」

花子吸了吸鼻涕,帶著哭腔回答著「那我們要先過去打掃屋子,走吧」

葵枝彎腰朝著藤京極春鞠了一躬,和炭治郎說了兩句話,便揮著手和影一起拿著行禮,離開了這個路口。

「哥哥要快點來啊!」

「妳豆子姐姐的手工我會幫她收拾好的,快點過來新家哦!」

大家朝著炭治郎揮著手喊著,炭治郎也揮著手笑著應道「嗯!」

等所有人的身影成了遠路的風景上的黑點,炭治郎才收回了笑容,看著林間的路口,眉頭皺了起來。

「也真夠慢的,話說你的妹妹為什麼要去採花啊?」藤京極春也挺不耐煩的,但是她的目標是真冬子,所以現在人沒過來,她自然不好先走。

炭治郎頭上的小燈泡亮了下,他伸出食指啊的一聲回答道「因為妳豆子會編織花環,她肯定是想拿著禮物,和鎮上的熟人告別吧」

藤京極春的眼睛一下子斜視了起來,內心不斷吐槽著『居然為了這種事耽誤我寶貴時間,不知道本小姐可是很忙的嗎』『這種事早說啊,我花點錢不就完了,現在居然要我像個電線杆一樣等在這』

「要不我去找一下她們,那條小溪我知道在哪裡」炭治郎說完便往那條走過無數遍的路上邁了幾步。

突然間,一股淡淡的鐵鏽味飄了過來。

炭治郎停下了步子,皺著眉頭晃了晃腦袋,閉著眼睛伸脖子聳動了下鼻子,那股縹緲的味道再次席捲他的鼻腔,是血。

雖然很淡很淡,但是不會錯的,是血!

....

咚,咚,咚....

心跳劇烈的要蹦出胸腔,激烈的奔跑讓我肺部呼吸困難,張著嘴每呼一口氣都能感受到拉扯般疼痛,可現在顧不了這些,我必須拼盡全力的往上跑。

必須帶著這隻鬼,遠離大家!

臉頰上的血跡順著脖子一直往衣領流去,胸口前一片濕噠噠的痕迹。剛剛要不是動了下身子側過頭來,可能自己的頭會被那指甲給戳爆。

咬緊了下唇,從齒縫中喘息著。禰豆子受傷流了那麼多血,要是沒人管的話...

「唔啊!」

背部突如其來的重擊讓我往前飛撲了出去,過於疼痛反而導致背後是一片麻木。騰空飛起的瞬間,眼看要臉著地,我伸手用胳膊險險擋住了頭,在地上狼狽翻滾摩擦著,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嘶!!」好疼啊!!

這種疼痛感一瞬間就讓我汗如雨下。

地上的碎石在身上割開了大大小小的口子,衣服因為劇烈翻滾而變得破爛,但好在護住了頭部沒有當場昏厥。

全身都在密密麻麻,火辣辣的痛。

我用胳膊支撐著想站起來,但是還來不及抬頭,猛然瞪著眼睛,全身的感官都在叫囂著,一股陌生到渾身顫慄的感覺。

「危險」上面!!

我汗毛倒立,身體不自主的就地一滾,緊接著一個重物落地,又是彭的一聲巨響,碎石亂飛,砸到我身上又加劇了一波疼痛「啊!!」

「啊呀,好香,好香,味道比之前的更香」

面前的鬼轉過脖子來,他沒有頭髮,身上濺著黑黑紅紅的血跡,青色肌肉爆棚,凸起的血管里還有不知明的東西在蠕動著,十分噁心恐怖。

「居然能躲開我的攻擊,那位會不高興的,我只能把你吃掉了桀..」

說著話的鬼張裂開了嘴,露出一口不是人類的尖牙,嘴裡彈射出蛇一樣的舌頭來。

好噁心!

我躲在一顆粗壯大樹後面,心想著樹榦能抵一下攻擊,但是那種陌生的感覺又從后脖頸傳來,我冷汗直流的身子不自主一軟,就背靠著樹榦滑了下去。

只聽噗嗤一聲,木屑掉落了我一頭一臉。抬頭望著頭頂被戳穿的洞,心裡陣陣發涼。

怎麼可能,這麼粗的樹榦!!如果剛剛我沒有滑下去...

「咿!又躲過去了,全身都在說餓,好餓啊,嗬!!快給我吃,我要吃!!!」鬼像是被我三番兩次的躲過而激怒,伸著舌頭就沖了過來。

不行,這樣不行,躲在這裡,我會被吃掉的!可我也沒有武器!怎麼辦啊啊啊!

一瞬間我突然想到被留在灶門家的那把斧子。咬了咬牙,忍著疼痛從這棵樹跑向了另一棵樹。

我不認為自己的奔跑速度能強上這隻鬼,而且我一個小孩和鬼之間有著力量上的懸殊,我現在身上的很多部位都是火辣辣的疼。

冷靜,冷靜啊!!不想死的話,動用腦子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怎麼可能想得出來對策!!!我又不是主角!

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突然那股陌生驚悚的「危險」感又從上方傳來,奔跑中根本是迴避不了,自己只能側身躲在樹后。

但是這棵樹並沒有剛剛那顆粗壯,鬼不僅踢斷了樹榦,更是在踹在了我肚子上,讓我倒著飛了出去。

「哇!!咳咳咳咳」苦水吐了出來,一口血也忍不住的噴在了地面,我看到了自己奔跑過來的路上,全是紅紅點點的痕迹。

好疼,好累,全身都在顫抖。

我是不是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了,我不知道,不知道啊!!

理智已經被巨大的疼痛給沾滿,甚至腦子一片空白。肚子上的傷從劇痛轉化為灼燒般的滾燙,這股濃濃的滾燙彷彿蔓延了全身。

能存活到這裡,已經是極限了嗎?

不行啊,不能倒在這裡!

神啊,誰都好,有誰可以救救我啊...

我有些神志不清的撐著手臂,爬在地上想站起來,用儘力氣也想站起來。這個時候鬼卻不會給我這個機會,那醜陋又噁心的身體已經重重的撲了過來,抓著我的肩膀,狠狠摁在了地面上。

鬼的牙像鋸齒一樣,輕輕鬆鬆的咬在了我擋住臉的手臂上。

要被吃了!

血瞬間灑了一地。

「呃啊啊啊啊啊!!!」

那一瞬間撕裂的疼痛讓我控制不了的喊叫了起來,眼淚齊下,這種血肉分離的痛覺甚至讓我忘了肚子和背上的灼燒,甚至忘了全身上下的疼。

只感覺左手臂那裡,那一塊地方集中了身上的所有感官,火燒一樣,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撕裂痛苦讓我除了發出啊啊聲,再也喊不出來別的。

「啊啊啊!好痛啊!好痛啊!!!」劇痛的那瞬間,理智異常的尖銳又清醒。

我想打滾,想跳起來,到處亂踢,想做一切動作來緩解這股疼痛,狂亂的我伸出了腳,不知道哪裡爆發出的力氣,用力蹬開了咬著我手臂的鬼。

得到一塊肉的鬼細細的咀嚼著,品嘗著,突然間就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稀血,比以往的稀血更好吃」

「好想吃了你啊,要不要吃了你呢?哈哈哈!還是吃了你吧!」

理智因為尖銳的疼痛而異常混亂,喊叫已經阻止不了這股痛的感覺,腦中只剩下一個字。

跑。

我要跑,要離開這裡,我想活著,想活下來!!!

我粗喘著氣,踉蹌的,不忘目的的往上狂奔了起來。

此時此刻的灼痛和下垂的手臂讓我眼淚掉個不停,連嘴唇咬破了也不知。如果疼痛有極限,我現在因為左手臂的痛感,感覺全身都彷彿在燃燒。

這股尖銳又腫脹的感覺讓我恨不能暈厥,但也正因為這股強烈的痛覺,使得自己異常清醒,清醒到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

加油啊,真冬子,馬上就到屋子了!那裡有武器!

踉蹌的終於跑到了熟悉的那個房子里,鬼吃到甜頭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窮追猛打,而是任由我跑到這來。

「彷彿我是他的囊中之物,怎樣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拿到斧頭的我躲在了房間里,我大口大口喘息的聲音很大,血跡也很多,沿著血跡就能輕而易舉的找到這裡來。

我捂著嘴的手一直在發抖,不讓自己發出喘息聲,從未受過如此傷的我,自己左手看都不敢看,我害怕那血淋淋的樣子。

這樣下去,就算沒被鬼咬死,也會失血過多,或者疼痛而死吧。我想起之前丟在地上的繃帶,顫巍巍的伸手從口袋裡又掏出了一捲來。

..

我多希望這東西永遠都不會派上用場,卻沒想到...會第一個給自己用上。

深吸口氣,咬牙抖著手給自己纏了上去。

「嘶!」手臂上的灼痛更為加劇,我完全忍不住喊叫,啊啊啊的亂吼了一通,眼淚也又一顆一顆的掉落下來。

顫抖著裹上了一圈又一圈,纏的我分不清自己是滿頭冷汗還是滿頭血跡,或者兩者都有。

但好在這個繃帶真的能止住血。

粗粗的喘著氣,我右手拿著斧頭,悄悄躲到了走廊下的柱子里。疼痛不停的在全身上下遊走,我很清楚自己完全沒有力氣去拼搏。

但就算這樣。

我也想活下去,十分想活下去,再痛,再難受我也想活下去!

我顫抖著捏緊斧子,手裡黏糊糊不知是血還是汗。

鬼來了!

※※※※※※※※※※※※※※※※※※※※

揭秘:1.這隻鬼是有點特殊,身上的血液會動是有原因的。

2.真冬子的三個金手指已經被激活了。

真冬子:我,『又』要死了嗎(死之前丟一捲雲南白葯繃帶在地上先)(這也是隱藏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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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突然看到下面顯示有10個營養液!但是我不知道在哪裡看是誰送的...總之,在這裡感謝這位小夥伴的營養液,謝謝!!!(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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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我很弱的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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